从刑场回来,刚进六扇门就看见下属在院子里等着,手里还拿着个银子袋。
“头儿,这是苏老爷让人送来的五百两银子,说要捐给六扇门修缮衙署。” 下属递过银子袋。
我接过袋子,掂量了下:“知道了,先交给账房登记。对了,春桃呢?还在柴房关着?”
“是,您说等案子结了再放她,我一直没敢动。”
“走,去柴房。” 我转身往柴房走。
到了柴房,推开门就看见春桃缩在角落,听见动静抬起头,眼里满是警惕。
“别怕,案子结了,陈子墨已经伏法了。” 我走过去,解开她手上的锁链。
春桃搓了搓手腕,小声说:“我…… 我可以走了吗?”
“能走,但你早干嘛去了?” 我抱起胳膊,语气带着点嘲讽,“要是当初敢说真话,也不会被关这么多天,白受这些罪。”
春桃低下头,眼泪掉了下来:“我…… 我怕陈子墨报复我家人,我没办法……”
“现在不怕了?” 我从怀里掏出五十两银子,递过去,“这是给你的补偿,你要么回老家,要么回苏府,自己选。”
春桃看着银子,又抬头看我,眼神里满是不敢相信:“这…… 这是给我的?”
“不然给谁?” 我挑眉,“苏老爷那边我打过招呼了,你要是想回苏府,他还让你管绣房,不想回就拿着银子回老家,过安稳日子。”
春桃接过银子,扑通一声跪下:“谢谢林捕头,谢谢林捕头!”
“别跪,我不吃这套。” 我侧身躲开,“赶紧起来收拾东西,想好了就去账房领路引。”
春桃连忙站起来,擦了擦眼泪:“我想回苏府,小姐的绣品还在,我想帮她完成没绣完的活。”
“随你。” 我转身往外走,刚到门口又回头,“要是有人敢欺负你,就来六扇门找我。”
春桃愣了下,随即用力点头:“嗯!”
从柴房出来,下属凑过来:“头儿,苏老爷刚才派人来说,想请您去苏府一趟,说是要给春桃赔罪,还请了乡绅们作陪。”
“赔罪?他倒是会选时候。” 我冷笑,“走,去看看。”
带着下属赶到苏府,大堂里已经坐满了人,苏万山和几个乡绅都在,看见我进来连忙起身。
“林捕头,您来了,快坐。” 苏万山拉着我往主位走。
“别,我坐这就行。” 我找了个偏位坐下,“你找我来,就是为了赔罪?”
“是,” 苏万山走到春桃面前,对着她深深鞠了一躬,“春桃姑娘,之前是我糊涂,错信了陈子墨,冤枉了你,我给你赔罪,你要是愿意回苏府,绣房还归你管,我再给你涨月钱。”
春桃连忙躲开:“苏老爷,您别这样,我…… 我不敢当。”
“该当,该当。” 苏万山直起身,又看向我,“林捕头,之前我一直不相信你,还跟你发脾气,我也给你赔罪,这五百两银子,你一定要收下,算是我给六扇门的一点心意。”
“银子我收了,不是给我的,是给六扇门修衙署的。” 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不过我得说一句,苏老爷,下次别光看关系不看证据,不然再出这种事,我可不一定能救得了你。”
苏万山满脸通红:“是,是,林捕头教训得是,我以后一定改。”
旁边的王乡绅也站起来,对着我拱手:“林捕头,之前是我们糊涂,不该帮着陈子墨给你施压,我们也给你赔罪,以后六扇门要是有需要,我们一定帮忙。”
“不用帮忙,你们别添乱就行。” 我放下茶杯,“我查案只看证据,不管你们是谁,要是再敢用权势压人,别怪我不给面子。”
“是,是,我们记住了。” 乡绅们连忙点头,脸上满是尴尬。
苏万山见状,连忙打圆场:“林捕头,饭菜已经准备好了,我们边吃边聊?”
“不了,六扇门还有事。” 我站起身,“春桃,你跟我走,我让人送你回苏府绣房。”
春桃连忙跟上,苏万山和乡绅们也跟着站起来:“我们送送您。”
走到门口,就看见不少老百姓围在外面,看见我出来都围过来。
“林捕头,陈子墨真的伏法了?”
“春桃姑娘没事吧?”
我停下脚步,大声说:“陈子墨已经行刑,春桃姑娘是冤枉的,以后谁要是再敢冤枉好人,六扇门绝不轻饶!”
老百姓们爆发出一阵欢呼,有人喊:“林捕头好样的!”
“六扇门公正!”
我对着老百姓拱了拱手,带着春桃和下属往回走。
路上,春桃小声说:“林捕头,他们都很尊敬您。”
“尊敬?” 我笑了笑,“是尊敬能办实事的人,不是尊敬六扇门的牌子。”
送春桃回苏府绣房,刚出来就看见总捕头的人过来。
“林捕头,总捕头让我来跟您说,朝廷的嘉奖令下来了,您升副总捕头了,明天就去总捕头府领印信。”
“知道了。” 我点点头,心里没什么波澜 —— 升不升官,我还是要查案。
回到六扇门,账房拿着账本过来:“林捕头,苏老爷捐的五百两银子已经登记好了,您看什么时候开始修衙署?”
“明天就找工匠,先修牢房和大堂,牢房的窗户太破了,冬天冷得很。”
“好,我这就去安排。”
第二天,我去总捕头府领了印信,刚回来就看见工匠们已经在修衙署了。
下属们围过来,笑着说:“副总捕头,以后我们就跟着您混了,您可得多带带我们!”
“少贫嘴,” 我把印信放在桌上,“把陈子墨的卷宗整理好,归档,还有那个锦袍男人的供词,赶紧上报朝廷,别耽误了。”
“好嘞!” 下属们立刻散开忙活。
我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工匠们忙碌的身影,又想起苏婉墓前的菊花,心里平静得很。
下午的时候,春桃来了,手里拿着个锦盒。
“林捕头,这是小姐没绣完的并蒂莲,我绣好了,想送给您。” 她打开锦盒,里面是块绣好的丝帕,上面的并蒂莲栩栩如生。
“我一个捕头,要这东西干嘛?” 我皱眉。
“您拿着吧,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小姐要是知道,也会想送给您的。” 春桃把锦盒塞到我手里,转身就跑。
我看着锦盒,无奈地笑了笑,随手放在抽屉里。
刚放好,就有人来报,说城外发现一具尸体,像是被人谋杀的。
“走,去看看。” 我拿起绣春刀,往外走。
下属们连忙跟上:“副总捕头,要不要多带点人?”
“不用,先去看看情况。”
刚出六扇门,就看见之前送野花的孩童跑过来,手里拿着朵小黄花。
“捕头姐姐,你要去查案吗?” 孩童把花递过来,“这个送给你,祝你早点抓到坏人!”
我接过花,别在腰间:“好,姐姐一定尽快抓到。”
孩童高兴地跑开了,我翻身上马,挥鞭往城外赶。
风吹过,腰间的捕快牌和新得的副总捕头印信碰撞作响,手里的绣春刀泛着冷光。
我知道,这案子结了,还会有新的案子,这路还得继续走。
但只要能还好人公道,能让老百姓过上安稳日子,再累也值。
以后不管遇到什么,我都会记住今天 —— 记住老百姓的欢呼,记住春桃的感谢,记住苏婉墓前的那束菊花。
因为这些,就是我坚持下去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