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沉舟忽然抬手，指尖轻轻拂过苏晚鬓角的碎发，动作自然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
“谁告诉你这是林家的地盘？”他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一切的力量，“这家酒店，上周刚被我收购。”
林渊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他妈张着嘴，骂人的话卡在喉咙里，活像被捏住脖子的鸭子。
苏晚也怔住了，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耳垂——刚才他指尖划过的地方，像有团小火苗在烧。
厉沉舟从西装内袋掏出个丝绒盒子，打开，里面躺着枚切割成六芒星的钻戒，在水晶灯下晃得人睁不开眼。
“苏晚，”他忽然单膝跪地，视线与她平齐，那双冰潭似的眸子里竟漾着细碎的光，“他们不要你，我要。今天这礼堂，换个新郎，你愿意吗？”
苏柔尖叫起来：“厉总！你不能这样！渊哥是真心……”
“闭嘴。”厉沉舟头都没抬，语气里的寒意让苏柔瞬间噤声。
全场死寂中，苏晚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是商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厉沉舟，是她只在财经杂志上见过的传奇。此刻他却跪在自己面前，眼里的认真不似作伪。
林渊突然疯了似的冲过来：“苏晚你不准答应！他就是看你可怜！”
厉沉舟缓缓站起，挡在苏晚身前，抬手一拳砸在林渊脸上。沉闷的响声里，林渊踉跄着后退，鼻血瞬间涌了出来。
“再让我听见一句废话，”厉沉舟活动着指关节，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就不是破相这么简单了。”
他转回头，重新看向苏晚，眼神又软了下来：“别跟不值得的人耗着。选我，不会让你输。”
苏晚深吸一口气，突然笑了。她抬手，将那枚六芒星钻戒从盒子里拿出来，自己戴在了无名指上。
“厉沉舟，”她直视着他的眼睛，声音清亮，“成交。”
林渊他妈哭喊着扑上来，被厉沉舟带来的保镖拦住。苏柔瘫坐在地上，看着那枚钻戒，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厉沉舟牵起苏晚的手，转身走向主持台。经过话筒时，他淡淡开口：“婚礼继续，新郎换我。”
主持人如梦初醒，哆哆嗦嗦地举起话筒：“那、那现在，让我们欢迎新人……”
苏晚回头瞥了眼狼狈不堪的林渊和苏柔，忽然觉得心里那股火，好像顺着刚才那阵笑，全都散了。
她反手握紧厉沉舟的手，指尖传来他掌心的温度。
或许，人生偶尔脱轨，也不是什么坏事。
婚礼总算糊弄完了。送走最后一波看热闹的宾客，苏晚松了口气，累得只想找个地方瘫着。
厉沉舟正跟酒店经理交代事情，侧脸在灯光下看着挺冷硬。苏晚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拉了拉他的袖子。
“那个……厉沉舟。”她声音有点小，“今天，真的谢谢你啊。要不是你，我刚才估计得被他们堵在那儿骂死。”
厉沉舟转过头，眼神挺认真：“我不是在帮你。”
苏晚愣了下：“啊？”
“我是认真的。”他盯着她，一字一句说，“婚礼是真的，我想娶你，也是真的。”
苏晚脸“腾”地一下就红了，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赶紧低下头：“这、这太突然了……你让我再想想，行吗？”
刚才在台上硬撑着走完流程还行，现在单独面对他说这个，她浑身都不自在。毕竟他俩之前根本不算太熟，今天这事儿跟演电影似的，她脑子还没转过来。
厉沉舟看她手足无措的样子，嘴角动了一下，语气缓了点：“好。”
他顿了顿，又加了句：“我等你。多久都等。”
苏晚没敢抬头，胡乱“嗯”了一声，转身就想溜。刚走两步，听见他在后面问：“我送你！”
“不用不用，我自己打车就行！”她头也不回地摆手，几乎是落荒而逃。
看着她跑远的背影，厉沉舟拿出手机，给助理发了条消息：“派保镖暗中跟着，别让林家的人找她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