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尘攥着从黑衣人衣角取下的魔气碎片，刚从纹纸库追踪魔气痕迹而来，指尖还能触到碎片残留的冰凉。外事堂内凝滞的气息裹着墨香，张谦坐在主位后，指尖摩挲着墨玉印章，见他进门，嘴角扯出刻意的温和：“凌师弟今日怎么有空来？是李长老有新吩咐？”
凌尘没落座，将魔气碎片放在案上：“昨夜宗门附近发现魔族踪迹，这是对方留下的碎片。李长老让我查查近期魔气样本领用情况，看看是否有关联。”
张谦目光落在碎片上，瞳孔微缩，伸手去拿时袖口扫过砚台，墨汁溅在案角“魔气样本领用记录”封皮上，顺势将册子往案内推了推：“魔气样本需宗主批准才能领用，近三个月只有已故的苏文申请过一次，许是库房弟子登记错了名字。”
凌尘接过张谦递来的卷宗，指尖划过“苏文”的签名——墨色比其他字迹淡，边缘有未干时蹭过的痕迹，显然是近期补签。翻到最后一页，附着的折叠图纸展开，淡黑色纹路与蚀灵符文引动结构如出一辙，图纸边缘红笔标注的小点，正对应黑石城防图东门灵纹的核心阵眼。
“这图纸是苏文提交的？”凌尘盯着红笔标注处，目光扫过张谦腰间储物袋——袋口本该是外事堂“青澜纹”，却缝了道黑色缝线，与碎片上的魔气纹路吻合。怀中的春秋铭典微微发烫，提示张谦储物袋藏有魔气。
张谦被盯得发慌，猛地起身：“许是苏文研究时随手标的。我还要核对城防纹纸清单，师弟若没事……”
“张主事急什么？”凌尘抬手拦住，取出戒律堂专用的“铭文测谎灵纹”贴在张谦手腕，注入灵力。灵纹迅速从淡红变深，最后泛出刺眼红光，顺着手臂往上爬，皮肤下隐约浮现黑色纹路——那是长期接触魔气的痕迹。
“这灵纹肯定是坏了！”张谦嘶吼着摸向储物袋，想捏碎里面的自爆符，却被凌尘攥住手腕。凌尘目光落在他腕间黑色指环上：“这蚀灵戒，和王浩之前戴的是同一种吧？”
张谦脸色惨白，刚要辩解，案上图纸的魔气纹路突然加速延伸，缠上凌尘指尖。脑海里响起沙哑的蛊惑声，春秋铭典立刻释放淡金光驱散，同时提示可反向追踪魔气频率，与黑石城方向一致。
“张主事，你袖口沾的腐灵草粉末，还没清理干净。”凌尘松开手，目光扫过案角。这时，他突然注意到卷宗夹着一张小字条，上面用极淡的墨写着“黑石城西北山谷，辰时交接蚀灵符文”，字迹与张谦平日笔迹相似。
张谦见状，猛地去抢字条，却被凌尘先一步收起。他瘫坐在椅上：“是文书逼我的！他收了魔族灵币，让我修改领用记录，还说不照做就揭发我贪墨灵纹纸的事！”
凌尘没接话，刚要追问，门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一名外事堂文书鬼鬼祟祟站在廊下，见他出来，立刻低下头。凌尘认出这是之前在纹纸库见过的文书，春秋铭典闪过画面——昨夜正是这人偷偷将领用记录上张谦的名字改成了苏文。
“凌师兄。”文书声音发颤，“张主事昨天让我把城防纹纸清单送到后山竹林，还说不能告诉任何人。”
凌尘心中一动，后山竹林正是王浩给赵峰传信的地方。刚要追问，内堂传来隐匿符被触动的声响，张谦显然躲进了密室。春秋铭典提示密室内藏着大量污染纹纸，还有魔族隐匿符屏蔽灵力探测。
他拍了拍文书的肩，转身往外走。刚到门口，传讯符突然发黑——有人在附近监听。凌尘不动声色收起符，拐进小巷，眼角余光瞥见一道黑影跟随。他加快脚步，黑影却突然停下，掷出黑色符纸化作黑雾，雾中传来张谦的声音：“凌师弟，别多管闲事，否则……”
黑雾散去，地上只剩一片黑色衣角，与之前黑衣人碎片材质相同。凌尘捡起衣角，春秋铭典记录下魔气频率，确认与张谦、黑衣人一致。抬头望向外事堂方向，屋檐下一枚隐匿符闪着绿光，正将刚才的一切传递出去。
他攥紧图纸与衣角，转身朝着后山方向走——春秋铭典提示，后山禁足区（赵峰所在处）也有相同魔气。刚走几步，远处天空突然暗下来，乌云像墨汁般扩散，形状竟与碎片上的魔气纹路相似——魔族在调整天气，为兽潮做准备。
凌尘加快脚步，指尖的魔气碎片愈发滚烫。他知道，张谦、文书只是棋子，后山的赵峰、暗传消息的隐匿符，都指向更深的阴谋，而黑石城西北山谷的交接，或许就是揭开真相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