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的御花园,垂柳抽芽,桃花盛放,暖风拂过湖面,泛起粼粼波光。皇帝在御书房处理完政务后,便带着萧玦来到园中散步,一来是舒缓多日处理巫蛊案的疲惫,二来也是想与这个愈发沉稳可靠的儿子聊聊朝堂后续的安排。
萧玦跟在皇帝身后,目光却不时望向通往太医院的小径——他知道,这个时辰,苏清鸢应该刚为太后诊完脉,正带着医徒整理药材。自巫蛊案昭雪后,两人虽能时常在宫中见面,却碍于身份,始终保持着距离,唯有在无人注意的角落,才能交换一个饱含思念的眼神。今日,他终于下定决心,要向皇帝正式求赐婚,将心中的姑娘,堂堂正正地娶回家。
“萧玦,”皇帝停下脚步,看着湖边嬉戏的锦鲤,语气温和,“太子党羽已基本清理完毕,朝堂局势也逐渐稳定,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是想继续分管军务,还是愿意多参与些朝政,帮朕分担一二?”
萧玦深吸一口气,走到皇帝面前,郑重地躬身行礼:“父皇,儿臣今日有一事相求,此事关乎儿臣一生幸福,也关乎儿臣未来的所有规划,恳请父皇应允。”
皇帝见他神色严肃,不似平日谈论朝政时的从容,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即了然地笑了笑:“你想说的,是关于苏清鸢的事吧?”
萧玦心中一震,抬头看向皇帝,眼中满是惊讶:“父皇……您已知晓?”
“朕不仅知晓,还与太后商议过许久。”皇帝笑着拍了拍萧玦的肩膀,示意他起身,“你与清鸢在京郊别院的雪夜私定终身,你为她准备成对的‘清’‘玦’玉佩,你在她被打入天牢时心急如焚、彻夜难眠……这些事,太后都看在眼里,也一一告诉了朕。”
萧玦闻言,脸颊不由得微微泛红,却也不再掩饰心中的情意,语气愈发坚定:“父皇,儿臣与清鸢并非一时兴起,而是真心相爱,早已认定彼此。自儿臣在药庐初识清鸢,便被她的仁心与聪慧吸引——她不顾自身安危,为疫区百姓义诊;她凭借精湛医术,治愈太后的蚀心草之毒;她身陷天牢,却仍能保持清醒,找到太子谋逆的关键证据……她不仅是儿臣爱慕的姑娘,更是儿臣此生难得的贤内助。”
他顿了顿,目光望向太医院的方向,眼中满是温柔:“此次巫蛊案,若不是清鸢在天牢中救治前太傅张敬之,拿到密信副本;若不是清鸢坚持查明真相,不肯屈从于太子的诬陷;若不是清鸢始终信任儿臣,与儿臣并肩作战……儿臣恐怕难以独自揭穿太子的阴谋,更无法还朝堂一个清明。她于儿臣而言,早已不是简单的‘喜欢’,而是此生不可或缺的伴侣。”
说罢,萧玦再次双膝跪地,额头抵在冰冷的青石板上,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字字恳切:“父皇,儿臣知道,清鸢出身民间,与儿臣的亲王身份或许有所差距,朝中或许也会有大臣对此颇有微词。但儿臣不在乎这些——儿臣在乎的,是她的品性,是她的心意,是她愿与儿臣同甘共苦的决心。儿臣在此恳请父皇赐婚,允许儿臣以靖王妃之礼,迎娶苏清鸢过门,让她成为儿臣唯一的妻子,此生此世,永不相负!”
皇帝看着跪在地上的萧玦,眼中满是欣慰与感慨。他想起萧玦年少时的桀骜不驯,想起他在战场上的英勇无畏,想起他在巫蛊案中的沉着冷静,却从未见过他如此郑重又带着一丝紧张的模样——唯有面对真心喜爱之人,才能卸下所有铠甲,展现出最柔软的一面。
“你起来吧。”皇帝伸手扶起萧玦,语气带着长辈的慈爱,“朕从未因为清鸢的出身而轻视她。相反,朕十分欣赏她——她虽出身民间,却有着远超常人的胆识与智慧;她虽为女子,却有着不输男子的担当与格局;她能在你危难时不离不弃,能在你迷茫时坚定支持,这样的姑娘,才配得上你这个靖王,才配得上靖王妃的位置。”
萧玦听到这话,眼中瞬间泛起惊喜的光芒:“父皇,您的意思是……您同意赐婚了?”
“朕不仅同意,还要亲自为你们主持婚礼。”皇帝笑着点头,“太后早已为你们选好了良辰吉日,就在三月二十六,寓意‘双喜临门’。届时,朕会下旨昭告天下,让你用八抬大轿,风风光光地将清鸢娶回靖王府。至于朝中大臣的议论,你无需担心——清鸢的功绩与品性,早已赢得了满朝文武的认可,谁若敢对此说三道四,朕第一个不答应。”
萧玦激动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再次对着皇帝深深鞠躬:“多谢父皇!儿臣定不会辜负父皇的期望,定不会辜负清鸢的心意!此生定与清鸢携手并肩,为大胤的江山社稷效力,为天下百姓谋福祉!”
“好,好!”皇帝看着萧玦兴奋的模样,也不由得开怀大笑,“你现在就可以去告诉清鸢这个好消息,让她也高兴高兴。不过,可别忘了叮嘱她,婚礼前要好好准备,朕与太后还等着喝你们的喜酒呢!”
萧玦连忙点头,转身就要往太医院跑去,刚跑了几步,又想起什么,回头对着皇帝躬身道:“儿臣谢过父皇!儿臣去去就回!”
看着萧玦匆匆离去的背影,皇帝脸上的笑容愈发温和。他走到湖边,看着水中成双成对的锦鲤,轻声自语:“朕的儿臣,终于找到了能与他相伴一生的人。清鸢这孩子,不仅救了太后,救了萧玦,也救了大胤的江山啊……”
此时的太医院内,苏清鸢正带着医徒整理刚到的药材。她小心翼翼地将一株百年老参放进锦盒,指尖却无意识地摩挲着锦盒边缘——自昨夜萧玦隐晦地告诉她“今日有要事相商”后,她便一直心神不宁,既期待又忐忑。
“苏医令,外面有人找您!”一名小太监快步走进来,语气带着几分笑意,“是靖王殿下,说是有好消息要告诉您!”
苏清鸢心中一紧,手中的锦盒险些滑落。她深吸一口气,对着医徒吩咐了几句,便快步走出太医院。刚到门口,就看到萧玦正站在不远处的桃树下,一身玄色亲王蟒袍在桃花的映衬下,显得格外俊朗。
“清鸢!”萧玦看到苏清鸢,快步走上前,眼中满是抑制不住的喜悦,“父皇答应了!父皇答应赐婚了!我们的婚礼定在三月二十六,父皇还说要亲自为我们主持婚礼!”
苏清鸢愣住了,眼中渐渐泛起泪光,却笑着用力点头:“真的吗?我们……我们真的可以成婚了?”
“是真的!”萧玦紧紧握住她的手,将一枚崭新的玉佩放在她掌心——这枚玉佩比之前的“清”字佩更大些,上面刻着“靖王妃苏氏”五个字,字迹圆润,透着满满的心意,“这是我特意让匠人赶制的,等婚礼那日,我会亲自为你戴上。清鸢,从今日起,你就是我萧玦认定的靖王妃,是我此生唯一的妻子。”
苏清鸢握着玉佩,感受着上面的温度,感受着萧玦掌心的力量,泪水终于滑落脸颊,却笑得无比灿烂:“萧玦,谢谢你。谢谢你从未放弃我,谢谢你愿意娶我。”
“傻瓜,该说谢谢的人是我。”萧玦轻轻为她拭去泪水,语气温柔得能融化春日的冰雪,“谢谢你走进我的生命,谢谢你陪我度过最艰难的时光,谢谢你愿意与我携手一生。清鸢,往后余生,我定护你周全,定让你幸福。”
桃花树下,两人相视而笑,阳光透过花瓣洒在他们身上,温暖而明亮。远处的御花园中,皇帝看着这一幕,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一场席卷朝堂的巫蛊案,最终以正义的胜利告终;一段历经波折的爱情,也终于迎来了圆满的结局。三月二十六的靖王府,终将张灯结彩,迎来它的女主人,也迎来属于萧玦与苏清鸢的,崭新而幸福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