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青溪镇,晨雾还未散尽,“清鸢药膳坊”的门板就被伙计们早早卸下。萧九穿着一身干净的粗布短打,站在前店的柜台旁,手里拿着抹布,看似在擦拭碗碟,目光却不动声色地扫过每一个进店的客人——这是他留下后的第三天,也是他开始“客串”伙计的第一天。
苏清鸢曾劝过他,不用这么辛苦,安心在后院养伤就好,可萧九却坚持要帮忙。他知道,黑衣人虽然暂时退去,但绝不会善罢甘休,他们很可能会从苏清鸢和药膳坊下手,打探他的消息,甚至对苏清鸢不利。他留在前店,既能就近保护苏清鸢,也能留意进出的陌生人,提前发现危险。
“萧公子,您歇会儿吧,这点活我们来就行。”阿巧端着刚熬好的米粥走过来,看着萧九认真擦拭碗碟的样子,忍不住说道。这些天,萧九不仅帮着招呼客人,还会主动打扫卫生、整理食材,一点架子都没有,伙计们都很喜欢他。
“没事,反正我也闲着,多个人多份力。”萧九笑了笑,放下抹布,接过米粥,顺势走到窗边,目光依旧留意着店外的动静。
上午的客人渐渐多了起来,大多是镇上的熟客,或是南来北往的客商。萧九一边帮着苏清鸢招呼客人,一边观察着每个人的神色——熟客们谈笑风生,神色自然;客商们大多专注于挑选药膳,偶尔会问几句药效,也并无异常。
直到临近中午,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男人走进了药膳坊。他身材瘦小,眼神闪烁,进门后没有像其他客人那样挑选药膳,而是四处张望,目光频繁地落在苏清鸢身上,还时不时地跟身边的客人打听些什么,形迹十分可疑。
萧九心里立刻警惕起来,不动声色地走到苏清鸢身边,低声说:“那个穿青色长衫的男人,有点不对劲,你多留意点,我去看看。”
苏清鸢顺着萧九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那个男人正鬼鬼祟祟地打量着药膳坊的药材架,心里也提高了警惕,点了点头:“你小心点。”
萧九不动声色地走到男人身边,假装挑选药膳,耳边却清晰地听到男人正在跟一个客人打听:“这位兄台,你知道这家药膳坊的掌柜苏清鸢,是从哪里来的吗?她店里的药材,看着比别的地方好,不知道是从哪个渠道进的货啊?”
客人摇了摇头,说:“不太清楚,只知道苏掌柜人很好,药材也确实好,你要是想买药膳,直接跟她说就行,别打听这些有的没的了。”
男人碰了个软钉子,却没有放弃,又走到另一个客人身边,继续打听苏清鸢的底细和药材来源。
萧九心里已经有了判断——这个男人,显然是受人指使来查探的,目标很可能就是苏清鸢,或者是她店里的药材。他不再犹豫,等男人走出药膳坊后,便悄悄跟了上去。
男人似乎没有察觉到有人跟踪,径直朝着镇外的僻静小巷走去。萧九加快脚步,在小巷口拦住了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是谁派来的?为什么要打听苏清鸢和药膳坊的药材来源?”
男人吓了一跳,转身看到萧九,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却强装镇定:“你……你是谁?我只是随便问问,关你什么事?”
“不关我的事?”萧九冷笑一声,往前迈了一步,气场瞬间压制住男人,“你刚才在药膳坊反复打听苏掌柜的底细,还问药材来源,不是受人指使,是什么?老实说,是谁派你来的?目的是什么?”
男人被萧九的气势吓得后退了一步,脸色苍白,眼神里满是恐惧。他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绝不好惹,若是再隐瞒,恐怕不会有好下场。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低下了头,声音颤抖地说:“是……是府城‘同德堂’的王掌柜派我来的。他说这家药膳坊的药材比他店里的好,抢了他的生意,让我打听清楚苏清鸢的药材来源,还有她的底细,想办法给她找点麻烦。”
萧九听到“同德堂”,心里松了口气——幸好不是京城来的人,只是生意上的竞争。但即便如此,也不能让他再继续骚扰苏清鸢。
“我不管你是受谁指使,”萧九的语气冷了几分,“从现在起,立刻离开青溪镇,再也不许回来,也不许再打听任何关于苏清鸢和药膳坊的事。若是让我再看到你,或者听到你还在打听这些事,后果自负。”
男人连忙点头,声音带着哭腔:“我知道了,我马上就走,再也不回来了,再也不打听了。”说完,转身就往镇外跑,生怕萧九会反悔。
萧九看着男人远去的背影,确认他不会再回来,才转身返回药膳坊。
回到药膳坊时,苏清鸢正站在门口等他,眼神里满是担忧:“怎么样?没事吧?他是谁派来的?”
“没事,只是府城一家药铺的掌柜派来的,想打听咱们的药材来源,抢生意。”萧九笑了笑,语气轻松地说,“我已经警告过他了,他不会再回来了。”
苏清鸢松了口气,心里却满是感激:“谢谢你,萧九。要是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用谢,我说过会保护你和药膳坊的。”萧九的语气带着一丝温柔,“以后再有这种事,不用怕,有我在。”
苏清鸢看着萧九,心里暖暖的。她知道,萧九不仅在暗中保护她,还在默默为她解决麻烦。这份守护,让她在深秋的寒意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
接下来的日子里,萧九依旧每天“客串”伙计,在前店帮忙,暗中留意着进出的客人。偶尔有几个形迹可疑的人,也都被他不动声色地解决了。药膳坊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苏清鸢也渐渐放下了心,只是她不知道,萧九的守护,远不止这些——他还在暗中调查京城那边的动静,确保那些人不会再找到青溪镇,不会再给她带来危险。
萧九知道,只要“巫蛊案”没有解决,危险就不会真正消失。他能做的,就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守护好苏清鸢,守护好这份来之不易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