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就在你们中间。”
这句话，让在场的每个人，都下意识地，开始审视身边的人。
是于叔？
还是某个佣人？
或者是负责安保的保镖？
“胡说八道！”
傅景明第一个跳了出来，他指着屏幕怒吼，“你他妈少在这里危言耸听，挑拨离间！
我现在就带人把你这破信号给掐了！”
“别动。”
顾承烨按住了他。
他知道，这正是对方想要看到的。
“顾总，要不要……把所有人都暂时隔离审查？”
一名保镖队长上前，低声建议道。
这是最稳妥，也是最直接的办法。
“不行。”
开口的，却是沈星晚。
她扶着刚刚平复下来的幽灵，站直了身体。
“他就是想看我们自乱阵脚。
我们一旦开始互相怀疑，把所有人都当成敌人，那就正中了他的下怀。
到时候，我们自己就把自己困死了。”
顾承烨看了她一眼，很是认同她的看法。
“那你说怎么办？”
傅景明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总不能就这么干等着，让那个内鬼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搞事情吧？”
“当然不是等着。”
顾承烨终于发话，“从现在开始，老宅一级警戒。
所有人，没有我的允许，不准离开自己的岗位。
于叔，让冬青把所有人的详细资料，包括他们最近三个月的通话记录、银行流水，全部整理出来，送到我书房。”
“是，先生。”于叔立刻领命而去。
“任默，”
顾承烨看向他，“你的人不是号称无孔不入吗？
从外围查，我要知道，这栋宅子里，最近有谁，和外界有过不正常的接触。”
“没问题。”
任默点了点头，“不过，你就不怕我的人里头，也有内鬼？”
“你的人，你自己负责清理干净。”
顾承烨淡淡地回了一句。
任默被噎了一下，随即笑了，“行，顾大总裁，你够狠。”
“至于你。”
顾承烨的目光，最后落在了傅景明身上，“管好你自己，别添乱，就是最大的帮忙。”
傅景明气得鼻子都歪了，却又无力反驳。
顾承烨三言两语，就将任务分配下去。
他转身，走向沈星晚和幽灵。
“你们两个，也一样。”
他看着她们，“把你们能想到的，所有可疑的人和事，都告诉我。”
幽灵的身体还很虚弱，她摇了摇头，“我……我喜爱昂不出来。
训练营是完全封闭的，我不知道他除了凌风之外，还在外面安插了哪些人。”
顾承烨的目光，转向沈星晚。
“我呢？”
沈星晚迎上他的视线，“你也要查我吗？
毕竟，我也是这栋宅子里的一员。
而且，我还是个‘外人’。”
傅景明和任默都停下动作，齐刷刷地看向顾承烨，想看他怎么回答这个送命题。
顾承烨沉默了片刻。
他伸出手，不是去质问，也不是去怀疑，而是轻轻地，将她鬓边一缕散落的发丝，掖到了耳后。
他的动作，轻柔得不像话。
“我说的是，所有人。”
他看着她的眼睛，“除了你。”
“为什么？”她顺口问道。
“因为。”
顾承烨的华大简单又霸道，“你是我孩子们的母亲。
我不信你，难道信那个疯子？”
这大概，是沈星晚听过的，最不像情话，却又最动人的情话了吧。
就在这时，大宝抱着平板走过来。
他打断了两人之间的对视，小脸严肃地将平板递到顾承烨面前，“爹地，这道题，可能有点超纲。”
屏幕上，是一张极其复杂的网络图，上面有无数个节点和数据流，看得人眼花缭乱。
“我刚才追踪那个老变态的反向信号，发现他的防火墙，至少有十八层。
而且，每一层都用了不同的加密算法，彼此之间还能像魔方一样随机组合。
我想了很多种破解方法。
全都给我挡回来了。”
大宝的小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挫败的表情。
他用一种“全靠你了”的眼神，看着自家老爹。
“爹地，我查了一下，你们顾氏集团旗下，好像还有全球顶尖的网络安全实验室。
我现在需要那个实验室的最高权限，还有他们正在研发的，那个人工智能系统。”
他顿了顿，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拍了拍顾承烨的胳膊，“你可要快点。
再不努力，你儿子我就要被人家的技术给碾压了。
到时候，丢的可是你顾家的脸。”
顾承烨看着儿子递过来的平板，又看了看他那张写满了“爹地你行不行”的小脸，太阳穴突突地跳了两下。
他这个当爹的，压力确实有点大。
任默在一旁憋笑憋得浑身发抖，他算是看明白了，顾承烨这辈子最大的克星，不是他任默，也不是什么商场上的死对头，而是他自己亲生的这几个娃。
一个比一个能扎心。
傅景明也觉得解气，他清了清嗓子，故意用一种看好戏的语气说道，“我说顾承烨，你行不行啊？
你儿子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你可别掉链子。
你们顾氏那个实验室，我听说挺牛的，一天烧的钱都够我买好几辆跑车了，不会连个防火墙都搞不定吧？”
顾承烨连一个多余的表情都懒得给他们。
他只是伸出大手，将大宝直接从地上抱了起来。
“具体需要什么？”他问大宝。
大宝在平板上划拉几下，调出了一个清单。
“我需要数据库的最高访问权限，还需要调用人工智能的算法模型，还有，我需要实验室的服务器。”
大宝每说一个词，傅景明的眼睛就瞪大一分。
这些名词他虽然不全都懂，但光听名字就知道，这绝对是顾氏集团最核心、最机密的宝贝。
这小子，还真敢开口啊！
这哪是借用，这简直就是要把人家实验室的家底都给掏空了！
“顾承烨，你疯了？！”
傅景明忍不住叫道，“这些东西，随便泄露一点数据出去，都够你顾氏集团的股价跌停好几天了！
你就这么给你儿子当玩具？”
“我儿子不是玩具。”
顾承烨淡淡地纠正他，然后，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他没有拨给什么实验室主管，也没有去联系什么技术总监。
他直接拨通了一个视频电话。
电话响了不过两声，立刻就被接通。
屏幕那头，出现了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
“顾总。”男人看到顾承烨，立刻恭敬地喊了一声。
“陈院。
给你介绍一下，我是我儿子，沈知砚。”
他将手机镜头对准了怀里的大宝。
大宝很镇定，对着镜头酷酷地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视频那头的陈院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自家老板会突然给他介绍自己的儿子。
“从现在开始，实验室的最高权限，全部向他开放。
他需要的所有硬件支持，无条件满足。
整个实验室，从现在起，只为他一个人服务。”
“什么？！”
陈院以为自己听错了，眼镜都差点从鼻梁上滑下来。
“顾总，这……这不合规矩！
深蓝项目正到了关键阶段，而且，最高权限……”
“我的话，就是规矩。”
顾承烨打断了他，“他就是你们的新项目。
项目目标，活捉那个老变态。
项目预算，无上限。”
预算，无上限。
这五个字，让傅景明和任默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们知道顾承烨有钱，但没想到他能壕到这种地步。
把一个全球顶尖的实验室，连同里面上百个天才科学家，就这么打包送给自己儿子，只为了抓一个人？
这已经不是宠儿子了，这简直就是把钞能力发挥到了极致！
“另外，”
顾承烨补充道，“你们解决不了的问题，他来解决。
你们想不出的算法，他来想。
你们，只需要给他打下手，执行他的所有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