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小姐，林曼……就在里面。”他拿出钥匙，手有点发抖。
就在他准备开门的时候，沈星晚忽然开口，“等等。”
她走到门前，看着门上那个小小的观察窗。
“刘院长，”
她转过身，看着刘院长说道，“你说她有暴力倾向，可我怎么看，她更像一个……木偶呢？”
刘院长紧张了，就在他想着该如何应付沈星晚时，
他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怎么不接？”
沈星晚冷笑道，“是史密斯先生，还是王总？打来询问进度，还是……下达新的任务？”
刘院长的手哆嗦着，他想去掏手机，又不敢当着两人的面接。
就在刘院长无措的时候，走廊另一端的电梯“叮”的一声，门缓缓打开。
史密斯和王海东走了出来。
王海东看见对峙的几人，快步走几步，张狂地说道，
“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顾总和贺小姐大驾光临。
怎么，是来探望老朋友，还是来……替你父亲赎罪啊，顾总？”
他刻意加重了“赎罪”二字，挑衅地在顾承烨和沈星晚之间来回扫视。
史密斯不紧不慢地跟上来，他没有看顾承烨，而是看着沈星晚，“想必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神医‘S’了？
久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
只是不知，神医不好好在实验里做研究，跑到我们这小小的疗养院来，又可贵干？”
他一开口，就挑明了沈星晚的身份。
沈星晚像是没听出他们话里的讽刺，“史密斯先生过奖了。
傅氏医疗基金会每年都会对合作机构进行探访和援助。
‘静心’疗养院既然在我们的援助名单上，我作为基金会的顾问，自然有责任前来巡查。
尤其是……对那些被定义为‘特殊’的病人，更要多关心，这叫人道主义。”
史密斯闻言，脸上的笑容一滞。
“妈咪，干得漂亮！”
二宝兴奋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怼他！就用他听不懂的词怼他！”
“闭嘴，二宝。”
大宝冷静的声音响起，“别打扰妈咪。”
“刘院长，”
沈星晚不再理会史密斯和王海东，转而看向已经快要石化的刘院长，“既然史密斯先生和王总也到了，正好做个见证。
我现在要对林曼女士进行医疗评估，请你，立刻，打开门。”
“这……”刘院长求助似的看向史密斯。
王海东抢先一步，挡在了门前，“不行！这个疯女人有暴力倾向，万一伤到贺小姐怎么办？这个责任谁负担得起？”
“我负。”
顾承烨说道。
他一步步走到王海东面前，身高差让王海东下意识地后退，“或者，你现在就可以试试，看看是你嘴里的‘疯女人’有攻击性，还是我拳头更有攻击性。”
王海东被他看得心里发毛，“顾承烨，你别嚣张！这里可不是你的顾氏集团！你以为你……”
“王总，”
史密斯终于开口，打断了王海东的叫嚷。
“贺小姐，顾总，我们当然相信你的专业。
只是，林曼女士的情况确实非常特殊。
为了您的安全，我看，还是改天等我们做好万全的准备……”
“没有改天。”
沈星晚截断他的话，“史密斯先生，你越是阻拦，就越是让我怀疑，这间病房里，到底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是病情，还是……罪行？”
“你！”王海东气急。
就在这时，耳机里传来淮宝的声音，“妈咪，那个门……可以用卡打开。
刘院长的口袋里……有一张黑色的卡。”
沈星晚的视线，落在了刘院长那身白大褂的口袋上。
刘院长下意识地捂住了口袋。
这个细微的动作，没有逃过任何人的眼睛。
“看来，刘院长是不打算配合了。”
沈星晚轻叹一声，侧头看向身边的顾承烨，“顾先生，看来要麻烦你这位‘助理’，帮我向刘院长‘借’一下门卡了。”
整个过程，快到刘院长只觉得一阵风过，口袋里的东西就没了。
“你，你们……”刘院长惊骇得说不出话。
史密斯的脸色终于沉了下来，他身后的两名保镖立刻上前一步。
顾承烨都没看他们，只是拿着那张卡，在门旁的感应器上轻轻一刷。
“滴——”
门内的景象，没有想象中的狼藉和混乱，房间里异常整洁，甚至可以说空旷。
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仅此而已。
一个穿着宽大病号服的女人，背对着门口，一动不动地坐在窗前的椅子上。
她身形极其消瘦，花白的头发随意披着。
沈星晚看着那个背影，眉头微微蹙起。
这就是林曼。
她没有半分传闻中的疯狂，只有一片死寂。
就在这时，林曼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她慢慢地转了过来。
当看到那张脸时，在场的所有人都呼吸一滞。
苍白，瘦削，颧骨高高地凸起，眼窝深陷，空洞得没有任何焦距的眼睛，皮肤松弛地挂在骨头上，没有一丝血色。
顾承烨在看到那张脸的瞬间，身体僵硬了。
那个在暗地里掐着他胳膊、用恶毒话威胁他的‘曼姨’，和眼前这个木讷的女人重叠。
他心中没有恨，也没有怜悯，他没想到她会变成这个样子。
这也是报应吧
“看吧，我就说她是个疯子！”
王海东最先打破了沉默，“你们都看到了，她连人都不认识了！这种人放出去只会害人，”
沈星晚没有理会王海东的叫嚣，她迈步走进了病房。
“站住！”
王海东下意识地想拦。
顾承烨纹丝不动地挡在了他面前，冰冷的视线让他把剩下的话都咽了回去。
“林曼女士，你好，我是医生。”
林曼的眼珠动了一下，但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沈星晚伸出手，轻轻搭在林曼的手腕上。
她又拿出随身携带的小型手电筒，仔细检查林曼的瞳孔。
“妈咪，我查了她的用药记录，”
耳机传来大宝的声音，“过去五年，疗养院给她的常规药是奥氮平，一种强效镇静剂。
但每个月，都有一批没有记录的‘营养剂’由王海东的人送来，直接注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