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明澈的喉结下上滚动了一下，顾承烨这番话字字句句都带着钩子，专门往他心上戳，戳的生疼。
他抬眼看向沈星晚，苦笑道，“你们……真是要把我扒个精光啊。”
沈星晚和顾承烨都没有着急，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程明澈低声说道，“不是不爱，是不能爱。我家里的情况，你们也知道。
我不想把月月卷进来。”他有些无奈地说道。
就在这时，程明澈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眉头皱了一下，起身走到一旁去接电话。
程明澈挂了电话，脸色有些凝重。
沈星晚正想开口询问，她的手机也响了起来，是林疏月。
“小晚，你在家吗？我现在过来找你？有些事情……想跟你聊聊。”林疏月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哽咽。
“在呢，你过来吧，我等你。”沈星晚立刻说道。
“月月要过来。”挂了电话，她看着程明澈说道。
程明澈的身体僵了一下，“哦，那……那我先回去了，公司还有点事。”
“坐下！事情还没说清楚，你哪儿也别想去。
正好月月过来，你们当面把话说开。”沈星晚说道。
“星晚，你这不是为难我吗？”程明澈一脸苦相。
“我为难你？”沈星晚挑眉，“我看你是做贼心虚！你要是真没什么亏心事，怕什么当面对质？”
顾承烨在一旁看着，嘴角勾起。
他喜欢看沈星晚这样鲜活的样子。
大约半小时后，林疏月来了。
她穿着一身简单的休闲装，头发随意扎在脑后。
看到程明澈也在，她的脚步顿了下。
“月月，你来了，快坐。”沈星晚起身拉过她的手，让她在自己身边坐下。
二宝立刻狗腿地端了一杯温水过来，“干妈，喝水。”
淮宝也从口袋里摸出一块糖，小心翼翼地递给林数月。
林疏月被两个小家伙逗得眼睛差点掉下来，勉强笑了笑，“谢谢二宝，谢谢淮宝。”
程明澈坐在对面，看着林疏月憔悴的样子，心疼得不得了。
沈星晚轻轻拍了拍林疏月的手背，“月月，发生什么事了？慢慢说，别急。”
林疏月目光直直地看向程明澈，“程明澈，我们认识多少年了？从高中到现在，十年了吧。我林疏月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你说我们性格不合，好，我认了。
可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是哪里不合？
是我太任性，还是我太黏人？
是我不够理解你，还是我……配不上你？”
她说到最后，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
程明澈急切地想要辩解，“不是！月月，你很好，是我……”
“是你什么？”林疏月追问，“是你觉得我烦了？还是你……爱上别人了？”
“我没有！”程明澈几乎是吼出来的。
他怎么可能爱上别人？
他这辈子，心里就只有她一个啊！
“那你就是在意网上的那些谣言？”林疏月接着问。
客厅里的气氛有点冷。
大宝默默地给二宝和淮宝使了个眼色，三个小家伙悄悄地溜出了客厅，把空间留给大人们。
顾承烨也起身，对沈星晚道，“我去看看孩子们。”
他知道，这种时候，他不适合在场。
沈星晚点了点头，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三人。
沈星晚轻轻握着林疏月的手，林疏月没有插话，知道此刻任何劝解都显得苍白。
有些结，需要当事人去解，或者，彻底打死。
程明澈看着林疏月通红的眼眶，他想解释，想告诉她真相，想把她紧紧搂在怀里，告诉她自己有多爱她，有多么不舍。
可话到嘴边，又被他生生咽了回去。
他不能。
他家里的情况，他本身的威胁，怎么能再把她也拖下水？
他父母那关，他自己都没有把握能过去，又怎能忍心让她跟着自己去面对那些可预见的刁难和白眼？
林疏月是什么样的女孩？
她是林家的掌上明珠，从小到大顺风顺水，活得骄傲。
她应该拥有最好的一切，而他努力了那么久也没能达到目标。
“月月……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让你误会了。”程明澈艰难地开口。
林疏月抬起头，看着他，“误会？也是，大学从你拒绝我那时候，你也从来也没说过要和我怎么样，是我太自恋了，是我不自量力了，你的一条短信都能左右我的情感！”
“是！”一个字，轻飘飘的。
“你说什么？”林疏月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是！”程明澈重复道，“出事前，我不该给你发短信！我们……确实也不合适。”
“不合适？”林疏月因为情绪激动，站起的身子有点摇晃。
沈星晚连忙扶住她，“月月，你冷静点。”
程明澈也下意识地想上前，却又生生止住了脚步。
他怕自己一靠近，所有的伪装都会瞬间崩塌。
“你不用说了，”林疏月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程明澈，从今天起，你是你，我是我，再无瓜葛！”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客厅。
沈星晚想去追，却被程明澈拉住了胳膊。
“星晚，别去。让她走吧，这样……对她好。”
沈星晚看着他痛苦的神色，到嘴边的质问又咽了回去。
她甩开程明澈的手，“程明澈，你最好别后悔。”
说完，她追了出去。
客厅里，只剩下程明澈一个人。
他缓缓地蹲下身，将脸埋在双臂之间，月月，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一定不会再放开你的手。
沈星晚追上林疏月的时候，她正漫无目的地在走着。
“月月。”沈星晚从身后轻轻抱住她。
林疏月像是找到了宣泄口，转身扑进沈星晚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小晚……他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我们十年啊……整整十年……”
她哭得撕心裂肺，充满了委屈和不甘。
沈星晚紧紧抱着他，他知道，此刻任何语言都是多余的，她能做的，只有陪伴。
哭了许久，林疏月的声音才渐渐小了下去。
“小晚，我是不是很傻？是不是很没用？”她哽咽着问。
“不，你不傻，你只是太爱他了。”沈星晚说道，“爱一个人没有错，错的是那个不懂珍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