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拉斯蒂亚被程晓鱼这一问,愣了愣,随即眼神飘向窗外,陷入了回忆。
“是啊,”
“三千年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悠远和寂寞,仿佛穿越了漫长的时光。
“我一直守着这片土地,看着春去秋来,看着小马们出生、老去……可我自己,却一直停留在原地。”
程晓鱼听得有些发怔
“不对啊,她脑子不是已经都被啃了一洞一个洞了吗?怎么还能想到三千年去……”
另一个自己在脑海里嗤笑:“脑子坏了又不是硬盘全格,坏道归坏道,固件还在跑。你以为‘三千年’是记忆?更像是刻在骨头里的生物钟,昼夜温差、树影移动、星轨起落,她靠这些校准时间,就像灯塔不靠电,靠潮汐。”
程晓鱼皱眉:“可她说得那么清楚,还能把‘溪边初见’的细节背出来。”
“细节可以是拼图。”
另一个自己敲了敲太阳穴
“她把碎片按情绪和画面相似性硬拼,真真假假掺在一起。你喝水的样子,可能是真;她把你当成‘唯一例外’,这是她的执念在作祟。执念是胶水,能把破碗粘成‘看起来能用’的样子。”
“那她一会儿羞一会儿狠,怎么解释?”
“损伤不均匀。”
另一个自己的声音冷了下来
“杏仁核那块儿可能特别活跃,情绪就像被点了火;前额叶刹车又不太灵,所以一会儿乖一会儿疯。你要当心——她的‘喜欢你’和‘要吃你’可能住在隔壁,墙还薄。”
程晓鱼心里一紧:“那我该怎么办?顺着她,还是保持距离?”
“都要。”
另一个自己给出建议
“给台阶,不给门。答应看日落,先把绳子扔窗外;答应‘慢慢来’,别让她‘现在就来’。问紫悦时,用‘你觉得她哪里坏’这种主观题,她会把真实碎片混着骂倒出来。你负责把真话挑出来,剩下的先不管。”
程晓鱼深吸一口气,决定按这个策略来。
“你他娘的真是个天才,明明你比我都懂,为什么还要我自己出击呢?”
另一个自己轻笑一声:“我只负责打架和吐槽,谈恋爱和谈判你上。不然你这辈子都学不会。
他转向塞拉斯蒂亚,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三千年……一定很孤独吧。”
塞拉斯蒂亚像是被戳中了某个柔软的地方,眼神瞬间黯淡下来,轻轻点头。
塞拉斯蒂亚像是被戳中了某个柔软的地方,身体轻轻一颤。
她缓缓趴到床上,巨大的身躯带着一阵风,让程晓鱼下意识往后挪了挪。
烛光下,她的眼神像被点亮,痴迷地望着他,声音软糯:“我的鱼啊,你还是这么会关心我呀。”
她的鼻尖轻轻蹭着他的脸颊,呼吸里满是安神草和青草的清香,像一只温顺的大猫在撒娇。
“你不知道,”
她喃喃道
“他们都嫌我怪……只有你不一样。”
她小心翼翼地把脸贴得更近,几乎要贴上他的额头,声音细若蚊呐:“我可以亲亲你吗?就一下,好不好?”
程晓鱼浑身一僵,脑海里瞬间闪过她“血盆大口”的恐怖画面,和眼前这副娇羞模样形成鲜明对比,让他后颈发凉。
脑海里,另一个自己立刻警告:“别硬推,先稳住她!”
“哎呦妈呀……”
程晓鱼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慌乱,伸手轻轻按住她的肩膀,柔声道:“先别着急,我们慢慢来,好吗?”
他一边安抚,一边在心里飞快地盘算:答应看日落,先把绳子扔窗外;答应“慢慢来”,别让她“现在就来”。
塞拉斯蒂亚被他温柔的语气安抚,眼神里的急迫退去了一些,但痴迷依旧未减。
她乖乖点头,却还是忍不住往前凑了凑,声音发颤:“那……我能再靠近一点点吗?就一点点……”
程晓鱼看着她那双写满期盼的眼睛,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能僵硬地点了点头。
就当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塞拉斯蒂亚已经轻轻吻了上来。
那一瞬间,他脑海里闪过无数画面:血盆大口、狰狞獠牙……但真正落在唇上的,却是柔软而笨拙的触感,带着安神草和青草的清香。
她的动作小心翼翼,像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程晓鱼浑身一僵,大脑一片空白。
“别怕……”
塞拉斯蒂亚在他唇间轻声呢喃
“我会很轻的……”
就在这时,脑海里另一个自己炸了锅:“我去——这也太突然了吧!”
程晓鱼这才如梦初醒,轻轻按住塞拉斯蒂亚的肩膀,柔声道:“好了,先到这里。”
塞拉斯蒂亚被他温柔地制止,虽然有些失落,但还是乖乖退开,眼神里充满了期待:“那……我们还是会去看日落的,对吗?”
“会的。”
程晓鱼点点头,心里却警铃大作——他清晰地感觉到,塞拉斯蒂亚体内那股“饥饿”的冲动,只是被她强行压制住了。
“初吻没了!!!”
程晓鱼在心里哀嚎。
另一个自己在他脑海里无情地吐槽:“恭喜你,喜提‘被咬和被亲’双体验卡。”
“现在她亲都亲了,直接问吧。不然等会儿不知道又要干嘛了。”
“行。”
程晓鱼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慌乱,决定不再绕弯子。
他转向塞拉斯蒂亚,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而坚定:
“塞拉斯蒂亚,我想认真问你几件事,你愿意告诉我吗?”
塞拉斯蒂亚立刻点头,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和一丝紧张。
“那好。”
为了演得更像那么回事,程晓鱼缓缓挪到塞拉斯蒂亚身旁,侧躺下来,伸出蹄子轻轻抚摸她的鬃毛。
“那你告诉我,”
他柔声问
“你是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塞拉斯蒂亚愣了一下,歪着头努力回忆:“名字嘛……唔……”
她的眼神忽然变得有些恍惚:“在我脑海里,看见你的时候,就会莫名其妙一直听到喊你名字的声音。”
接着,她用一种仿佛在复述的口吻,轻轻念道:“他叫程晓鱼……”
程晓鱼心里“咯噔”一下,这明显不是正常记住名字的方式,更像是被人反复灌输的结果。
“这个声音,”
他继续柔声追问
“是不是一名女性的声音?”
塞拉斯蒂亚皱起眉头,显得很痛苦:“我不知道……反正我有时头会疼,脑子里会有很多声音……有时候,我分不清哪个是她,哪个是我……”
她越说越乱,程晓鱼只好先安慰她:“没事,慢慢来,我在这儿。”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