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刮过苏家村,光秃秃的树枝在风中摇曳,家家户户都忙着扫尘、备年货,空气中弥漫着蒸馒头、炸丸子的香气,唯有苏老实家的小院,透着一股沉闷的气息。
王翠花坐在炕沿上,一边纳着鞋底,一边唉声叹气,时不时还瞪一眼坐在一旁抽烟的苏老实:“你说你,当初分家时要是硬气点,把家里的好地都要过来,咱们至于现在这么紧巴吗?你看看苏清鸢那丫头,现在和镇上的药铺合作,听说赚了不少钱,天天有人上门送鸡蛋、送蔬菜,日子过得比谁都红火!”
苏老实闷头抽着烟,眉头皱成一团:“你以为我不想?上次偷菜被抓,村长都出面了,咱们哪还敢找事?”“找事怎么了?”王翠花把手里的针线一摔,提高了嗓门,“她是咱们苏家的晚辈,现在出息了,帮衬长辈不是天经地义?再说了,当初她爹娘走得早,还是咱们帮着照看了几天,现在她赚了钱,拿点出来给咱们补贴家用,难道不应该?”
一旁的苏大宝也凑过来说:“娘说得对!我听说她卖的那些药膏、药膳包可值钱了,随便拿几样出来,就能换不少银子,够咱们买年货了!”王翠花眼睛一亮,拍着大腿说:“对!就这么办!我明天就去她家,以长辈的身份要些药材和钱,她要是不给,我就去镇上嚷嚷,说她忘恩负义,白眼狼,让她在青溪镇待不下去!”苏老实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被“赚钱”二字冲昏了头脑,点了点头:“那你注意点分寸,别闹太大。”
第二天一早,王翠花揣着“算盘”,踩着薄雪往苏清鸢家走。快到苏家小院时,她特意整理了一下衣襟,脸上挤出一副亲热的笑容,心里却盘算着:要是苏清鸢在家,就软磨硬泡;要是不在,就找机会进屋翻一翻,说不定能找到值钱的东西。
推开虚掩的院门,王翠花一眼就看到苏明轩正在院子里劈柴,苏清鸢并不在家。她心里暗喜,走上前,假惺惺地说:“明轩啊,这么冷的天,还在干活呢,真是个勤快孩子。你姐呢?”
苏明轩停下手里的斧头,看到王翠花,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上次偷菜事件后,苏清鸢就特意叮嘱过他和苏明玥,要是大伯一家再来上门,一定要保持警惕,不能让他们进屋,更不能轻易答应他们的要求。他放下斧头,冷冷地说:“我姐去镇上给仁心堂送货了,有事吗?”
王翠花凑到苏明轩身边,拉着他的胳膊,故作亲热地说:“明轩啊,你看你姐现在出息了,和药铺合作赚了大钱,咱们都是一家人,她也该帮衬帮衬你大伯家。你看快过年了,家里连块肉都买不起,你去跟你姐说,让她拿些药材和钱出来,给咱们添点年货,不然我就去镇上说她忘恩负义,不懂孝顺长辈!”
苏明轩用力抽回自己的胳膊,后退一步,冷静地回应:“王婶,我姐赚的都是辛苦钱,每天天不亮就起来处理药材、制作药膏,忙到半夜才休息,这些钱都是她应得的。当初分家时,大伯家已经分走了家里大部分的粮食和农具,这些年也从没帮过我们家,现在没道理再向我姐要钱要物。”
“你个小屁孩懂什么!”王翠花见软的不行,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她是苏家的人,她赚的钱就有苏家的一份!今天这东西,她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说着,她就推开苏明轩,往屋里冲,想趁机翻找值钱的东西。
苏明轩连忙拦住她,大声说:“王婶,你不能进去!我姐不在家,你不能随便进我们家!”两人拉扯间,苏清鸢正好从镇上回来,看到这一幕,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她快步走上前,一把拉开王翠花,护在苏明轩身前:“王婶,你这是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闯进我家抢东西吗?”
王翠花看到苏清鸢,心里有些发虚,但还是强装镇定,叉着腰说:“苏清鸢,你可算回来了!我问你,你现在和药铺合作赚了钱,是不是该帮衬帮衬你大伯家?快过年了,我们家连年货都买不起,你拿些药材和钱出来,不然我就去镇上说你忘恩负义,让你没法在青溪镇立足!”
苏清鸢冷笑一声,转身进屋拿出上次村长处理偷菜事件时写的文书,递到王翠花面前:“王婶,你忘了上次偷菜被抓,村长是怎么说的?这文书上写得清清楚楚,你和大伯要是再上门骚扰,就送你去见里正,按村规处置。你现在不仅上门索要钱财,还想闯进我家乱翻,是觉得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吗?”
王翠花看到文书,眼神闪烁了一下,嘴上却不肯认输:“什么骚扰?我是来要属于我们苏家的东西!你赚的钱,本来就该有我们一份!”“属于你们的东西?”苏清鸢提高了嗓门,“当初分家时,爹留下的那点家产,你们分走了一大半,我们家只分到了这间破房子和几分薄田,这些年我们姐弟几个靠自己的双手过日子,从没麻烦过你们,现在我靠自己的医术赚钱,凭什么要给你们?”
周围的邻居听到争吵声,纷纷围了过来。张婶看到王翠花,皱着眉头说:“王翠花,你怎么又来了?上次偷菜的事还没吸取教训吗?清鸢姑娘不容易,一个姑娘家撑起一个家,还帮咱们乡亲们治病,你怎么好意思上门要钱?”
李大叔也跟着说:“就是!清鸢姑娘心地善良,给咱们看病从不收钱,只收些自家种的蔬菜,这么好的姑娘,你怎么能说她忘恩负义?你们家当初分家时占了多大便宜,自己心里没数吗?”
王翠花被众人说得面红耳赤,却还是嘴硬:“这是我们苏家的家事,跟你们有什么关系?”苏清鸢看着她,冷冷地说:“既然是家事,那咱们就去找里正评评理,看看里正怎么说!”说着,就要拉着王翠花去见里正。
王翠花最怕的就是见里正,上次偷菜事件已经让她在村里丢尽了脸,要是再被拉去见里正,指不定要受什么惩罚。她用力甩开苏清鸢的手,骂骂咧咧地说:“谁要跟你去见里正!苏清鸢,你给我等着,这事没完!”说完,灰溜溜地挤出人群,快步离开了苏家村。
看着王翠花狼狈的背影,苏明轩松了口气,拉着苏清鸢的手说:“姐,刚才吓死我了,幸好你回来了。”苏清鸢摸了摸他的头,笑着说:“没事了,有姐在,以后他们再敢来,咱们就直接找里正。”邻居们也纷纷安慰苏清鸢:“清鸢姑娘,你别跟她一般见识,以后她再来,我们帮你拦着!”苏清鸢笑着道谢:“谢谢大家,给你们添麻烦了。”
回到家,苏明玥担心地问:“姐,大伯一家还会再来吗?”苏清鸢摇了摇头:“应该不会了。这次他们不仅没占到便宜,还在众人面前丢了脸,肯定不敢再来了。”她顿了顿,又说:“以后咱们还是要多加小心,把值钱的东西和药材都收好,别给他们可乘之机。”
果然,从那以后,苏老实一家再也没敢上门骚扰。王翠花回到家后,把事情的经过跟苏老实说了一遍,苏老实听后,也只能叹气:“算了,以后别再去找他们了,咱们斗不过她。”苏大宝还想再说什么,被苏老实瞪了一眼,也不敢作声了。
转眼到了除夕,苏家小院里张灯结彩,充满了欢声笑语。林氏做了一大桌丰盛的饭菜,有红烧肉、炖鸡、炸丸子,还有苏清鸢特意做的药膳汤。一家人围坐在一起,举杯庆祝新年。
苏明轩夹了一块红烧肉,笑着说:“姐,今年咱们家过得真好,不仅不用饿肚子了,还有钱买新衣服、办年货,都是你的功劳!”苏清鸢笑着说:“这是咱们一家人共同努力的结果,娘帮我处理药材,明玥帮我打包药膳包,明轩帮我劈柴、送货,少了谁都不行。”
林氏看着三个孩子,眼里满是欣慰:“是啊,咱们一家人齐心协力,日子一定会越过越好。以后再也不用怕别人欺负咱们了。”苏明玥点点头:“嗯!以后谁要是再敢来欺负咱们,我就跟他们拼了!”大家都被她逗笑了,院子里充满了欢快的笑声。
除夕夜的钟声敲响时,苏清鸢站在院子里,看着天上绽放的烟花,心里满是感慨。从最初的艰难求生,到如今的衣食无忧,还能靠自己的医术帮助乡亲们,这一路走来,虽然充满了坎坷,但也收获了很多温暖和感动。她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可能还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困难,但只要一家人同心同德,互相扶持,就没有克服不了的难关。
而苏老实一家,这个年过得却格外冷清。家里没什么年货,只能简单地煮点饺子过年。王翠花看着别人家热闹的景象,心里既羡慕又后悔,要是当初没有贪心,没有上门刁难苏清鸢,说不定现在还能和他们和睦相处,过年时还能收到一些年货。但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晚了,他们只能在冷清和懊悔中,度过这个春节。
大年初一,苏清鸢带着苏明玥和苏明轩,挨家挨户给乡亲们拜年。乡亲们都热情地招待他们,给他们塞糖果、花生,还不停地夸赞苏清鸢:“清鸢姑娘,祝你新年大吉,医术越来越高明!”“清鸢姑娘,今年你家的药膳包一定要多做些,我们还等着买呢!”苏清鸢一一笑着回应,心里充满了温暖。
她知道,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不仅赢得了乡亲们的认可和尊重,还让家人过上了好日子。未来,她会继续坚守初心,用自己的医术帮助更多的人,让苏家的日子越过越红火,让苏家村充满更多的温暖和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