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又是哪里不痛快了?”
她丢开书,眼神湿漉漉地叹气。
“陛下,臣妾快要闷坏了!这宫里每日不是赏花就是喝茶,顶多再看看歌舞,真是……真是毫无新意!”
郗砚凛头上冒出一个问号,“前几日带你去观星台,还不够新奇?”
“那是前几日嘛!陛下~宫里难道就没有什么……更好玩的?新鲜点的?您可是天子,富有四海,见识广博,肯定知道好多有趣玩意儿,对不对?”
她这顶高帽戴得不着痕迹,郗砚凛轻笑,“你想玩什么?”
蔺景然眼珠一转,来了精神:“臣妾听说,古人常玩投壶,以矢投壶,雅致又有趣。陛下,咱们玩玩那个好不好?”
郗砚凛似乎有些意外,“你何时对这些雅戏感兴趣了?”
“臣妾一直很有雅趣的!”她挺直腰板,随即又软软地趴回桌上,眨着眼看他。
“玩玩嘛,陛下~凛凛~您就当陪臣妾解解闷?”
拗不过她软语央求,郗砚凛吩咐宫人设壶备矢。很快,一尊细颈铜壶便被安置在殿阁另一端,宫女奉上束矢。
蔺景然兴致勃勃地先试了一支,那矢擦着壶口弹开了。她跺跺脚,不服气,又连投几支,不是偏左就是偏右,一支未中。
她小脸垮了下来,揪着郗砚凛的衣袖:“这壶口也太小了!它定是跟臣妾过不去!”
郗砚凛见她气鼓鼓的模样,心情极好。他接过她递来的矢,看似随意地一掷,那矢划了道弧线,稳稳地落入壶中,发出清脆的“铛”一声。
“哇!”蔺景然很给面子地拍手欢呼。
“陛下好厉害!”她把自己手里的矢全都塞给他,“陛下帮臣妾投!帮臣妾把它们都投进去!”
郗砚凛挑眉:“帮你投?这算什么?”
“算……算陛下疼臣妾!”她理直气壮。
“臣妾投不中,心里难过,陛下帮臣妾投中了,臣妾就开心了。陛下难道不想让臣妾开心吗?”
说着,她那双桃花眼又蒙上了一层水雾,仿佛他若不答应,立刻就能哭出来。
郗砚凛看着她这耍无赖的劲儿,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接过她强塞过来的矢,手腕轻动,一支接一支,只听接连几声清脆的“铛铛”声,那些矢竟无一落空,悉数入壶。
蔺景然看得眉开眼笑,仿佛是自己投中了一般,扑过去抱住他的手臂:
“全中了!陛下真棒!是天下最最厉害的投壶高手!”
她晃着他胳膊,“赢了要有彩头!陛下,您得赏臣妾!”
“哦?”郗砚凛低头看她,“是你让朕帮你投,赢了反倒要朕给你彩头?”
“那是自然!没有臣妾想玩,陛下哪有机会展示这手神乎其技?
再说了,陛下把臣妾的矢都投完了,臣妾自己都没得玩了,陛下不得补偿臣妾吗?”
这套歪理邪说逗得郗砚凛低笑出声,他伸手捏了捏她小脸:“强词夺理。说吧,又看上朕库房里什么好东西了?”
“臣妾是那么肤浅的人吗?”
她假意嗔怪,随即眼睛一亮。
“彩头就是……陛下再陪臣妾玩个双陆的棋戏,据说好玩得紧!”
双陆棋盘很快摆上。蔺景然听宫人简单说了规则,便摩拳擦掌要与郗砚凛对弈。结果没走几步,就被吃掉了好几枚棋子。
她蹙着眉,盯着棋盘,忽然伸出纤指,悄悄将郗砚凛的一枚棋子往后挪了两格。
郗砚凛眸光一扫,按住她作乱的手:“作弊?”
“哪有!”她嘴硬,试图抽回手。
“是它自己没站稳,滑了一下!”
郗砚凛握紧她的手,不让她动弹,“朕怎么瞧着,是有人想当臭棋篓子?”
蔺景然被他拆穿也不慌,索性耍赖到底,晃着他的手:
“陛下~您就让让臣妾嘛!臣妾是新手,新手不是都有保护的吗?您让臣妾几步,臣妾才学得快呀!”
看着她胡搅蛮缠的娇态,郗砚凛忍俊不禁,松开手,屈指在她鼻尖刮了一下:“只此一次。”
“陛下最好啦!”她顺杆爬,得意洋洋地把自己那枚陷入重围的棋子解救出来,嘴里还念念有词,“嗯,这下就好多了!”
一局终了,蔺景然险胜。随即又想起什么,凑近郗砚凛,神秘兮兮地挑眉:“陛下,臣妾还知道一个游戏,咱们玩那个好不好?就咱们两个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