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景园的清晨还浸在薄雾里，周雨柔提着刚买的豆浆油条，站在张凡公寓门前。
自从对门杨磊搬走后，按往常习惯，她会提前十分钟到，等张凡收拾好一起去公司——最近《星途：重启》运营忙，两人能在路上多聊几句工作，偶尔也会说些无关紧要的闲话，是难得的放松时间。
她走上楼，按了两下门铃，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下一秒，周雨柔的笑容僵在脸上，手里的早餐袋差点掉在地上——门后站着的不是张凡，而是一个穿着米白色丝绸睡衣的女生，长发松散地披在肩上，睡眼惺忪的样子，领口还微微敞开，露出一点白皙的肩头。
是宋知薇。
周雨柔当然认识她——江城宋家的独女，上次行业峰会上，宋知薇当众给张凡开五百万保镖费的场面，她至今还记得。
当初张凡犹豫要不要让宋知薇租房时，还是她劝的：“宋家在江城人脉广，别得罪了，要是能搭上线，对奇点来说是好事。”
可道理归道理，看着自家喜欢的人家里，突然冒出个穿睡衣的豪门千金，那股子从心底冒出来的幽怨，怎么也压不住。
宋知薇也愣了愣，看着眼前妆容精致、气质干练的女人，完全没印象。
上次峰会她满脑子都是怎么让张凡答应租房，除了张凡，其他人连脸都没看清。
直到反应过来对方可能误会了，她才急忙摆手，声音还有点刚睡醒的沙哑：“你好，我是租住在这儿的租客，不是……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租客？”周雨柔的声音有点发紧，目光不自觉地往公寓里扫。
沙发上还放着宋知薇的女士包包，茶几上有个没洗的咖啡杯，一看就是常住的样子。
她勉强笑了笑，把早餐递过去：“我是周雨柔，奇点科技的coo，来接张总上班。”
“哦，周总。”宋知薇这才想起张凡提过公司有个很厉害的女coo，赶紧侧身让她进来，“张凡在洗漱，马上就好。”
张凡刚擦着头发出来，就看到客厅里两个女人相对而立的尴尬场面，心里咯噔一下——坏了，误会大了。
他刚想解释，宋知薇突然凑过来，拉了拉他的袖子：“张凡，我今天没什么事，能不能跟你去公司看看？我还没见过游戏公司是什么样的。”
周雨柔的脸色更沉了，低头整理着文件，没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渣男。”
声音不大，却正好飘进张凡耳朵里。
他瞬间急了，赶紧摆手：“不是你想的那样！宋知薇就是租客，她……”
话没说完，就被宋知薇打断：“租客怎么了？租客就不能跟房东去公司看看吗？”
张凡简直想哭——前段时间周雨柔因为柳如烟的事，心里本来就有点疙瘩，他好不容易才哄好，现在又来这么一出。
他看着周雨柔冷冰冰的侧脸，再看看宋知薇一脸“我没错”的样子，只觉得头都大了。
“先去上班吧，迟到了。”周雨柔率先拿起包走向门口，语气里没了平时的温和。
车上的氛围像结了冰。
周雨柔靠在副驾，盯着窗外，一句话不说；
宋知薇坐在后排，好奇地翻着张凡放在座位上的《星途》周边，完全没察觉前排的低气压；
张凡握着方向盘，想解释又不知道从哪儿说起，只能时不时偷偷瞟一眼周雨柔，心里满是委屈——他真不是渣男啊！
车子刚到奇点科技楼下，就被员工们围了个正着。
“那不是宋家大小姐吗？怎么跟张总一起过来了？”
“听说张总家里住了个女租客，不会就是她吧？”
“我的天，张总这是要跟宋家联姻了？”
议论声嗡嗡地传进车里，周雨柔推开车门，头也不回地走进写字楼，张凡赶紧跟上，宋知薇则跟在后面，像个好奇的小朋友，东张西望。
消息传得比电梯还快。
顾景深本来提着给秦雪的早餐，正准备去派出所，听说“宋家大小姐来公司了”，立刻掉头往公司跑。
这种大瓜，怎么能少了他？
他冲进办公区时，正好看到宋知薇跟着张凡走进办公室，赶紧凑到王成思身边：“老王，这到底咋回事？张总真把宋家大小姐拐回家了？”
王成思手里拿着代码，头也不抬：“什么拐回家，人家是租客。不过……看周总的脸色，好像误会了。”
另一边，柳如烟坐在工位上，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半天，屏幕上的代码还是错的。
她余光瞥见宋知薇从办公室出来，跟张凡说着什么，嘴角还带着笑，心里就像被什么东西堵着，连最基础的bUG测试都做不下去。
“如烟，你这代码里少了个分号，刚才测试的时候报错了。”王成思走过来，指着屏幕提醒她。
柳如烟猛地回神，赶紧修改，脸颊瞬间红了：“谢谢王哥，我……我刚才走神了。”
她看着宋知薇身上的名牌连衣裙，再看看自己洗得发白的t恤，心里莫名有些自卑。
宋知薇又漂亮又有钱，还是宋家大小姐，张凡会不会更喜欢她？
就在这时，张凡拿着手机走出来，脸色有点沉。他找到顾景深，把手机递过去：“老顾，你看论坛，裴云霄的水军开始动了。你不是说盯着吗？怎么没动静？”
顾景深接过手机，屏幕上是“江城游戏圈”论坛的帖子，标题赫然写着“奇点科技靠宋家资本洗钱，《星途：重启》实为洗钱工具”，下面已经有几十条水军评论，全是“难怪这么快火，原来是有黑钱撑着”“张凡就是靠女人的软饭男”之类的话。
“卧槽！”顾景深一拍大腿，才想起自己今天一早光顾着吃瓜，把盯水军的事忘了，“我这就去找秦雪！她昨天说帮我联系网警，保证帖子活不过五分钟！”
他说着就往外跑，连给秦雪的早餐都忘了拿，只留下张凡无奈地摇头。
周雨柔走过来，看着张凡手里的手机，脸色稍微缓和了些：“水军的事？需要我联系媒体澄清吗？”
“不用，先等老顾和秦雪处理。”张凡摇摇头，看着周雨柔，犹豫了一下还是解释，“周姐，我和宋知薇真的只是租客关系，她……她有点特殊情况，需要待在我身边才能保持清醒，我也是怕得罪宋家，才答应让她租房的。”
周雨柔沉默了几秒，抬头看着他，眼神里的幽怨少了些，多了点理解：“我知道你有分寸，只是……下次有这种事，能不能提前跟我说一声？我不想从别人嘴里听到。”
“一定！”张凡赶紧点头，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