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筹备进行到第五天,就在一切顺利,全城名流都在为一张请柬而奔走时,
医学界的泰斗,在国内享有崇高声望的国家级老中医——柳宗山,柳老,突然通过自己的社交媒体,公开发声。
“闻言后辈以医术为名,行炒作之实,深感痛心。
医者,仁心仁术,非搏名利之阶。
望其自重,莫要玷污了‘医生’二字。
老朽不才,羞与为伍。”
内容很短,却字字诛心。
没有指名道姓,但所有人都知道,他说的是谁。
如果说之前的网络暴力是乌合之众,那柳老的这番话,就是来自权威的致命一击。
一瞬间,刚刚有所好转的舆论再次急转直下。
无数人开始攻击沈星晚,说她不仅欺骗大众,连德高望重的老前辈都看不下去了。
“王八蛋!”傅景明一拳砸在桌子上,“这老头是疯了吗?他凭什么这么说!”
“柳宗山在医学界地位极高,为人更是古板固执,一生最重名节。
他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攻击一个晚辈。”
傅景然的眉头紧锁,“他要么是被人蒙骗,要么……是被人威胁。”
顾承烨的脸色阴沉。
他拿出手机,直接给冬青打去了电话,“给我查,柳宗山,以及他全家,最近都接触过什么人,发生过什么事。
动用一切关系,我要三十分钟,知道所有信息。”
“不用了。”
沈星晚却忽然开口,制止了他。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这事件,让我来处理。”
“你想怎么处理?”顾承烨的声音里压抑着怒火,“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
“我没有逞强。”
沈星晚迎上他的目光,“顾承烨,你习惯用你的权势和金钱去解决问题,但这次的战场,不在商界。
柳老是医生,我也是医生。
这是我们医生之间的问题,应该用医生圈子的方式来解决。”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如果连同行的质疑我都需要你用强权去摆平,那我这个基金会,不开也罢。”
顾承烨看着她眼中的光,最终还是选择相信她。
沈星晚拿起一件外套,转身就向外走。
“你去哪儿?”顾承烨下意识地问。
“去拜访一下柳老先生。”
“我陪你去!”顾承烨和任默异口同声。
“我跟你去。”
程明澈却先一步站到了沈星晚的身边,“我是你的法律顾问,以这个身份陪同,最合适不过。
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顾承烨的眸色瞬间沉了下去。
沈星晚看了顾承烨一眼,对着程明澈点了点头,“好。”
看着两人并肩离去的背影,傅景明感觉自己身边的空气都快结冰了。
他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顾承烨的胳膊,“顾总,你……你没事吧?”
顾承烨没有回答,只是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柳老的住宅在深城一片清幽的别墅区。
门口的保安显然是接到了命令,看到沈星晚和程明澈的车,立刻板着脸拦了下来。
“柳老几天身体不适,不见客。”
“我们没有预约,”
沈星晚摇下车窗,语气不卑不亢,“但我们是来为柳老看病的。”
保安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小姐,我们柳老自己就是医生,还用得着你来看病?”
程明澈正要开口,沈星晚却抬手制止了他。
她只是明镜地看着那个保安,看了足有十秒钟,然后才缓缓开口,“你最近是不是时常在凌晨三四点钟,因为胸口的刺痛而惊醒?
而且伴随着心悸和盗汗,以为是心脏病,
但去医院做了所有检查,都显示正常?”
保安的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像是见了鬼一样看着沈星晚。
“这不是心脏病。”
沈星晚继续说道,“是你胃出了问题。
中医上讲,叫‘胃病传心’。
你的胃寒太重,导致寒气上泛,侵扰心脉。
再不调理,不出三个月,你的心脏就会出现病变。
到时候,就真的晚了。
她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张便签和笔,飞快地写下一行字,递给了保安。
“这上面是一个食疗方,很简单。
你连喝半个月,每天早晚各一次。
信不信,由你。”
说完,她便摇上了车窗,不再多言。
保安拿着那张薄薄的便签,手心里全是冷汗。
沈星晚说的症状,一字不差!
这件事他连他老婆都没有告诉,怕她担心,这个年轻的女人是怎么知道的?
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拿起对讲机,“……门口有位沈小姐,说是来给老爷子看病的……对,就是网上那个……她说,她能治好小少爷的病。”
车内,程明澈看着沈星晚,“望闻问切,我一直以为书上的说法。”
“医术,有时候就是这么直接。”
沈星晚笑了笑,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
她知道,这只是第一道坎。
几分钟后,别墅的大门缓缓打开。
一个中年管家模样的男人走了出来,面无表情地将他们领了进去。
客厅里,柳宗山面色严肃,不怒自威。
他旁边还坐着一个中年男人,眉眼间与柳老有几分相似,想必是他的儿子。
“沈小姐,”
柳宗山率先开口,声音洪亮,“你倒是好大的胆子,闹出这么大的风波,还有脸上我柳家的门。”
“柳老先生。”
沈星晚微微欠身,算是行礼,“我今天来,不为辩解,只为治病。”
“治病?”
柳宗山的儿子柳康冷笑一声,“我父亲身体好得很,用不着你这个来路不明的‘神医’操心。
倒是那个叫霍林的孩子,现在还躺在医院里,你是不是该去看看他?”
“霍林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
沈星晚看向柳宗山,“我说的,是令孙的病。”
柳宗山和柳康的脸色,同时一变。
“我柳家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打探!”
柳康猛地站了起来,怒声呵斥。
沈星晚仿佛没有看到他的愤怒,只是平静地继续说道,“令孙今年八岁,从三年前开始,每逢换季,便会起一种奇痒无比的红疹,发作时彻夜难眠,抓得遍体鳞伤。
你们寻遍名医,用了无数的药,却只能暂时缓解,无法根治,对吗?”
柳宗山死死地盯着她,没有说话,但眼神中的震惊已经出卖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