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头一点一点的,靠在郗砚凛怀里,沉沉睡去。
郗砚凛把阿瑞送回明曦,晚膳两人吃了热乎乎的锅子,洗漱一番,亲吻一番,再羞羞一番。
……
卯时刚过,蔺景然凤栖宫内日常请安打卡。
明明德妃回禀宫务:“……各宫冬衣料子已核验完毕,明曦宫的份例无短缺。”
蔺景然指尖随意捻着腰间青玉佩,听着德妃继续道:“花匠张氏年迈,然侍弄花木老道,颖妃妹妹言其尚可支应。”
皇后点头:“春日虫蠹易生,各宫花草需勤加打理。”
众妃齐声应下。
请安礼毕,蔺景然在廊下遇见德妃。
“德妃姐姐理事越发精当了。”
蔺景然浅笑。
“职责所在。陛下暖阁外的绿萼梅开得极好,妹妹若有雅兴,不妨一观。”
蔺景然挑眉:“疏影横斜?那倒真要去品鉴一番陛下的'风骨'了。”
两人分开后,蔺景然便往御书房方向走去。
思政殿后的小园里,几株绿萼梅倚墙而立。墨绿的萼片托着莹白花瓣,枝干虬劲,确有一番天然风骨。
守园小太监忙上前行礼。
“这梅树打理得颇有野趣。”
蔺景然指尖虚拂过一根横枝。
“回娘娘,是陛下亲自吩咐的,说'梅贵疏瘦,忌匠气'。”
蔺景然莞尔,瞧着一处略显繁密的侧枝:“此处若再舍去一两朵,岂不更合'无意苦争春'的意境?”
脚步声自身后传来。
“爱妃对朕的梅树,颇有微词?”
“臣妾岂敢。只是见陛下深谙梅性,忍不住班门弄斧。这疏与密的取舍,正如治国理政,过犹不及。”
她抬眸,眼底带着狡黠,“陛下案牍劳形,可愿移步明曦宫尝尝新茶?”
“爱妃随朕去思政殿用午膳。”
思政殿暖阁内,银丝炭燃得正暖。
蔺景然慢条斯理地舀着燕窝,郗砚凛则在批阅奏折。案头堆着江南漕运的密报。
“皇后提过,你宫里的老花匠年迈。可需调拨新人?”
“不必劳烦。张师傅熟知明曦宫一土一木,更知臣妾不喜匠气。换个生手,规矩是有了,灵性却没了。”
“去年埋在梅树下的,陛下尝尝?”
郗砚凛浅啜一口,桂香清冽。蔺景然一杯接一杯,脸颊渐渐染上薄红。
“够了。”他欲取她酒杯,却被她指尖轻轻按住手背。
“陛下……”她声音带了软糯的鼻音,“就再陪臣妾饮半盏?”
蔺景然看他板着脸,蹙眉,只好算了。
午后暖阳催人倦。郗砚凛批完紧要奏折,竟伏案睡去。蔺景然酒意上头,凑近细看,忽然起了玩心。
她悄然拔下束发的一根红丝绦,小心系在他鬓角散落的发丝上。
不知过了多久,郗砚凛醒来,指尖触到那根丝绦。他转头,正对上蔺景然带着狡黠笑意的醉眼。
“蔺、景、然。”他声音低沉。
“嗯?”她应得慵懒,“陛下醒了?”
郗砚凛手臂一伸,将她带进怀中:“君前失仪,该当何罪?”
“不知呀……”她仰头,鼻尖蹭到他下颌,“陛下又要罚臣妾抄《女诫》么?”
他未及开口,她温软的唇已轻轻印在他紧蹙的眉间。
“凛凛……”她呢喃着,“别生气嘛……”
他刚要开口,唇却被她堵住了。
“安分些。”他按住她乱动的腰。
“不要。”她在他怀里蹭来蹭去,“凛凛,抱抱……”
他终是没忍住,低头吻了下去。窗外的绿萼梅静静绽放,暖阁里的酒香与花香交织。
“嗯……”她软在他怀里,眼角眉梢都透着媚态,忽然轻轻踢了他一下,“你好凶……”
郗砚凛低笑,咬了咬她的耳垂:“还闹不闹?”
“凛凛……”她满足地蹭了蹭他的肩窝,“困了……”
他收紧手臂,将她圈在怀中。
昭德宫内,德妃执卷静读。心腹宫女低声道:“娘娘,颖妃娘娘在思政殿暖阁歇了近一个时辰,出来时似有醉意。”
德妃淡淡“嗯”了一声,目光未离书卷。
方才凤栖宫中,皇后对颖妃那份不动声色的纵容,她看得分明。
这位颖妃,看似随性胡闹,实则分寸拿捏得极准。
入夜,凤栖宫的烛火映着皇后的身影。她核对请安记录,见明曦宫一栏写着“辰时离宫,往思政殿”,微微颔首。
“扶月,今日颖妃在梅苑,可又'指点'陛下的梅树了?”
扶月抿嘴笑:“听小圆子说,颖妃娘娘赞陛下深谙梅性,还论了番疏密之道,陛下听着倒像挺受用。”
皇后浅啜一口茶:“她是个通透的,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夜色愈深,思政殿暖阁内,郗砚凛凝视着怀中熟睡的容颜。他伸手,极轻地拂过她微热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