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角落坐下，才发现王少带来的那个女人被孤零零地留在那儿，像一件被遗忘的奢侈品手包，安静地摆放在角落。
她端正坐着，手指无意识地在杯沿划着圈，侧脸在蓝调灯光下显得格外单薄。
“你怎么没跟着王少？”我的目光在她身上短暂停留。这王少换女伴比换表还勤。
“王少说，让我今晚跟着你。”她抬眼，那双眼睛像浸过水的黑玛瑙，澄澈中带着几分湿润的光。
我心里一沉——王少这是有了新猎物。靠近时，她身上飘来淡淡的苦橙香，不像寻常欢场女子的甜腻，而是干净、清冷。
“怎么称呼？”我递过酒杯。
“孙小倩。”她接过时，腕间一道淡疤若隐若现。
我顺势揽住她的腰，手感比想象中清瘦。她轻微僵了一下，随即放松靠过来。发丝扫过我下颌的瞬间，我瞥见她后颈有个小巧的蝴蝶刺青。
吕明雅在我腰间捏了捏，我刚要发怒，就听见她压低声音提醒：“游少，白小姐过来了。”
我的目光像被线牵引般望去。只一眼，刚才还揽着孙小倩腰肢的手，便像触电般倏地松开。
白若冰缓缓走来。她穿着一袭拖地香槟色长裙，丝缎在灯光下泛着细腻光泽，裙摆缀着细碎水晶亮片，随步伐轻轻摇曳，仿佛夜色中流淌的星河。抹胸设计衬得肩颈修长柔美，外搭同色系薄纱披肩，微风拂过时若隐若现。银色高跟在大理石地面敲出清脆声响，整个人宛如从画中走出的晚宴女神。
“游晓阳，我们又见面了。你来参加我生日会怎么不跟我打招呼呢？”她唇角微扬。
近距离看她，我不由出神。浅灰色眼眸澄澈灵动，睫毛纤长卷翘，鼻梁小巧高挺，唇瓣粉嫩饱满，银白发丝搭配牛仔帽，更显娇俏可爱。
直到腰间被吕明雅轻轻一捏，我才回过神。
“啊？你刚才说什么？”我有些恍惚。
“我说，你来参加我的生日会，怎么连礼物都没带？”她语气带着调侃。
我愣住了——礼物？没人告诉我要准备啊？
“抱歉啊，我……没准备。”我尴尬地笑了笑。
她微微歪头，银白发丝滑落肩头，肌肤更显莹白。她忽然凑近，浅灰眼眸闪过狡黠：“没事，你现在补给我就好。”
淡淡的栀子花香袭来，我下意识后靠，却撞上了吕明雅。
“没关系，你现在准备就好了。”她笑意不减。
他妈的，这临时上哪儿弄礼物？正着急时，我瞥见孙小倩腕间一条精致手链——细银链配淡蓝宝石，灯光下闪着柔和光。
我灵机一动，冲孙小倩笑道：“把你的手链送我，回头我给你买个新的。”
她先是一愣，随即心领神会，默默摘下递到我手里。
我捏着手链，故作镇定地转向白若冰：“这是我送你的礼物，希望你喜欢。”
她翻了个白眼：“我不要。晓阳，你就不能低调点？”
“白小姐，我这也是没办法啊！”我苦着脸。
她轻哼：“反正这个我不收。今天没准备好，就下次吧。”
说完，她眨了眨眼，俏皮模样让我心跳加快。周围人投来羡慕目光，我有些飘飘然，暂时忘了窘迫。
“那，我改天将礼物给你。”我说道。
“对了，李少没跟你一起来吗？”她问。
“他呀，有事先走了。”我忙道。
“晓阳，一起跳舞呗？”她发出邀请。
我心里打鼓——我跳舞水平一般，或者说不会。上次和江晚晴跳的，也不知道自己还行不行。但面对她的邀请，实在无法拒绝。
“行啊。”
我硬着头皮答应。她眉眼弯弯，拉着我走向舞池。音乐响起，我搂着她的腰，她轻盈柔软，我能清晰感受到她的心跳和体温。她专注看着我，带着鼓励。在她引导下，我渐渐放松，跟上节奏。我们在舞池中旋转，香槟色裙摆飞扬，像盛开的花朵。
“晓阳，你知道司马徒的背景吗？”她忽然问。
“我知道。”我微微点头。
“那你还挺勇敢的。”她唇角微扬，“要是换作一般人，恐怕早就把吕明雅交出去了。”
我沉默不语。说实话，我并非没有想过将吕明雅交给司马徒。可一想到她落到司马徒手里可能会遭遇的一切，我的心就像被什么揪紧，终究还是犹豫了。
一曲结束，我有些气喘，她脸颊泛红，更添娇艳。
“你跳得还不错嘛。”她笑着说。
“还不是你带得好。”我说道。
我们并肩走回座位，刚一坐下，我便看见一个陌生男子正坐在孙小倩身旁，姿态熟络地与她攀谈。
“明雅，这是怎么回事？”我皱了皱眉，语气不悦。
“他是过来搭讪的。”吕明雅急忙解释。
“宋南，你在这干嘛呢？”白若冰声音淡淡，却带着冷意。
“我刚看这两位美女坐在这儿，就过来陪她们聊聊天。”宋南笑得轻松。
孙小倩站起身，走到我面前，轻轻挽住我的手臂，唇角含笑：“宋少，我已经有男伴了。”
白若冰挑眉，目光如刀：“宋南，这怎么看都像是你在骚扰这位女士吧？”
宋南笑容一僵，仍强撑着：“怎么会呢，只是想认识一下，交个朋友而已。”
他说着，把两张名片放在桌上，转身欲走。就在此时，一只手骤然按住他的肩膀——司马徒。
宋南回头，对上她那双冷冽的眼睛，神色瞬间收敛，一句话也不敢再说。
“游晓阳，我们又见面啦。”司马徒笑嘻嘻。
她的笑容看起来人畜无害，可我知道，这笑意背后藏着刀锋。她的手指微微用力，宋南的肩膀便微微一沉，仿佛被千斤巨石压住。周围的空气似乎凝固了，连音乐声都变得遥远。
我不动声色地与她对视，心里却在快速盘算。司马徒出现在这里，绝不仅仅是为了替孙小倩解围那么简单。
“好久不见啊，司马徒。”我微笑着打破沉默。
“是啊，好久不见。”她的目光在我和白若冰之间转了一圈，嘴角的笑意更深了，“看来你今晚过得很开心啊。”
白若冰上前一步，挡在我和司马徒之间，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锋芒：“司马徒，来这做什么？”
司马徒耸耸肩，松开了宋南的肩膀，转而走到我面前。
“游晓阳，改天有空，我们好好聊聊吕明雅的事。”司马徒笑容依旧。
说完，她转身离去，留下一个优雅却带着压迫感的背影。
宋南如蒙大赦，匆匆离去。我看着司马徒消失在人群中的方向，心中涌起一股不安。
“白小姐，今天就到这吧，我们先回去了。”我说道。
“不多玩一会儿吗？”白若冰微笑着问。
“不了。”
“好吧。”
我和王少打了个招呼，随后带着同行的两位女人离开。走出帝豪酒店，夜色中的霓虹灯闪烁着迷离的光彩。我们拦下一辆出租车，径直坐进后座。车门轻轻合上，车子平稳地驶向郊外的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