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刚爬上基地的围墙，付少宇就醒了。宿醉般的疲惫被一夜好眠冲散，他活动着筋骨走出宿舍，远远就看见操场上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嚯，这么早？”付少宇挑了挑眉，加快脚步走过去。
只见操场上，一百多个孩子和五十多个教官已经列队站好，个个腰杆挺直，眼神清亮，别说萎靡不振，连半点倦意都看不到，精神头足得像是刚睡了三天三夜。
付少宇心里咯噔一下——不对劲。就算药浴效果再好，十七个小时的极限射击下来，怎么可能恢复得这么快？这精气神，比没训练的时候还足！
“不会是……”一个念头闪过他的脑海，他转身就往餐厅跑，差点撞到迎面走来的张一民。
“老大！你急啥？”张一民被吓了一跳。
“王师傅呢？”付少宇没工夫理他，径直冲进餐厅。
王师傅正在灶台前忙活，见他进来，笑着打招呼：“少宇醒啦？早饭马上好，今天给孩子们加了鸡蛋……”
“王师傅！”付少宇打断他，语气急促，“昨天药浴的药粉，你放了多少？”
王师傅愣了一下，挠了挠头：“就按你说的比例啊……不对，好像是……我看孩子们太累了，想着多放点开得快，就加了两倍，总共放了三倍的量……咋了？出问题了？”
“三倍？！”付少宇扶着额头，哭笑不得——难怪这群人跟打了鸡血似的，这老小子是想把他们泡成“金刚不坏之身”啊！
他也顾不上吃饭，转身就往操场跑，一边跑一边启动系统：“扫描全员身体状态！”
【系统提示：全员身体机能正常，肌肉劳损已修复，因药物剂量超标，出现短期精力亢奋症状，无副作用。】
付少宇这才松了口气，只要没后遗症就行，精力旺盛总比蔫蔫的强。
他走到队伍前，看着这群眼冒精光的“疯子”，清了清嗓子：“都挺精神啊？看来王师傅的药浴效果不错。”
队伍里响起一阵低笑，李浩然忍不住喊：“总教官，这药浴太神了！我现在能再打一万发子弹！”
“哦？是吗？”付少宇挑眉，故意拖长了声音，“那正好，我本来还想……”
“别别别！”王猛赶紧摆手，“老大！我们错了，我们一点都不精神！”
众人纷纷点头，刚才还挺直的腰板下意识弯了弯，生怕这煞神真要再加练。
付少宇被他们逗笑了，摆了摆手：“行了，不逗你们了。都过来，跟你们说点正事。”
所有人围了过来，眼神里带着好奇。
付少宇靠在单杠上，看着眼前这群晒得黝黑、却眼神明亮的年轻人，还有那群从一开始就跟着折腾的教官，心里突然有点感慨。
“今天中午，你们就可以滚了。”他语气随意，像是在说天气，“训练结束，你们自由了，再也不用被我折腾，不用端腹，不用站岗，更不用打一万发子弹。”
他顿了顿，扬声道：“开不开心？！”
按他预想，这群人就算不欢呼雀跃，至少也该露出点轻松的表情。可事实是，队伍里一片死寂，孩子们你看我我看你，脸上没有半点喜悦，反而透着点茫然和……不舍？
“怎么？”付少宇皱眉，“不开心？”
赵虎往前站了一步，瓮声瓮气地说：“总教官，其实……这样的日子挺好的。”
“是啊，”李浩然跟着点头，“以前在家除了打游戏就是吵架，浑浑噩噩的，还不如在这累得踏实。”
“至少每天知道该干啥，赢了有零食，练好了有进步，比以前强多了。”林薇薇小声说。
付少宇愣住了。他以为他们早就盼着离开，却没想到……
他心里一动，故意板起脸，语气变冷：“怎么？还不愿意走？觉得我这基地是游乐场，想来就来想留就留？”
话音刚落，赵虎突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这一下太突然，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赵虎抬起头，脸上没有了往日的桀骜，眼神里满是郑重：“总教官，我赵虎以前就是个混蛋，打架、逃课、跟家里对着干，以为自己多能耐，其实就是个废物。如果不是这半个月遇见你，我可能这辈子就毁了。”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哽咽：“我知道我配不上，但我还是想……想拜您为师！求您教我本事，教我怎么做人！”
“哗——”
几乎是同时，一百多个孩子“噗通噗通”全跪了下来，黑压压一片，看得人头皮发麻。
“我们也想拜总教官为师！”
“求总教官收下我们！”
“我们不怕累，就想跟着您学本事！”
五十多个教官你看我我看你，最后王猛咬了咬牙，也跟着跪了下来，周教练、张一民等人紧随其后，连安昭都没犹豫。
“老大！我们也想跟着您学！”
付少宇被这阵仗吓得直接跳了起来，连连后退：“我他妈！你们赶紧起来！这是干什么？让别人看见像什么样子！成何体统！”
他这辈子就没被这么多人跪过，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这要是传出去，他付少宇成什么了？
“不起来！”赵虎梗着脖子，“您不答应，我们就不起来！”
“对！不答应就不起来！”众人齐声喊道，声音震得操场都在响。
付少宇又气又笑，这群混小子，才刚学好点，就敢要挟他了？
他深吸一口气，知道跟这群犟驴讲道理没用。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
“都他妈给我起来！”
付少宇猛地运转体内真气，一声怒喝脱口而出。这声喝蕴含着他早年修炼的“龙吟虎啸”之技，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震慑心神的威压，像是猛虎咆哮，又似巨龙嘶吼，直往人骨子里钻！
“嗡——”
跪在地上的众人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耳膜震得生疼，浑身像是被重锤砸中，一股无形的力量推着他们，根本控制不住身体。
“啊！”
不知是谁先站了起来，紧接着，所有人都像被按了开关，一个个身不由己地从地上弹了起来，腿肚子直打颤，看向付少宇的眼神里充满了惊骇。
这一声吼，不仅震得他们身体发麻，连心里那点执拗都被震散了大半。
付少宇喘着气，瞪着他们：“反了你们了！还敢要挟我？真当我不敢收拾你们？”
众人站在原地，没人敢说话，也没人敢再跪，只是看着付少宇，眼神里还带着点没放弃的倔强。
付少宇看着他们这副样子，心里那点火气突然就消了。他揉了揉眉心，语气缓和了些：“拜师就不必了，我没那么多时间带徒弟。”
他顿了顿，看着这群眼神瞬间黯淡下去的人，补充道：“但你们要是想继续练，以后放假可以回基地来。至于本事……”
他笑了笑：“这半个月你们学到的，还不够吗？”
众人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是啊，他们学到的，哪里只是拳脚和射击？是规矩，是坚持，是对自己人生的掌控力。
赵虎看着付少宇，突然笑了：“够了。”
“够了！”其他人也跟着喊道，声音里带着释然和坚定。
付少宇看着他们重新挺直的腰板，心里终于踏实了。
“够个屁！行了，都去收拾东西吧，中午开饭，吃完滚蛋。”他挥了挥手，转身往宿舍走，嘴角却忍不住向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