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端王和秦宵二人过来采纳和问名礼后,谢瑁来不及多作休息就被急着报美人归的谢远之催促着将双方生辰八字送去恒辰城寻明源道长纳吉寻吉日纳征过礼。
朝阳城和恒辰城两座城池一南一北相距上千里,就算谢远之再如何着急也不得不耐着性子经历漫长的等待。
每日出入细雨苑的信鸽多得像是做什么情报组织一样,一封封的都是催促婚假进程的信件。
许破俘和落景渊推门走进细雨苑,院中的白鸽收到惊吓纷纷振翅高飞。
一坨鸟中白分毫不差落在许破俘胸前的衣裳上,惊得他诶呀一声整个人炸毛了:“这、这、这是什么玩意!”
落景渊往旁边挪了一步,笑道:“你小子运气不错,这才一出门就被‘黄金’砸了个正。”
许破俘凑上前闻了闻粘在衣服上的鸟屎,一阵难闻的恶臭涌入鼻腔让他忍不住干呕了起来,没好气白了落景渊一眼,“大师兄这运气给你,你要不要!”
落景渊一笑,抬手要从怀中掏出手帕递给他却不料一条雅致的锦帕也一并掉落在地,他将锦帕小心地抖干净沾到的尘土将它收回怀中才又将那条材质粗糙简约的手帕递给许破俘。
“擦擦吧。”
许破俘接过手帕,颇为嫌弃地将胸腔沾到的鸟屎擦干净才又挑眉看向落景渊,贼眉鼠眼地调侃道:“大师兄,你那条锦帕是什么情况?瞧起来是姑娘用的。”
落景渊手抵住嘴唇轻咳一声,也不看他抬步往前走去,语气故作淡定道:“什么什么情况的,你可别胡乱说话。”
许破俘可不饶他,一边抬步跟上一边煞有介事地分析道:“大师兄,这些日子我可听说了,你可没少去武阁指点沐姑娘武功,这话本里都说教习武功能拉进男女之间的距离,这一来二去,眉目传情的......”
“咳,你小子再胡说别逼我动手揍你。”
落景渊眉眼威胁,语气故作镇静道:“我不过是正常指点沐姑娘的武功罢了,我身为朝阳城大师兄,哪个师弟师妹没有指点过的。”
许破俘眉眼一转,不吃他这一套:“诶诶诶,此言差矣,大师兄可没对我手把手地教导,一连几日都只教导简单的一招半式,这般耐心的待遇,我看城中弟子哪个都没有过的。”
“许破俘,你小子!”
落景渊被他说得耳尖一红就要抬手往他脑袋招呼却被他机灵地躲开了。
“早就知道师兄说不过便动手了,得亏我机灵。”
许破俘嘿嘿一笑,又道:“大师兄,你们二人当真没有什么别的心思,那就将这锦帕给我用用?”
“......”
落景渊被他的话堵住所有退路。
屋中的谢远之放下笔墨,懒懒走出来,摇摇头道:“许破俘,人家都是看破不说破,你偏要看破又说破,当真是不懂情趣又煞风景。”
许破俘将沾了鸟屎的手帕往他方向一扔,谢远之懒懒闪身,手帕翩然落在地上。
谢远之看了眼脚边的手帕,凉凉地睨了他一眼,“你这是活得不耐烦了?”
许破俘往椅子上一坐,撇撇嘴道:“还不是你家的信鸽干的好事,我还想寻你赔银两呢。”
落景渊瞧了一眼院墙上落下的信鸽,好笑地摇摇头道:“你这满院的信鸽,旁人见了还以为你是转行卖信鸽去了。”
“可不是么,自从端王出城门之日起,这朝阳城的信鸽就没停过,按理说这两座城相距千里,你至于日日催促?”
“说起来也得亏是端王受得了了,换成小爷我,你爱娶不娶,再敢日日催促,直接撂摊子不干了。”
许破俘本还语气潇洒可注意到那含有杀气的眼神,他认怂越说声音越低。
谢远之扫了一眼二人将目光落在起起落落的信鸽上,出言问道:“少说些有的没的,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们今日来我这儿到底想做什么?”
许破俘看了一眼落景渊,朗笑道:“我的手在药王前辈那边医治了这些日子有了些起色了,我问过前辈了,再过一个月就能痊愈了。我们二人前来是想要问问你和师姐可要同我们一同去这江湖闯闯?”
“闯江湖?”
“闯江湖!”
两道声音一同响起,一道是斟酌的,另一道则是掩不住的兴奋。
众人顺着声音往窗外瞧去,只见秦朝歌的脑袋忽然从窗外探出,接着便是一闪身落在众人身前,清丽灵动的眼眸是止不住的欢喜和期待。
“师姐?!你怎么来了,这般神出鬼没的?”
秦朝歌白了他一眼,“什么神出鬼没,我来寻谢远之,凑巧听到你说要去闯江湖,怎么,我还不能听了?”
许破俘连忙后退一步,否认道:“没有,没有,师姐自然听得。”
“算你小子识相。”秦朝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又侧头看向落景渊道:“大师兄,你们一个月后要去闯江湖么,那我也要去!”
落景渊瞧了眼谢远之,有些迟疑道:“可是师妹,你们二人不是在商议婚事么,若当真同我们一道闯江湖当真不会误事么?”
“啊?这......”
秦朝歌不懂婚假的筹备之事,听到落景渊的话脑袋整个拉耷下来,下意识看向谢远之。
“......”
谢远之哪里能见她失落的模样,轻叹一声道:“婚假事宜我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事情相信交给师尊和皇叔商榷就好,正好我们也可以接着这漫长的筹备过程先去江湖游玩游玩。”
秦朝歌一听,眼睛瞬间染上光彩,整个人也来精神了:“真的?!”
谢远之含笑点头回应:“真的。”
“那也把瑶华一并喊上!”
“好……”
许破俘和落景渊二人对看一眼,觉着实在无奈,这狐狸对上秦朝歌当真是被拿捏的妥妥的。
落景渊轻咳一声,提醒道:“此事,你们自己和三师尊提,我们可不敢凑上前挨骂。”
“可不是,三城主的青龙剑比师尊的巨鲨刀还唬人,我可顶不住!”
秦朝歌想到自家老父亲沉着脸生气的模样,忍不住咽了咽唾沫,可怜兮兮地将目光看向谢远之,难得软声认怂:“谢远之......”
“......好,师尊那边我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