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洗马立刻转身对着身旁的一名侍从吩咐几句。
见洗马吩咐完,萧非接着道:“咱们先回府内换好便装,在去东市逛逛。”说到这里,萧非眼中一丝含着好奇心的精光闪过,\"不过要绕道,从丞相府门前经过。\"
马车缓缓启动,沿着未央宫官道行驶。萧非半靠在车厢内,手指轻轻掀开车窗帘一角。街道上行人如常,转过两个街角,丞相府已然在望。果然如公车司马令所说,今日的丞相府比往日戒备森严了许多。除了府门前站着两排面色肃穆的执戟郎,还有一些士兵正在仔细盘查从丞相府附近经过的每一个人。
萧非的马车经过时,那些士兵只是看了一眼,便恭敬地让开了道路,还进行引路清道,让萧非的马车可以快速通过。
当马车正驶到丞相府正门时,萧非掀着车窗帘,往里望去。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往里走去。
萧非放下车窗帘,不自觉地嘀咕出声,“怎么公孙贺也来了。”
马车很快驶过丞相府附近。
萧非回到府内换好便装,靠着软垫,还在思索。
“君侯,东市到了。”洗马的声音打断了萧非的思绪。
萧非深吸一口气,不再想了,对着外面道:“那就停车吧,这东市也有日子没来了,咱们步行逛逛。”
随着一声,“唯!”马车缓缓停下。
萧非带着洗马和几名侍卫在东市内已经闲逛了有一会了。市集上虽然人声鼎沸,叫卖声此起彼伏,各色货物琳琅满目,但却无一能让萧非提起兴趣。
突然前面传来马的嘶鸣声,听着动静好像还不是一两匹。
果然,洗马忽然压低声音道,“君侯,前面有贩马的,咱们要不要去看看?万一有好的不去就错过了。”
萧非见洗马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知道他爱马的老毛病犯了,斜睨了他一眼:“买马?你钱带够了吗?”
洗马讪讪地摇头。
“那有什么好看到。”说着萧非假装就要离开。
洗马语气尴尬道:“君侯,不还有你在吗?咱们去看看也无妨不是。若是真有好马,让他们将马牵到府上再进行结账也未尝不可啊。”
萧非知道这洗马是个爱马如命的主儿,但是看见他如此模样,不由失笑,“罢了,就顺了你的意,咱们去看看。”
顺着声音往前走去,在转过几个摊位后,前方豁然开朗。一片空地上拴着十余匹骏马,周围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萧非虽然不是什么相马的行家,但一眼望去,这些马匹个个骨骼雄健,毛色油亮,昂首挺立一看就全是好马。
萧非不远处一个商人模样的男子正对同伴说道:“听说这些都是从匈奴那边贩来的好马。”
另一人立刻一边指着,附和道:“可不是吗?你看那匹淡金色的,四肢修长,肌肉发达,定是战马良驹。”
萧非顺着他们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一匹通体淡金色的骏马格外显眼。那马儿在阳光照射下不但有金属光泽,而且双目炯炯有神,脖颈修长,肌肉线条十分流畅。还不时马尾晃动,打个响鼻。
洗马见状凑近萧非耳边,声音因激动且有些微微发颤道:“君......君侯,那匹......那匹好像是西域的汗血宝马啊!”
那匹宝马还好像配合般嘶鸣一声。
“汗血宝马?”萧非挑眉,将目光再次落在那匹正在嘶鸣的淡金色骏马上,“果然神骏。”
洗马以为萧非不懂此马开始介绍:“据说当年高祖皇帝与匈奴在白登大战之时,匈奴冒顿单于骑的就是汗血马......”
萧非没有管洗马,而是开始转头四处搜寻卖家,发现这些马贩与寻常商贾不同,既不吆喝也不招揽客人,只是气定神闲地站在一旁,一副不愁卖的样子。
萧非看到此幕对洗马吩咐道:“去把他们的头儿叫来。”
洗马领命而去,不多时带回一个中年男子。这人约莫四十出头,身材微胖,圆脸上眼睛透着精明。
洗马低声道:“这是我家公子,还不行礼。”
那中年男子有些诧异,但还是立刻就要行大礼。
萧非随意的摆摆手:“免了,你是哪里人?这些马可都是你的?”
那中年男子没有立刻回答, 而是偷眼瞧了瞧一旁的洗马,显得有些犹豫。
洗马当即喝道:“看什么,问你什么就答什么!”
“是是是!”那中年男子赶忙答道:“小人聂壹,雁门人氏,这些马确确实实都是小人合法而来。”
“聂壹?”萧非眼中精光一闪,指着那淡金色的马,“那匹马也是你的?”
聂壹点头答道:“回公子,正是小人的。”
“好!”萧非盯着聂壹圆润的脸庞,嘴角微微上扬:\"这些马都怎么卖啊?\"
聂壹闻言,脸上瞬间堆起商人特有的精明笑容,“公子好眼光,不过别的都好说,就刚刚公子说的那匹我们不......”
萧非看着聂壹的表情就知道和商人聊这些太麻烦了,直接,抬手打断,\"不必说了,这些马我全要了。\"
萧非说完不管聂壹怎么想,转头对洗马接着吩咐,“你派个人带他回府,让他把马牵到府里再结账。”
聂壹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洗马立刻上前一步,瞪了他一眼,压低声音在聂壹耳边嘀咕了几句。
聂壹的胖脸顿时僵住,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连忙躬身:“小人这就牵到府上去。”
萧非满意地点点头,“以后如果还有此等宝马,都可送到我的府上去,重重有赏。”转身大步离去。
洗马匆匆交代了几句,命两名侍卫留下后快步跟上萧非。
洗马追上萧非,一起走出约莫十几步后,洗马终于忍不住问道:“君侯,那马确实是难得的良驹,就不知道是不是汗血马?可其余那些马......咱们府上也不缺啊?”
萧非闻言脚步不停,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你懂什么?这笔买卖咱们亏不了。”
洗马挠了挠头,还是不解,“那为何不与他还价?刚刚那名叫聂壹的商贾一看就是个奸猾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