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妤初的心情有些沉重,她没想到顾老二两口子这么不做人。她想了想,把接下来的计划告诉了大队长。大队长听后,点头表示同意。
当天下午,俩人找了个借口离开了招待所,直接去部队找了郭团长。郭庆军见到他们时,没有丝毫地意外。他第一眼见到戚妤初时,就看出来了她是个心思敏捷、通透的姑娘。
“顾大伯,戚大夫,不知你们找我有何事?”
大队长冲戚妤初点了点头,示意她说。戚妤初会意,走到郭团长的桌前,神色郑重。“郭团长,上午顾二叔那个诉求,不知您跟上面的领导反馈了没有。”
“哦,我还没顾上去说。是他们还有什么诉求,委托你们过来补充吗?”
“不是,他们还指使不动我。郭团长,跟您做下自我介绍。我叫戚妤初,是从南市去黑省下乡的知青,现在在公社卫生院当大夫。我家世代从医,祖上更是御医。我手里不但有治疗各种疑难杂症的药方,还会祖传的针灸之术。更重要的是我是顾岳泽的对象,能全心全意地治疗好他。之所以跟您说这么多,是想求您帮个忙。”
郭庆军挑了挑眉,“戚大夫请讲。”
“我想请您同意顾忠实和唐金凤的请求,让他们接顾岳泽回家。至于补偿金,以部队为准就好。但无论补偿多少,都只能给他们三分之一,剩下的我还得留着给顾岳泽治病。”
“既然戚大夫据实以告,那我也应该坦诚。其实,你们上午走后我就去找了领导,把这件事汇报了上去。领导听后勃然大怒,替岳泽有这样的父母感到心寒。领导给医院下了死命令,要求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岳泽治疗好。”
“郭团长,顾岳泽的病得用穴位按摩再配合针灸慢慢治疗。说句大言不惭的话,这方面我更专业。我有信心在半年内把顾岳泽治好,如果部队的领导不放心,我可以立军令状。”
“戚大夫,这事我做不了主,得请示一下领导。这样吧,你和顾大伯先回去,我这边有了消息保证第一时间去通知你们。”
郭庆军把戚妤初和大队长送走后,直接去找了秦师长。他把戚妤初的话原封不动地告诉给了秦师长,秦师长听后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笑意。“哦?那姑娘真是这么说的?”
“是啊,师长。戚大夫虽然年龄不大,但给人的感觉很是自信、稳重。也许她真的能治好岳泽也说不定呢。”
秦师长在办公室里来回地踱着步,似在思考这事的可行性。片刻后停了下来。“那就让她试试吧,就说我给她一年的时间。一年后,我要见到完好无损的顾岳泽!”
在回招待所的路上,大队长一直很忧心。“初初,你觉得部队的首长能答应吗?”
戚妤初朝他安抚地笑了笑,“会的,医院在没有更好的治疗方法前,他们只能选择相信我。大伯,好不容易来趟京市,要不要出去逛逛?”
“不去了,我还是回招待所盯着点那俩祖宗吧,可别再惹出啥事来。你大娘还叮嘱我一定要去看看滔子,没想到赶得这么不巧,他还出去执行任务了。岳泽的事滔子应该还不知道,不过不知道也好,省的他分心。”
“是啊,执行任务最怕分心。等把顾岳泽接回去,再写信告诉滔哥吧。”
戚妤初把大队长送回招待所后,借口出去办点事,直接去了京市医疗器械厂。出高价订购了粉碎机、提取罐、干燥箱、制粒机、压片机、制丸机和胶囊灌装机,双方商定三天后交货。这些设备直接花掉了三千多块钱,戚妤初心疼的心脏直抽抽。她本想去黑市搞点钱,又怕人生地不熟的被人盯上。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等回了隆昌县去找于亮交易更稳妥。
郭团长的动作很快,下午就派李成来传话,说领导答应了戚妤初的请求。不过顾岳泽在离开医院前,江医生还要给他做一次全面系统的检查。这个检查估计得需要两三天的时间。这点正合戚妤初的意,她本来还在想该找什么理由才能多留三天。还真是有福之人不用忙,现成的理由这不就来了?
李成同时给唐金凤和顾忠实带来了消息,“顾叔,婶子,你们的诉求郭团长跟首长反馈了,但首长没批。部队同意保留顾副团长的职位,待遇和津贴不变。你们如果还想将人接回家也可以,营养费和补偿金一共给您一千块钱。”
“什么?只肯给一千块钱?你们部队是想打发要饭花子吗?小同志,你回去告诉你们首长,五千块钱少一分都不行。”唐金凤瞪着吊梢眼,叉着腰,摆出了一副干仗的架势。
“婶子,不瞒您说,首长一分钱都没批,这一千块钱还是我们团长号召大家给凑的呢。我们团长说了,如果你们对这个结果不满意,他也没办法。还让我奉劝你们不要想着去部队闹,否则被以寻衅滋事的名义抓起来蹲了监狱,谁也救不了你们。”
唐金凤一听只肯给一千块钱,第一个想法就是去部队门口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没想到还没做呢,就被警告上了。听说还要蹲监狱,吓得脸都白了。
顾忠实也害怕呀,他虽然脑子好使,可毕竟是个庄稼汉,见识有限。钱再重要也不能拿命来换,当即就怂了。
“李同志,我们想好了,一千块钱就一千块钱吧。岳泽毕竟是我们的儿子,为他付出再多我们也心甘情愿。”
李成忍着笑意点了点头,“那好吧顾叔,我会把你的话转达给团长的。等医院给顾副团长做完检查,部队会派车送你们回去。你们在招待所等着就可以了。”
顾忠实满脸颓废地点了点头,“那就麻烦李同志了。”
等李成走后,唐金凤质问顾忠实:“你个憨货,咋一口就答应了呢?”
顾忠实斜睨着唐金凤,“你还好意思问,听人家一说要坐牢,你的脸不也吓白了吗?”
“我那不是懵了吗,当时没反应过来。现在觉得那个小战士就是在框咱们,咋可能那么严重?”
“部队保留岳泽的职位,工资还照发,肯定是不会多给赔偿的。这一千块钱呀,八成还真是他们凑的。算了,有总比没有强。”
唐金凤不乐意了,“为了这一千块钱,还得把那讨债鬼接回去,擦屎把腚的,你伺候呀?”
顾忠实吧嗒了几口焊烟,立刻就有了主意。“不行就给岳泽娶个媳妇吧,他也二十四五了,该成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