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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被轻轻推开,发出细微的“吱呀”声。

萧景珂站在门口,逆着屋内仅剩的、那盏即将燃尽的烛光,身影被拉得修长,却又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僵硬。

他看着斜倚在床柱上的姚浅凝,喉咙剧烈地滚动了一下。

看着他真的推门进来,看着他这副如同献祭般的神情,姚浅凝感觉自己的心跳猝不及防地漏跳了一拍。

他来了。

这个认知带着一种奇异的满足感,轻轻撞在心口。

烛光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柔和的阴影,长睫低垂,带着一种易碎的美感。

她是喜欢他的。

这一点,在此刻无比清晰。

喜欢他这副全然被她掌控的模样,喜欢他眼中只为她燃烧的炽热,喜欢他这具已然长成、蕴含着力量与美感的年轻身体。

这么看来,这几个攻略对象……她好像都挺喜欢,都……想占有。

这个念头闪过,让她微微挑眉。

会不会太自私了点?

一丝极淡的、几乎不存在的疑虑像水纹般掠过心底。

但下一秒,那点疑虑就被她毫不犹豫地碾碎了。

不管了,她心底嗤笑一声,带着点漫不经心的霸道,只要自己开心,管那么多干嘛?

她又不是什么悲天悯人的圣人,在这乱世里,能抓住手里的,自然是她的。

至于其他……以后再说。

心思既定,她眼底最后一丝游移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慵懒而笃定的魅惑。

她看着僵在门口,仿佛下一刻就要因为过度紧张而碎裂的萧景珂,红唇微勾,伸出纤细的食指,对着他,轻轻勾了勾。

昏黄的烛火恰好在此时跳动最后一下,倏然熄灭。

房间陷入一片黑暗。

但在黑暗彻底降临前,萧景珂清晰地看到了那个手势,看到了她唇角那抹勾魂摄魄的弧度。

没有任何犹豫,几乎是本能驱使,他迈开双腿,凭借着记忆和感觉,朝着床榻的方向,一步一步,带着赴死般的决绝和献祭般的虔诚,走了过去。

就在他即将触碰到床沿,却因黑暗和紧张而有些迟疑的瞬间,一只微凉柔软的手精准地握住了他因紧绷而僵硬的手腕。

姚浅凝借着从窗棂透入的微弱月光,看清了他靠近的轮廓。

她手上用力一拽,萧景珂本就心神激荡,脚下不稳,被她这么一拉,整个人便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去,跌入柔软的床铺。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一阵天旋地转,带着清冽香气的阴影笼罩下来。

姚浅凝已然灵巧地一个翻身,跨坐到了他的腰腹之间。

他躺在那里,浑身僵硬得像一块石头,只有心脏在疯狂地撞击着胸腔,几乎要破体而出。

他能感觉到她寝衣下身体的曲线,能感觉到她撑在他身体两侧的手臂传来的微热体温。

月光勾勒出她模糊的轮廓,长发垂落,扫过他的脸颊和脖颈,带来一阵战栗般的痒意。

姚浅凝居高临下地看着身下这具紧绷的、年轻的躯体,看着他即使在黑暗中也能感受到的、那双写满了无措与惊惶的琉璃眸。

她没有给他任何适应或思考的时间,俯下身,没有任何言语,直接吻住了他的唇。

这个吻,初始带着试探的温柔,唇瓣柔软而温暖,轻轻地贴合、摩挲,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缠绵。

不同于他记忆中任何一次带着报复、戏弄或冰冷的触碰,这个吻是纯粹的,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怜惜和确认。

他不敢回应,甚至不敢动弹,只是被动地承受着这个几乎让他灵魂出窍的亲吻,感受着那从未体验过的、灭顶般的温柔浪潮将他一点点淹

就在萧景珂觉得自己快要因为这极致的刺激而晕厥过去时,姚浅凝停下了这个缠绵的吻。

她的唇稍稍离开,但距离依旧极近,温热的呼吸交融,带着方才亲吻的湿润气息。

黑暗中,她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情动后的微哑,却问出了一个让萧景珂瞬间从云端跌回现实、更加无措的问题。

“阿景,王府里有学过房中术吗?”

房……房中术?

他浑身猛地一颤,刚刚因亲吻而稍微放松些许的身体再次绷紧。

她……她怎么会问这个?

王府里……自然是有的。

皇室子弟,到了年纪,都会有专门的教习宫女或者嬷嬷,甚至会有春宫图册、秘戏瓷偶之类的东西,用以“启蒙”。

可他……他那时被放逐江南,处境尴尬,虽有安排,但他内心抵触,加之全部心思都系在她身上……

此刻被她问起,巨大的羞耻感和一种“未能达标”的恐慌瞬间攫住了他。

他该怎么回答?说学过,但几乎等于不会?还是直接承认自己对此道生涩笨拙?无论哪种,似乎都会让她失望……

在黑暗中,他窘迫得几乎要蜷缩起来,最终只能从齿缝间挤出破碎而羞愧的低语。

“……学、学过……但……我……”

他“我”了半天,也说不出后面的话。

他听见头顶传来一声极轻的笑,那笑声不像之前带着戏谑或捉弄,反而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带着点恍然,甚至是一丝难以察觉的愉悦。

然后,她俯下身,温热的呼吸再次拂过他敏感至极的耳廓,带来一阵剧烈的战栗。

“那……”

她拖长了尾音。

“接下来交给你了,要不要?”

交……交给我?

萧景珂的呼吸彻底停滞,大脑一片空白。

她不是嫌弃他笨拙,不是要教导他,而是……要把主动权交到他手里?

这比他想象中的任何一种发展都更让他心惊胆战,也更让他……血脉贲张。

要不要?

这根本不是选择!

他怎么可能不要?

他渴望她,渴望到骨头发疼,渴望到日夜煎熬。

可是……他怎么做?

他那点可怜的理论知识在此时此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他怕自己的笨手笨脚会弄疼她,怕自己的毫无章法会让她觉得索然无味,怕自己会毁掉这个他期盼了无数个日夜的、本应完美的夜晚。

巨大的渴望与更深沉的恐惧在他体内疯狂交战,几乎要将他撕裂。

他猛地睁开眼,在黑暗中试图看清她的脸,却只对上她近在咫尺、闪烁着微光的眼眸。

那里面没有催促,没有不耐,只有一片沉静的、等待着的深潭。

“……要。”

这个字带着破釜沉舟的颤抖和一丝哭腔。

他想要,想得发疯。

即使可能会搞砸一切,即使可能会被她嘲笑,他也无法拒绝这个诱惑。

说完这个字,他抬起那双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的手,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探索般的笨拙,小心翼翼地,环住了她纤细的腰肢。

动作生涩,每一个轻微的触碰都带着不确定的试探,却又蕴含着压抑了太久的、火山般炽热的情感。

他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不知道该如何取悦,只能凭借着她方才那个吻带来的模糊感觉,和她肌肤传来的温度,遵循着本能,开始了这场对他而言,既是极乐也是煎熬的、笨拙的献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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