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少宇踉跄着走向试衣间,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虚弱感如潮水般涌来,骨头缝里仿佛塞满了铅块,可他死死咬着牙——必须把人安全带出去。
就在他掀开试衣间布帘的瞬间,一道黑影猛地窜了出来。
是个穿着黑衣服的黄种人,手里的枪正指着伊莎贝拉和苏曼琪,而他整个人挡在两女身前,脸上挂着阴恻恻的笑。
“还有一个漏网之鱼!”付少宇心里暗骂一声,后背瞬间沁出冷汗。他现在的状态,别说动手,恐怕随便一个成年人都能轻松撂倒他。
“你好像很能打。”黑衣男子舔了舔嘴唇,眼神在付少宇和两女之间来回扫视,“不知道是你先杀了我,还是我先杀了这两个小妞?”
他故意把枪口往伊莎贝拉的太阳穴上顶了顶,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伊莎贝拉浑身一颤,却死死咬着牙没出声。
“放了她们,我让你走。”付少宇的声音沙哑干涩,每说一个字都耗尽力气,他必须稳住对方。
“放了她们?”黑衣男子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我费了这么大劲,总得带点东西回去交差。不如你帮我选选,先杀哪一个好?”
付少宇没说话,眼睛像夜枭一样死死盯着他,试图从对方的微表情里找到破绽。可他现在连聚焦都困难,视线早已开始模糊。
“不说话?”黑衣男子失去了耐心,突然调转枪口,对准付少宇的胸膛扣动了扳机。
“砰!”
沉闷的枪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付少宇只觉得胸口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中,剧痛瞬间席卷全身,他直挺挺地向后倒去,重重摔在地上,溅起一片灰尘。
“付少宇!”
“老大!”
伊莎贝拉和苏曼琪凄厉地叫出声,想要冲过去,却被黑衣男子死死拽住。
黑衣男子看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付少宇,得意地笑了:“再能打又怎么样?中了一枪,照样得死。”他松开抓着两女的手,“现在没人能护着你们了。”
两女根本没管他,疯了一样扑到付少宇身边。伊莎贝拉颤抖着伸手探向他的鼻息,感觉到微弱的气流,眼泪瞬间决堤:“他还有气!他还活着!”
苏曼琪已经吓得说不出话,只是抱着付少宇的胳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
付少宇的胸口洇开一大片刺目的红,呼吸微弱得像风中残烛。他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两个身影,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
黑衣男子嫌她们碍事,再次举起枪,这次枪口对准的是地上的付少宇:“既然没死透,那就补一枪。”
“不准碰他!”伊莎贝拉猛地转过身,张开双臂挡在付少宇面前,苏曼琪也立刻跟上,两人像两只护崽的母兽,死死护住他。
“不知死活!”黑衣男子眼中闪过狠戾,扣动了扳机。
“砰!”
又是一声枪响。
付少宇在剧痛中猛地睁开眼,他看到子弹射来的轨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猛地推开挡在身前的两女。
子弹擦着伊莎贝拉的衣角飞过,狠狠钉进了他的肩膀。
“呃……”
剧痛让他眼前发黑,他知道自己撑不住了。视线里,伊莎贝拉的脸越来越模糊,她的哭声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对不起……没保护好你们……”他的声音轻得像耳语,意识开始涣散。
“你不准死!付少宇你不准死!”伊莎贝拉抓住他的手,拼命摇晃,“我命令你不准死!”
黑衣男子看着中了两枪还在苟延残喘的付少宇,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倒是挺能扛,不过也该结束了。”
他再次举起枪,对准付少宇的头。
付少宇的意识在黑暗边缘徘徊,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太极心法。
那是在琅琊市时,一个摆摊的老爷爷教他的,说这心法能在绝境中保命,却有一个禁忌方法——以心口最后一口气为引,短时间内爆发出超越极限的力量。
“不到最后一刻,千万别用……”老爷爷当时凝重的表情仿佛就在眼前,“后果难料,可能成植物人,可能……当场毙命。”
现在,就是最后一刻了。
付少宇在心里默念心法口诀,一股微弱却灼热的气流从心口升起,顺着血脉涌向四肢百骸。
“系统……”他在心里呼唤,却只得到冰冷的回应:【能量耗尽,爱莫能助。】
也好,那就靠自己。
黑衣男子的手指即将扣下扳机的瞬间,地上的付少宇突然动了。
他像一头发狂的野兽,猛地扑了上去,死死抱住黑衣男子的腰。
“我让你死!”
这五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滔天的恨意和决绝。
他已经没有力气做任何动作,只能将那股禁忌之力全部汇聚在头顶,用尽毕生力气,带着黑衣男子一起向后倒去——
“砰!”
一声闷响,付少宇的头狠狠撞在黑衣男子的太阳穴上。
骨骼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黑衣男子的身体猛地一僵,手中的枪“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眼睛瞪得滚圆,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再也没了声息。
而付少宇,在撞击的瞬间,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彻底陷入黑暗。
在失去意识前,他好像听到了伊莎贝拉撕心裂肺的哭喊,还有远处越来越近的警笛声。
也好……都结束了……
他终于可以放心地睡一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