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想搬出去住了。
不愿继续待在贾张氏那破旧的小屋里。
毕竟棒梗已经知道,这房子是贾张氏改嫁后,她那失明的丈夫留下的。
根本不算贾家的产业。
棒梗想自己挣钱,租间房,独自生活。
秦淮茹和贾张氏对棒梗的积极回应都感到十分意外。
贾张氏望着棒梗连连点头,感叹孙子懂事了。
秦淮茹却有些担忧,她早已对棒梗失去了信任。
大年初一。
一大早,棒梗就赶到街道办报到。
有一大妈的引荐,棒梗入职非常顺利。
一上午,所有手续全都办妥了。
其实这大过年的,街道办根本没什么人。
棒梗的手续都是一大妈帮忙办的,自然迅速。
而且掏粪工这岗位确实招不到人。
又脏又累,还带点风险,没人愿意干。
这不,棒梗刚上岗。
街道办就接到电话。
东口的公厕堵了,粪水都溢到了街上。
急需处理。
由于棒梗还不会掏粪,算不上真正的掏粪工。
一大妈请来了已经退休的李老头。
正好可以现场教学,教棒梗真正的掏粪技巧。
李老头带上工具,赶着粪车,带棒梗前往东口公厕。
棒梗光是坐在粪车上,就被熏得够呛。
差点把早饭都吐出来。
“棒梗啊,你这年轻人也太不经事了吧。”
“咱们活还没开始干,你就这样了。”
“等会儿真要掏粪,你不得晕在厕所里啊。”
李老头对棒梗这年轻人不太满意。
觉得他吃不了苦。
棒梗已经开始后悔答应贾张氏和秦淮茹来做掏粪工了。
被熏得头晕眼花的他,无力反驳李老头。
等李老头带棒梗到了公厕边。
此时厕所的粪水已向外蔓延。
整条街都弥漫着阵阵恶臭。
周围没有一户居民围观。
要是别的事,早有人看热闹了。
公厕一堵,所有人都躲得远远的。
李老头下了粪车,扫了一眼现场,只是微微皱眉。
这场面他见多了。
十多年来一直如此。
随后李老头招呼了棒梗两声,自顾自地熟练操作起来。
“棒梗,下来吧。”
“干活了。”
棒梗被熏得迷糊糊,听见李老头叫他,赶紧下车。
本想深呼吸,却发现这里比粪车上还臭。
这下棒梗真受不了了。
扶着路边就开始干呕。
“哪儿来的娇气包,这样还能干这行?”
李老头不屑地瞥了棒梗一眼。
“棒梗,看好我怎么操作。”
“以后这些事都得你自己来。”
“这么好的学习机会,你还磨蹭什么。”
“吐完了没!”
老李头实在瞧不上棒梗这样的年轻人,觉得他根本吃不了苦。
“李师傅,我没问题!”
来都已经来了,棒梗只好强忍着现场的刺鼻臭味,打起精神,睁大眼睛看着老李头忙活。
老李头动作麻利,又是用粪车清理,又是疏通管道……没过多久,现场环境就明显改善了。
“嗯,差不多了,”老李头开口道,“棒梗,剩下这点儿活不重,你别光看,自己动手试试。”
他扔给棒梗一副手套。
棒梗不情不愿地戴上,开始按老李头的指示从管道里往外掏污物。
每掏一下,他的脸色就更难看几分,整个人几乎被熏晕过去。
“动作快点,照你这速度,咱得在这儿耗一天!”老李头不满地骂了几句,叹口气,转身到胡同口抽烟去了。
五分钟后,老李头刚抽完烟准备回去,突然一声巨响,一股气浪从胡同深处冲来,把他直接掀翻在地。
“怎么回事?”老李头没受伤,但心里咯噔一下——听起来像是公厕那边出事了。
“坏了!棒梗还在里面!”他连滚带爬冲回胡同,赶到公厕旁,眼前的景象让他彻底惊住:棒梗浑身污秽,躺在公厕外边,不知是死是活。
公厕的墙倒塌了,碎砖块散落一地。
就在老李头抽烟那会儿,有个小学生正在公厕附近放鞭炮。
这孩子调皮,故意把擦炮往公厕里扔,想吓唬里边的人。
可棒梗那时正在外面掏粪,刚把管道疏通,里面积聚的沼气就流通到了公厕内。
小学生扔的擦炮一点燃,瞬间引发**,炸塌了墙壁。
幸好公厕因为堵塞没人,那孩子也被吓傻了,一看闯了祸,转身就跑。
在公厕外作业的棒梗最惨,被气浪炸飞出去,滚了几米远,当时就晕了过去,不省人事。
其实棒梗还算走运,如果再靠近公厕一点,或者没有外面那堵墙挡着,他可能当场就没命了。
不过现在,他依然生命垂危,能不能活下来还很难说。
“棒梗!棒梗!醒醒!”老李头急忙上前喊他,可棒梗毫无反应,看起来伤得很重。
老李头吓得直哆嗦——万一棒梗有个三长两短,他可没法交代。
他顾不上脏和臭,俯身试了试棒梗的呼吸,又听了听心跳,幸好还有气息,心跳也正常。
“不行,得赶紧送医院!”老李头匆忙起身,冲进最近的四合院大喊:“有人吗?谁家有电话?这儿有人要急救!”
老李头喊了半天,四合院里没有一家有电话。
这也不奇怪,这年头除了何雨柱这样条件好的,谁会在家里装电话呢?光是安装费和话费就贵得吓人。
老李头没办法,只能跑出去找电话,好不容易在供销社找到共用电话,赶紧联系了街道办,又打了急救中心。
这年代的救护车来得慢,等了一个小时,救护人员才到。
老李头心急如焚,跟着把棒梗送上救护车后,又跑回供销社给街道办打电话——他担不起这个责任,必须让街道办来处理。
他身上也没钱,付不起医院的费用。
街道办接到消息,马上告诉了一大妈。
一大妈一听棒梗第一天上班就出这么大的事,急得不行。
她没敢直接通知秦淮茹,先去找了娄晓娥。
这时候,秦淮茹正和小当、小槐花在家看电视,完全不知道儿子已经躺在救护车上了。
“什么?棒梗被沼气炸伤了?现在正往医院送?”娄晓娥听到消息,十分震惊。
“晓娥,这可怎么是好?要不要告诉淮茹?我怕她受不了啊。”一大妈满面愁容。
娄晓娥定了定神,冷静地说:“一大妈,先别跟淮茹说,这事交给我和柱子哥处理。
您别急,就在院里等我们消息,情况稳定了我们再通知您。
何晓就麻烦您照顾了。”
说完,娄晓娥转身去书房找何雨柱。
何雨柱难得休息,正坐在书房看书。
他手里拿的是晓雨文化出版的科幻小说,作者是边城浪子。
何雨柱很喜欢他的作品,觉得想象力超前,不像这个时代的风格。
“柱子哥,出事了!”娄晓娥一进门就打断了他。
“不是说了我看书时别打扰吗?又怎么了?是不是何晓惹事了?”何雨柱放下书,有点无奈。
“是棒梗!他……”
“又是棒梗?是不是又偷东西了?”
“不是,棒梗被沼气炸伤了,现在送医院去了,情况好像很严重!”娄晓娥急忙说道。
何雨柱一愣,感觉这事太离谱。
“棒梗炸伤了?”
“到底怎么回事!”
棒梗不行了?
“哎!”
“柱子哥,先别问那么多了。”
“我们赶紧去医院吧。”
“棒梗说不定得动手术。”
娄晓娥着急地拉着何雨柱起身,还打算拿钱赶去医院。
何雨柱一脸不解,抱怨道:
“晓娥,你现在怎么也跟一大爷似的,变成大善人了?”
“棒梗被炸伤了,跟咱们家有什么关系?”
“该不会是你干的吧?”
娄晓娥一听,气得直跺脚:
“柱子哥,都这时候了你还开玩笑!”
“我是不敢告诉秦淮茹,怕她受不了。”
何雨柱笑了:
“秦淮茹受不受得了是她的事。”
“你又不是她爹妈,操那么多心干嘛?”
“再说了,事情还没搞清楚,你就往前凑。”
“万一棒梗和贾张氏那个恶婆婆赖上你怎么办?”
“你忘了贾张氏以前多泼辣了?”
何雨柱觉得娄晓娥跟秦淮茹处久了,真像亲姐妹一样。
“柱子哥,你再这么说,我就……”
娄晓娥气呼呼地,小拳头捶向何雨柱胸口。
“你就怎样?”何雨柱笑着看她。
“讨厌!”
娄晓娥心里觉得何雨柱说得有理,但嫌他话太难听,狠狠掐了他腰一下,看他疼得龇牙咧嘴,扭头就出了书房。
“棒梗炸伤了?”
“活该!”
“关我什么事!”
何雨柱摇摇头,揉了揉腰,重新坐下继续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