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七的清晨,天刚蒙蒙亮,靖王府的大门便缓缓推开。萧玦身着玄色亲王朝服,腰间系着镶玉玉带,墨发用玉冠束起,面容冷峻却难掩眼底的坚定。他左手握着腰间的佩剑,右手轻轻牵着苏清鸢,她一身素雅的浅碧色衣裙,外罩一件白狐毛斗篷,手中提着装有“蚀心草中毒诊治报告”的锦盒,步履沉稳,眼中不见丝毫怯意。
府外的马车早已备好,影一身劲装,站在马车旁等候,身后跟着四名暗卫,分别押着李公公、绣娘和被擒的死士——为防意外,人证们都被妥善安置在特制的车厢内,暗卫贴身看守,确保不会出任何差错。御史张大人则捧着厚厚的证据卷宗,站在另一辆马车旁,卷宗封皮上的朱红大印在晨光中格外醒目,仿佛预示着今日的正义终将昭彰。
“都准备好了吗?”萧玦停下脚步,目光扫过众人,声音沉稳有力,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
影率先躬身:“回王爷,人证状态稳定,暗卫已就位,入宫后会按计划将人证带到宣政殿偏殿待命。”
张大人也上前一步:“证据已反复核对,密信、供词、毒粉样本一应俱全,随时可呈给陛下。”
萧玦点头,视线落回苏清鸢身上,抬手帮她理了理斗篷的领口,语气柔和了几分:“入宫后紧跟着我,别走远。”
苏清鸢抬眸,眼中满是信任:“我知道,你也要多加小心。”
萧玦深吸一口气,转身面对众人,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今日入宫,我们不为权势,不为私利,只为还太后一个清白,还自己一个清白,更要让太子与郑贵妃的阴谋彻底败露,让他们为自己的恶行付出代价!所有人听令,按计划行事,不得有误!”
“是!”影、张大人与暗卫们齐声应道,声音洪亮,在清晨的街道上回荡,驱散了冬日的寒意。
随后,众人依次上车。萧玦与苏清鸢共乘一辆马车,车厢内铺着厚厚的锦垫,暖炉里的银丝炭烧得正旺,驱散了逼人的寒气。苏清鸢将锦盒放在膝上,指尖轻轻摩挲着盒面,萧玦见状,伸手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让她心中的紧张渐渐消散。
“别担心,”萧玦轻声道,“禁军已在宣政殿外布防,太后身边有亲信宫女,人证物证都已就位,今日我们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定能成功。”
苏清鸢点头,看向窗外。马车缓缓驶动,街道上渐渐有了行人,百姓们裹着厚衣,缩着脖子匆匆赶路,谁也不知道,今日的皇宫内,一场关乎朝局的决战即将展开。
与此同时,东宫却是另一番景象。太子身着明黄色太子朝服,坐在镜前,任由太监为他整理冠冕,脸上带着几分不耐。“母妃,你说父皇突然召我们入宫,真的只是为了太后的病情?”他总觉得心里不安,昨夜翻来覆去一夜未眠,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郑贵妃穿着华贵的凤袍,正对着镜子涂抹胭脂,闻言回头,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能有什么事?不过是太后病情反复,父皇想问问我们的意见罢了。靖王那边就算查到些什么,没有证据也不敢怎么样,你放宽心就是。”
她走到太子身边,帮他理了理朝服的褶皱:“今日入宫,你少说话,看我眼色行事。只要我们咬死不承认,父皇就算有疑虑,也不会对我们怎么样——毕竟,你是他唯一的嫡子,将来的储君。”
太子想想也是,心中的不安渐渐散去。他起身,带着周峰和几名心腹侍卫,大摇大摆地走出东宫。马车驶往皇宫的路上,他甚至还在盘算着,等会儿见到陛下,该如何哭诉“靖王故意针对东宫”,如何让陛下对萧玦产生不满。他丝毫没有察觉,一张名为“正义”的大网,早已在皇宫深处悄然张开,正等着他自投罗网。
辰时二刻,萧玦的车队抵达皇宫正门。禁军统领周毅早已等候在那里,他身着戎装,见到萧玦的马车,立刻上前躬身行礼:“王爷,陛下已在宣政殿等候,臣已按您的吩咐,在殿外安排了禁军,东宫的人若敢异动,臣定能将他们当场拿下。”
萧玦掀开车帘下车,点头道:“有劳周将军,辛苦你了。”
随后,苏清鸢、影、张大人也依次下车。影带着暗卫押着人证,前往宣政殿偏殿待命;张大人捧着证据卷宗,跟在萧玦身后;苏清鸢则紧紧跟在萧玦身侧,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皇宫内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汹涌,她能看到廊柱后、宫墙下,有禁军的身影一闪而过,显然是周毅安排的伏兵。
一行人沿着汉白玉台阶缓缓走进皇宫。晨光透过宫殿的琉璃瓦,洒在地面上,映出斑驳的光影。远处的宫殿飞檐翘角,在晨光中显得庄严肃穆,却也透着几分压抑——这里曾见证过无数的权力斗争,今日,又将见证一场阴谋的破灭。
“萧玦!苏清鸢!”身后传来太子的声音,带着几分傲慢。
萧玦停下脚步,回头看去。太子与郑贵妃正走过来,身后跟着周峰和几名东宫侍卫,脸上满是得意,仿佛胜券在握。“怎么?靖王这是担心太后的病情,特意早早入宫?”太子冷笑一声,目光落在苏清鸢身上,带着几分阴狠,“苏姑娘倒是清闲,不好好在王府待着,跟着靖王入宫,是想多管闲事?”
苏清鸢神色平静,淡淡道:“太子殿下说笑了,民女是太后的医女,太后病情加重,民女入宫侍疾,是分内之事,算不上多管闲事。”
郑贵妃上前一步,眼神锐利地盯着萧玦:“靖王,听说你近日身体好转,怎么不多养几日?倒是有闲心管太后的事,难不成,你是想借着太后的病情,做些什么文章?”
萧玦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语气冰冷:“贵妃娘娘多虑了,本王只是关心太后的安危,不像某些人,表面关心太后,背地里却做着见不得人的勾当。”
太子脸色一沉,正要发作,却被郑贵妃拉住。她对着太子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在这里闹事,等见到陛下再说。太子强压下怒火,冷哼一声,转身朝着宣政殿走去。
看着太子和郑贵妃的背影,苏清鸢轻声对萧玦道:“他们还不知道我们的计划,看来,今日的收网会很顺利。”
萧玦点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他们越是傲慢,越是轻敌,败得就越惨。走吧,我们去见陛下,是时候让他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了。”
两人并肩走向宣政殿,阳光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映在汉白玉地面上,坚定而挺拔。宫殿内,陛下已在龙椅上等候,眼神中带着几分凝重;殿外,禁军严阵以待,手握长刀,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偏殿内,影带着人证们做好了准备,只待一声令下,便可出面指证;张大人手中的证据卷宗,更是沉甸甸的,承载着揭开真相的希望。
虽然局势依旧紧绷,暗潮依旧汹涌,但萧玦和苏清鸢的心中,却只有坚定。他们早已做好了万全准备,今日,定要让巫蛊案的真相大白于天下,让太子和郑贵妃的阴谋彻底破产,还皇宫一片清明,还自己一份安稳,更能早日奔赴那个属于他们的燕云小院,过上向往已久的平淡生活。
宣政殿的大门缓缓打开,萧玦牵着苏清鸢的手,一步步走了进去。决战的时刻,终于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