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时分,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吹过货运码头。
王金河急匆匆地赶到停靠在码头边的货轮时,董玉龙还在豪华船舱里搂着两个年轻女人酣睡。
已经五十多岁的人了,被两个女人折腾了一个晚上,董玉龙着实有些吃不消。
听到手下说王金河急着来找他,董玉龙光着膀子,骂骂咧咧地从船舱里出来。
看到王金河心神不宁地在甲板上来回踱步,他开口问道:“金河老弟,有什么重要事,大清早就跑来找我?”
王金河急切地问:“董总,你介绍的那个林平川到底靠不靠谱?我总觉得这人有点不对劲。”
“人家都把第一个月的一千万给你了,还能不靠谱?这世上哪有骗子先给你钱的道理?”
董玉龙不以为然地说。
王金河摆着手,语气焦虑:“他一个晚上就从夜店捞了好几千万,给我这一千万算什么?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啊!”
董玉龙大吃一惊,睡意瞬间全无,“一个晚上就捞了好几千万?他怎么做到的?”
王金河随即把秦川在夜店推行会员制的事详细讲述了一遍,包括高额返利和免费酒水的策略。
董玉龙听完,一脸惊讶地说:
“卧槽,这小子还真是个人才,竟然想出这样的办法。一晚上就能圈这么多钱,这脑子不是一般的好使。”
王金河摆着手,语气越发焦急:
“他这个就是庞氏骗局,仅凭夜店的利润根本无法支付这么高的利息。我现在担心的是他捞够后就带着钱跑路,到时候那些投了钱的顾客肯定会来找我算账!”
董玉龙点头道,神色变得凝重:
“你别说,还真有这个可能。这种套路我以前也听说过,最后都是卷款跑路,留下一地鸡毛。”
“龙哥,这家伙可是你介绍给我的,而且你还是保证人,这件事你可不能不管。”
王金河把希望寄托在董玉龙身上。
董玉龙赶紧撇清关系:“我只是个中间人,具体情况是你跟他谈的,合同也是你签的。即便出了什么事,也怪不到我头上。做生意嘛,总有风险的。”
王金河一听就不高兴了,语气中带着不满:
“龙哥,我是看着你的面子才答应他的。如果不是你出面担保,我怎么可能轻易把店交给一个陌生人经营?现在你说这种话,太不够意思了吧?”
董玉龙见状,只好安抚王金河:
“这不是还没出什么事吗?你干嘛这么着急啊。也许人家真有经营的本事,能把夜店做得风生水起呢?”
王金河着急地说:“万一出了事,我那店就开不成了,能不着急吗?那些投了钱的要是拿不到返利,非得把我的店给砸了不可!”
董玉龙略一沉思,然后对王金河说:
“他跟你签的合同上有规定,你不能干涉他的经营管理。不能因为人家推行会员制,就中断合同吧?”
“稳妥的办法是安排人盯着他,防止他跑路就好。只要人在,钱就跑不了。”
王金河点头道:“我已经安排人在暗中盯着他了,我来也是想问问,龙哥对这个林平川了解多少?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董玉龙如实相告:“这个林平川是沈令仪介绍过来的。沈令仪是海龙会暗礁堂的堂主,跟我认识好多年了,感觉她介绍的朋友应该错不了。沈令仪在这个圈子里还是很讲信誉的。”
王金河眼眸中闪过一抹怨毒,咬着牙说:
“我感觉这个女人跟林平川有奸情,搞不好他们是合伙来弄钱的。等钱到手了就一起远走高飞。”
董玉龙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悦,王金河的话明显是不给他面子。
他很是不耐烦地说:“老子还要去睡个回笼觉,你把姓林的盯紧就可以了。有什么情况及时向我汇报。”
说完,扔下王金河,扭头向船舱走去。
要论实力,王金河比董玉龙还差了一大截,所以对于董玉龙的态度,他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憋着一肚子气回去,加派人手盯紧了秦川。
……
三天后,海虹夜店的会费已经收了整整两亿八千多万元。
这个数字让所有人都震惊不已。
秦川感觉差不多了,这么多钱足够让王金河喝一壶了。
这些钱中有很多是渔人码头村的人交的,如果他们知道自己被骗了,本着“跑了和尚跑不了庙”的原则,肯定会追着海虹夜店讨说法。
最后自然会把怒火撒到王金河头上,这也正是秦川所期望的结果。
秦川早就发现了王金河安排了好几个人在暗中监视他。他给赵铁柱打电话,让他带人过来,把盯梢的人都悄悄解决掉,然后大摇大摆地离开了渔人码头村。
离开后,秦川让吴哲在会员群里发送了一条消息:
“林平川因国外公司突发紧急事务,必须立即前往处理。海虹夜店交回给王金河先生继续经营,会员享有的一切权益,也都由王金河先生负责。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缴纳了会费的会员看到这个消息,瞬间炸锅。人们纷纷涌向海虹夜店,要求讨个说法。
而王金河也在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立即联系监控秦川的手下,却发现一个都联系不上。
五六个盯梢的手下全都失去了联系,他顿时感觉大事不妙。
就在王金河焦头烂额之际,秦川离开渔人码头后,立即通知陈铮开始行动。
陈铮马上带着手下兄弟,赶往董玉龙的货轮停靠的货运码头。
董玉龙的手下都认识陈铮这个海龙会血鲨堂的副堂主。海龙会虽然已经垮了,但各堂主之间还保持着表面上的往来。
董玉龙对陈铮的突然登门感到有些意外。
他知道陈铮现在接管了赵天虎的三个赌场,俩人现在属于竞争关系。但毕竟曾经都是海龙会的人,面子上还要过得去。
董玉龙看着陈铮,语气中带着警惕:“陈老弟怎么有空来我这里?真是稀客啊。”
陈铮的脸上挂着标志性的微笑,语气却带着几分严肃:
“我得到一个消息,王金河可能要对龙哥出手,特意过来提醒龙哥一声。不管怎么说,咱们曾经都是海龙会的人,我不能眼看着你吃亏。”
“哈哈……”
董玉龙大笑起来,用不屑一顾的口吻说:
“王金河那小子,借给他三个胆子,也不敢对老子出手。他算个什么东西?”
陈铮笑着说:“我跟龙哥打个赌,王金河两个小时内一定会带着人来对龙哥出手。要是没来,就算我输。”
“好啊。”
董玉龙爽快地问:“陈老弟想跟我赌什么?”
“赌咱们俩手上的赌场怎么样?”
陈铮半开玩笑地说,眼中却闪着锐利的光芒。
“如果我输了,就把那三家赌场给龙哥。同样,如果龙哥输了,就把手里的两家赌场给我。”
说完,又加了一句,“龙哥敢不敢赌?”
对董玉龙这样的人来说,面子是最重要的。这个时候打死他都不会说不赌。
“草!不就是两家赌场吗,有什么不敢赌的!老子还怕你不成?”
“好,那咱们就立下字据,防止反悔。”
陈铮说完,拿过驾驶台上的航海日志本和笔,快速写下了字据,内容明确,条款清晰。
董玉龙没想到陈铮竟然跟自己玩真的,感觉陈铮今天好像是有备而来。
但已经是骑虎难下,也只好硬着头皮写下字据,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与此同时,海虹夜店那边已经乱成一锅粥。
数百个缴纳了会费的会员们冲进夜店,吼叫着让王金河出来给他们一个交代。王金河知道这些人都在气头上,哪里敢出来面对这群愤怒的人群。
冲进夜店里的许多人见王金河躲着不肯出来,情绪更加激动,随即开始打砸抢。
不一会儿的工夫,就将装饰豪华的店面砸了个稀巴烂。玻璃碎裂声、人们的怒吼声、物品倒塌声交织在一起,场面彻底失控。
王金河得到手下人的报告,又气又急。想起这一切都是因董玉龙介绍的那个林平川而起,而董玉龙又是担保人,他立即带着一帮手下,怒气冲冲地赶往码头去找董玉龙算账。
货运码头这边,董玉龙还浑然不知即将到来的风暴,正与陈铮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等待两个小时的赌约期限到来。
而陈铮则气定神闲地喝着茶,眼中偶尔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他知道,这场戏的高潮,马上就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