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施欢回头：“不来了，拿了一次就够了，下次就让给你吧。”
这话陈施欢说的真情实意，有几分自傲，但没有任何故意挑衅的意思。
可是落入沈自渡耳朵里，却是完全不一样的味道。
沈自渡咬牙大喊：“我才不要你让，你来我也会是第一!”
气死了，谁需要她让啊!
远远风里传来三个字。
“随你便。”
陈施欢完全不在意他，她跑着离开，牛老师他们还在转弯角等她。
留下沈自渡在车里气得流泪。
“啊啊啊，我一次第一也没有了，呜呜呜呜呜，我也不要参加这个比赛了呜呜呜。”
沈云来上车，关车门，绑安全带，梳理自己的一头长卷发，顺带让后面杂音闭嘴。
“别哭了，谁叫你嘴毒，好好的贬低别人做什么，想要和别人比赛不会好好说啊。”
沈自渡边哭边抽噎地说道：“我不管，她不来就是认输。就算我的作文输给她，我还有别的赢她，我还会……我会下围棋，会游泳，会弹钢琴，对，我的钢琴已经十级了，钢琴老师说的我的钢琴学的很好，和我同龄的小孩都没有我学的好。”
沈云来瞪他一眼：“所以你要和一个农村小孩比钢琴？而且人家才上一年级，比你小三岁。”
“沈自渡，你的脸皮能再厚一点吗？”
“啊啊啊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沈自渡哭泣。
沈云来拿他没办法，哄道：“好了别哭了，你不是一直想去看厦门那场钢琴演出吗？我找人给你搞到票了，你不知道有多难搞这张票，我托了多少关系。”
“真的吗？”他立马停止哭泣，擦了两把眼泪，一脸欣喜地问。
“不过我只有一张，那天我也忙就不陪你去了，让你爸找个人陪你去。”
“好，谢谢姑姑，还是姑姑最好了!”沈自渡喜笑颜开，刚刚的事全抛在脑后。
沈云来看着自己的傻侄子，无奈摇头。
…………
花了一天半的时间回到家，孙老师不忘初心想把陈施欢撬走，从县城还是孙老师开车送回来的。
牛老师一百个不愿意。
陈施欢和余露桐不一样，余露桐需要好的教育资源，好的学习环境，环境决定了她的成绩，而陈施欢是自身决定了环境，她在哪哪就有好的学习环境，她自己就是好的教育资源。
“你想去县二小吗？”牛老师等孙老师离开了，实在忍不住想问。
陈施欢在车上一直休息不好，又晕车又不舒服，这会儿迷迷糊糊，两只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县二小？我还没决定好，我再想想吧。”
牛老师说行吧，然后要送陈施欢回家。
“不用，我困死了，走不动了，我打个电话让秦叔叔来接我，老师，你电话借我。”
陈施欢恨不得躺地上先睡一觉。
她嫌麻烦，手镯就放家里了，要不然这会也不会这么困。
秦叔叔的电话很好记，陈施欢看过一次就记住了。
迷迷糊糊打了电话，坐在学校的台阶上等。
牛老师不放心，陪她等。
很快，秦叔叔来了，但陈施欢撑不住睡着了。
“施欢。”秦叔叔走近，车停在外面路边。
牛老师小声说：“睡着了。”
“你是她老师吧，谢谢老师一路照顾了，那我把她带回去了。”秦叔叔很客气。
伸手要抱起陈施欢。
牛老师还是多了个心眼子问一下：“你是她的叔叔？”
这年头人贩子可不少。
“算是吧，我是她家佣人，她一般都叫我叔叔。”
秦叔叔能理解他，作为老师要保障学生安全，所以也详实地告诉。
什么？佣人？
这是哪个年代的词？
牛老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时候还有人家里有“佣人”的啊？
“你打算就这么把她抱回去吗？”路还有这么远，虽然陈施欢看着挺轻的，但那也挺累的吧。
牛老师正打算要不他来抱回去，毕竟他的力气更大。
“我开了车的，在外面，老师家在哪？需不需要我送一段。”
牛老师摇摇手：“不用，我有自行车，你把陈施欢带回去就好了。”
“好，老师再见。”
牛老师点头，然后回去推自己的自行车。
他骑上自行车骑出小巷，看着来的那个男人把陈施欢抱上了一辆车。
那辆车后的标识，他有点眼熟。
如果他工作十年不吃不喝就可以……付一个首付。
他忽然想到，在省里胡乱讲话的那个男人，或许，他说的话也不一定都是假的。
陈施欢身上那套衣服将近一万块，是真的。
……
陈施欢回去大睡一场，从下午一点睡到晚上六点，吃了点东西，还要去找孟老师上钢琴课。
孟老师说一节课都不能落下，所以一回来就得给补上。
练了大概一个小时，陈施欢问：“孟老师，为什么最近老弹这一首曲子，不换换别的吗？”
孟老师：“这是演出的曲子，马上演出开始了，你不练这个想练什么？”
陈施欢惊讶：“所以钢琴演出我也要上台？”
孟老师：“嗯？我没告诉你吗？我记得我很早之前就告诉你了。”
有吗？陈施欢实在有太多事情要做了，可能忘记了。
不对!
这么大的事情她怎么会忘记？!
绝对是孟老师没告诉她，害怕提前告诉她，她会不去。
算了，这已经不重要了。
“小执也要上台吗？”陈施欢问。
要有个伴也好。
“他？他不上台。”孟老师摇头否定。
敢让季家小少爷上台给别人表演，她以后不想在京市待了吗？
虽然相处有一段时间了，季许执也不像外界传言的冷漠孤僻，只是一个不太爱讲话的小孩，但不代表她就可以随意做季许执的主。
“所以，只有我一个人？”陈施欢指了指自己。
“嗯。”
孟老师不觉得有什么，相反，她认为在她的演出里给加一场单人独奏，这是一件值得拿出去吹嘘炫耀的事。
“孟老师，会有多少观众啊？”
“两千人左右，怎么，你紧张？”孟老师看着陈施欢脸都不对劲了。
陈施欢紧张，不管是这一世还是上一世，她都没有面对过那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