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震退最后一名黑风帮修士,山门柱上的灵纹弩箭还在嗡嗡震颤,箭杆“黑风”二字被赤焰烧得发黑,空气中混杂着麻痹毒气燃烧后的焦糊味与血腥味。凌尘踩着为首黑衣人的胸口,玄铁铭文笔的笔尖抵在对方颈侧,笔身残留的母亲灵力正顺着探子的皮肤往里渗,放大着伤口的痛感。
押着另外两名俘虏的内门弟子赵青攥紧凡纹·斩铁刀,刀刃上的破毒属性还在闪烁。他看着凌尘的背影,喉结动了动——方才凌尘用赤焰淬体纹烧穿毒气时,那裹着火焰的身影,比三日前击飞赵磊时更显冷厉。
“说。”凌尘的声音没带半分情绪,指尖微微用力,文笔尖端便刺破了探子的皮肤,一丝血线顺着笔身滑落。那探子梗着脖子挣扎,腰间的黑风令露了半截,沾着的泥土里还混着凌家聚灵矿脉特有的赤焰草纤维。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探子粗喘着,试图挣开凌尘的脚,可对方的力道像焊在他胸口,每动一下,肋骨就传来“咯吱”的承压声,“黑风帮…不会放过你的!”
凌尘眼底掠过一丝冷意,左手按住探子的伤口,灵力微微一吐。他能清晰感受到探子体内灵力的紊乱——这是母亲留下的文笔特有的审讯技巧,比普通酷刑更能击溃心理防线。“不知道?”他将文笔又往下压了半分,笔尖的淡金光晕映在探子的瞳孔里,“那你腰间黑风令上的赤焰草纤维,是哪来的?”
探子的瞳孔猛地收缩。他想起三日前跟着帮里人去凌家矿脉外围踩点,被赤焰草划到却没当回事,此刻竟成了破绽。可他仍咬牙:“那是…路过凌家地界沾的!黑风帮只想要你的命,跟凌家没关系!”
“跟凌家没关系?”凌尘突然笑了,笑意却没到眼底。他想起三天前收到的家书,妹妹凌玥在信尾画的哭脸,还有那句“父亲总去矿脉”——原来父亲早察觉异动,却怕他分心没说破。亲情的暖意裹着怒火,让他按住探子伤口的手又加了几分力:“那你说说,凌家聚灵矿脉入口的守卫,是谁杀的?”
探子的脸色瞬间惨白。他张了张嘴想狡辩,可文笔传来的灵压突然暴涨,像有烧红的针钻进骨头缝。“是…是帮里的老三!”他终于撑不住,声音发颤,“我们只负责引开你,老三他们…要趁凌家没人守矿脉,去抢聚灵矿石!”
赵青在旁听得皱眉,握刀的手更紧了:“抢矿脉?黑风帮好大的胆子!”他刚想再说什么,却见凌尘突然低头,目光落在探子怀里露出的半张情报纸条上——那纸条是打斗时从探子怀里掉出来的,用墨鳞汁画着凌家的位置,旁边还有个模糊的三角形标记,被墨水晕得快要看不清。
凌尘扯过纸条,指尖灵力扫过纸面。墨鳞汁遇灵力瞬间变红,三角形标记清晰起来——不是矿脉形状,反而像宗门传承殿顶层的穹顶轮廓。他猛地抬头:“你撒谎。抢矿脉需要画传承殿的标记?”
探子的眼球疯狂转动,冷汗浸湿衣领。他刚要伸手去摸怀里的魔纹爆符,凌尘的文笔已像毒蛇般刺出,精准刺穿他的手腕。“啊!”探子惨叫着,腕血喷溅在纸条上,晕开更多小字:“三日后,佯攻凌家,主力袭传承殿,夺‘抗魔核心’。”
“抗魔核心?”凌尘眯起眼。他想起母亲笔记里提过,传承殿藏着能压制魔纹的核心道具,当年母亲就是为了保护这东西才被周氏诬陷。而黑风帮修炼魔纹,显然是冲着核心来的。
这时,被赵青押着的一名俘虏突然喊:“别杀他!我们还知道是谁杀了凌家长老!”
“你说什么?”凌尘猛地转头。
“是刚才这个为首的!”俘虏指着地上的探子,声音发抖,“上个月我们去凌家踩点,遇到凌家的堂叔公,就是他用毒纹弯刀杀的!”
凌家堂叔公——那个教他辨认赤焰草的老人。冰冷的杀意瞬间从凌尘身上爆发,他举起玄铁铭文笔,笔尖的淡金光晕变成刺眼的红色——母亲留在文笔里的护纹被激活,带着净化魔纹的力量。
“你杀我堂叔,又想害我家人,还敢觊觎传承殿。”凌尘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你觉得,你该活吗?”
文笔刺穿探子心脏时,没有多余动作,只有鲜血顺着文笔纹路滴落。探子抽搐两下便没了气息,皮肤下的魔纹印记接触到文笔红光,瞬间消散成灰烬。
赵青愣了几秒,才低声道:“凌师兄,杀俘虏…会不会不太好?”
“留着他传讯给黑风帮,凌家就危险了。”凌尘抽出文笔,用探子的衣服擦去血渍,又从对方怀里摸出一枚未激活的传讯符,“这东西交给执法长老,能当情报佐证。”
赵青点头,刚要押着剩下的俘虏走,又停下:“凌师兄,凌家要是真有难,我能带着内门弟子去支援。我堂兄赵磊之前不对,但凌家不能出事。”
凌尘看着他,眼底冷意消了几分:“好,需要时我会传讯给你。”
待赵青等人离开,山门的风卷着灰尘掠过,远处聚灵阵的淡蓝光还在闪烁。凌尘握紧传讯符和情报纸条,抬头望向宗门方向——长老殿的灵纹光芒隐约可见,他得尽快把黑风帮袭传承殿的计划告诉李墨长老。
可他没察觉,探子尸体的指尖突然微微动了一下,一道极淡的黑色雾气从尸体里飘出,像细线般缠在他的衣角,随后迅速隐匿。那是黑风帮特制的“追踪魔纹”,只要沾上,无论他到哪,黑风帮的人都能感应到位置。
凌尘快步往长老殿走,心里盘算着如何说服长老传讯凌家戒备,却不知衣角的黑色雾气正随着他的脚步,一点点渗透进灵力里,像一颗埋在暗处的毒瘤,等着在他赶回凌家时,引爆更大的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