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方和小李局促地坐着，眼神都不知道该往哪儿瞟，更不敢去拿点心。王阿姨倒是很实在，看着那盘枣泥山药糕眼睛发亮，但看总裁没动，她也不好意思先动手。
路秋拿起一块豌豆黄，轻轻咬了一口，甜而不腻，入口即化，味道很好。
“张助理，”路秋的声音打破了沉默，“这些点心……味道不错。”
张诚立刻拿起一块枣泥山药糕，咬了一口：“嗯，确实不错！食堂师傅手艺见长！” 他努力想让气氛活跃一点，招呼小方和小李，“别愣着，吃啊！路总特意犒劳大家的！”
小王和小李这才小心翼翼地各拿了一小块点心，小口吃着，连咀嚼都不敢发出太大声音。
王阿姨看大家都动了，也开心地拿起一块素馅小包：“哎哟，这包子真香！比我平时在食堂买的还好吃！谢谢路总！” 她的笑容朴实真诚。
路秋看着王阿姨满足的笑容，又看看小王和小李紧张的样子，再看看身边努力‘暖场’的张诚，心中那点失落感似乎被冲淡了一些。
她端起面前的菊花茶，轻轻吹了吹热气：“大家随意些，不必拘谨。今日茶会，本就是让大家放松的。”
她主动拿起一块点心递给离她最近的小方：“尝尝这个枣泥糕。”
小方受宠若惊，双手接过：“谢、谢谢路总！”
路秋又拿起一块递给小李：“这个也不错。”
小李也连忙道谢。
路秋的目光最终落在张诚身上，她轻轻放下茶杯，对着张诚，声音清晰地回荡在空旷的会议室里：“看来，全公司上下，” 她顿了顿，眼神扫过小王、小李和王阿姨，最终定格在张诚脸上，带着一种‘果然如此’的了然和一丝暖意，“只有张助理最懂我。”
张诚：“……”
他拿着半块山药糕的手僵在半空，懂您？懂您这佛系团建注定会冷场？懂您这带薪放假的威力堪比核弹？
他内心疯狂刷屏：路总！我是被迫懂的啊！我不想懂！我只想做个正常的助理！
看着路秋那副吾道不孤的欣慰表情，张诚只觉得嘴里甜丝丝的山药糕瞬间变成了黄连。
他艰难地咽下点心，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干涩地回应：“路总……您过奖了。”
“……我也不想懂的。”
路秋似乎没听出他话里的悲愤，反而满意地点点头，又拿起一块点心，慢条斯理地吃起来。
窗外阳光明媚，会议室里，五个人安静地享用着丰盛的下午茶。
路秋看着眼前这小而美的场面，心中默念：阿弥陀佛，随缘欢喜，倒也不错。只是……这剩下的点心，怕是要让张助理想办法布施出去了。
下班前，顶层办公室里，路秋盯着屏幕上寥寥无几的下午茶会照片——空旷的会议室，堆积如山的点心，以及五个人努力撑场面的合影。
布施之心，终是未能圆满。
张诚站在一旁，看着自家总裁那副众生不识好人心的落寞表情，硬着头皮宽慰：“路总，大家……各有各的缘法。带薪放假在家，也算是一种清净自在。”
路秋沉默片刻，指尖点了点屏幕上的点心塔：“点心……味道很好。”
语气带着一丝惋惜，浪费食物，在庵里可是大忌。
她忽然抬起头，眼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张助理，此事还需再议。需得另寻他法……”
张诚：“……” 又来？！
他绞尽脑汁，在路秋充满光辉的注视下，搜肠刮肚地提议：“那……要不……搞个户外活动？比如……周末一起去郊外的眉山爬山？”
他观察着路秋的脸色，“亲近自然，呼吸新鲜空气，还能锻炼身体，增进……呃，团队协作？”
“爬山？”
路秋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妙哉！登顶望远，心旷神怡，烦恼顿消！”
她越想越觉得这主意好，不仅能强身健体，弥补员工们在家睡懒觉的亏空，还能让大家领略大自然的壮美！
她甚至无师自通地想到了布施的延伸：”张助理，此次爬山，可让员工们带上家属！让亲眷同沐佛……呃，同享自然恩泽，共度天伦之乐！”
张诚看着路秋脸上的欣慰表情，嘴角瘪了。带家属？！这哪是团建，这是大型家庭户外活动！后勤、安全、协调……工作量直接翻倍！而且中层领导们周末都安排得满满当当，谁乐意去爬山啊！
但他不敢反驳，只能点头：“是，路总，我这就去安排通知。”
晚上，路秋回到家。沈茹正窝在沙发里，百无聊赖地在手机上刷着购物网站，电视里还在放着最近热播的剧集。
路秋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在沙发另一侧坐下。
“那个……沈小姐。”
沈茹懒懒地抬眼，漫不经心的应答：“嗯？”
“公司……这周末组织去眉山爬山。”
“可以带家属，”路秋的目光落在沈茹精致的指甲上，“你……要不要一起去？”
爬山？
沈茹漂亮的眉头立刻拧了起来。开什么玩笑？她沈茹的人生信条是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高跟鞋是她的战靴，但不是用来征服山路的！阳光会晒黑她精心保养的皮肤，汗水会弄花她的妆容，蚊虫会叮咬她娇嫩的肌肤……这哪是享受，这是酷刑！
她几乎要脱口而出“不去！”，但话到嘴边，又注意到一个细节。
家属？
沈茹的心里顿时像吃了蜜一样甜。
哼，这木头疙瘩居然会主动邀请她了？虽然邀请项目槽点满满。
沈茹撇撇嘴，重新把目光投向手机屏幕，手指无意识地滑动着，语气带着点慵懒的敷衍：“爬山啊……再说吧，到时候看心情。”
路秋心里松了口气，“嗯，”她点点头，也没再多说，“山间空气清新，景色应该不错。”
她仿佛已经看到了大家在山顶沐浴阳光、感受自然、其乐融融（？）的画面。
沈茹听着她这老干部式的描述，嘴角抽了一下，没接话，只是继续刷着手机。心里却在盘算：穿什么好呢？运动服太丑了……新买的那套香奈儿运动系列？防晒霜要带最高倍数的……要不要让路秋背个帐篷上去？算了，那木头估计会当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