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笛声越来越近的时候，废工厂的侧门“哐当”一声被推开，苏晚带着几个穿黑背心的壮汉冲了进来。她手里攥着根钢管，眼神冷得像冻住的冰，一看就是早有准备。
“林渊，你跑不了了。”苏晚声音不大，可那股狠劲让人不敢不听。
林渊刚甩开追来的警察，一转身就撞进了苏晚设的包围圈。那几个壮汉是苏晚托人找的退伍老兵，身手利索得很，没等林渊掏出短弩，就拧住他的胳膊反剪到背后，膝盖狠狠顶在他后腰上。
“啊——”林渊疼得脸都歪了，刚才那股嚣张劲儿全没了，“苏晚！你个贱人！放开我！我告诉你，我妈不会放过你的！”
苏晚没理他，就冲壮汉使了个眼色。其中一个掏出麻绳，三两下就把林渊捆得结结实实。他跟条蛆似的在地上扭来扭去，嘴里开始骂骂咧咧，骂到急了，突然带着哭腔喊起来：“爸！妈！救我啊！厉沉舟他陷害我！我不想坐牢啊——”
这副哭爹喊娘的熊样，跟刚才拿弩指着肖瑶的时候，简直是两个人。
肖瑶被解开绳子，拍了拍衣服上的灰，瞥了眼地上的林渊，又转向苏晚，嘴角撇出个嘲讽的笑：“苏小姐可真有本事，靠着男人往上爬还不够，现在连这种脏活都亲自干了？”
苏晚抬眼瞅着她，眼神里没什么情绪，跟看块不起眼的石头似的，没接话。
“怎么不吭声？被我说中了？”肖瑶得寸进尺，“要不是你非要掺和进来，事情能闹成这样？厉沉舟那个废物护不住人，你倒好，装什么英雄？”
这时，地上的厉沉舟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哼，缓缓睁开了眼。后背的剧痛让他脸色发白，可肖瑶那番刻薄的话，比伤口更让他心寒。他撑着地面慢慢坐起来，目光落在肖瑶脸上，那眼神冷得像淬了冰。
肖瑶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却还嘴硬：“看什么看？我说错了？要不是你没用……”
“够了。”厉沉舟的声音哑得厉害，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
他挣扎着站起来，一步步走到肖瑶面前。肖瑶下意识后退一步：“你想干什么？”
厉沉舟没说话，只是盯着她——这个他曾想护一辈子的女人，在他为她挡箭昏迷时冷漠旁观，在他生死未卜时只顾着尖酸刻薄。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响，狠狠甩在肖瑶脸上。
肖瑶被打得懵了，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厉沉舟的手还僵在半空，眼里最后一点温度也熄灭了：“我们结束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锤子砸在地上，字字清晰：“孩子的事，我会想办法去复仇。但我不欠你的了。从今天起，你我两清。”
说完，他没再看肖瑶一眼，转身对苏晚说：“带我去医院。”声音里带着浓重的疲惫，却多了份尘埃落定的平静。
肖瑶捂着脸，看着厉沉舟决然的背影，又看了看地上瘫着的林渊和一脸漠然的苏晚，突然觉得这废工厂里的风，凉得能刺进骨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