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李护士了,”冬青有点急促,“但情况很糟,她被人下药,正在医院抢救。”
顾承烨脸色骤变,“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一个小时前,任少的人发现的。”冬青停顿一下,“更糟的事,张主任也被发现了——死在城郊的一个废弃工厂里。”
“死了?”顾承烨声音压得不能再低。
“对,初步判断死亡时间不超过36小时,尸体上有命名县的刑讯逼供痕迹。”
顾承烨眉心拧成一个川字,“他们想彻底封口。继续盯着李护士,不惜一切代价保证她的安全。”
挂断电话,顾承烨望着沈星晚,短暂的犹豫后,还是决定告知实情,“张主任被杀了,李护士也差点没命。”
沈星晚身体轻轻一颤,“怎么会……”
“有人在我们开始追查后,动手灭口了。”
顾承烨冷静地分析,“看来,那份亲子鉴定背后藏着的秘密,远比我们想的更黑暗。”
沈星晚忧心忡忡地看向病床上的淮宝,“那淮宝怎么办?苏雪柔会不会……”
顾承烨打断她,“放心,我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淮宝。”
他稍作停顿,“还有大宝和二宝,我都会护好。”
沈星晚抬头望向他,目光里有些许感激与某种难以言喻的情愫。
顾承烨避开了她的视线,声音沉了几分,
“我得去见李护士,必须问出真相。你和孩子们留在这儿,我会加派人手保护你们。”
沈星晚抿了抿唇,轻轻点头。
这一刻,她感觉眼前的男人,似乎真的不一样了。
顾承烨赶到李护士所在的医院时,冬青已在等候。
冬青快步迎上。
“情况如何?”顾承烨直奔主题。
冬青摇头,“医生刚出来,说李护士已脱离危险,但神志不清,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恢复。”
顾承烨眉头锁得更紧,“查出是什么药了吗?”
冬青回道,“初步鉴定是一种强效致幻剂,会导致暂时性记忆混乱和言语功能障碍。”
他递过文件,
“这是我们查到的部分资料,李护士确实参与了当年的亲子鉴定。”
顾承烨飞快地翻着文件,其中有一张照片,是李护士和张主任并肩站立,两人脸上都带着不安的表情。
“这张照片什么时候的?”顾承烨问。
“五年前,就在那份亲子鉴定结果出来后不久。”冬青指着照片背景一角,“看这个时间戳,是医院监控截下来的。当天,李护士和张主任有过一次长时间的激烈争执。”
顾承烨眯起眼,“他们在争论什么?”
“根据我们请的唇语专家初步分析,高频词似乎是伦理和良心。”冬青补充道,“有理由推断,他们当时对亲子鉴定的结果,或者过程,存在严重分歧。”
顾承烨冷哼,“看来张主任是受到了某种压力,而李护士良心不安。”
“不止如此,”冬青又抽出一页纸,“我们查到,亲子鉴定后没多久,李护士试图联系过您,但被中途拦截了。
而张主任,在一个月内账户上多了一笔来路不明的巨款,随后迅速辞职移居国外,直到最近才秘密回国。”
顾承烨眼中寒光一闪,“谁有这么大能力,能同时做到这两件事?动机又是什么?”
冬青看了一眼,谨慎道,“事发时,您刚接手顾氏不久,根基未稳。顾氏旁系,以及……”
“苏雪柔?”顾承烨接下话头。
冬青点头,“她的确和顾氏旁系有往来,特别是和您父亲的堂弟顾正宏,走得很近。”
顾承烨眸色深沉,顾正宏对顾氏集团觊觎已久,苏雪柔很可能就是他安插在身边的一颗棋子……
“李护士一醒,立刻通知我。”顾承烨语气不容置疑。
“明白。”冬青应下,又想起一事,“对了,有个情况比较奇怪——是任少的人先一步发现了李护士。按理说,任少那性子,不太会主动插手这种闲事,除非……”
“除非他也想弄清亲子鉴定的真相。”顾承烨眉头紧蹙,“但任默绝非善类,他必然有自己的算盘。派人盯紧他。”
冬青正要应答,顾承烨的手机猛地响起。
“出什么事了?”顾承烨心头一紧。
“顾承烨,你快回来!苏雪柔来医院了,她……她非要带走淮宝!”手机传来沈星晚焦急的声音。
顾承烨脸色陡变,“我立刻回去。无论如何,别让她碰到淮宝!”
挂断电话,顾承烨对冬青下令,“李护士这边交给你盯紧,我去处理医院那边!”
赶回医院,顾承烨隔着一段距离就听到了淮宝病房外的争吵。
他加快脚步,只见苏雪柔正和沈星晚激烈对峙,几名保安站在旁边。
大宝和二宝死死挡在病房门口。
“我是淮宝的亲生母亲!凭什么不让我见我的儿子?”苏雪柔面容扭曲,声音尖利刺耳,早已不见平日里的温婉可人。
沈星晚寸步不让,“淮宝刚脱离危险,医生明确交代过,不能受任何刺激。”
“刺激?”苏雪柔嗤笑,“我是他妈妈,怎么会刺激他?反倒是你,一个不相干的外人,有什么资格守在我儿子身边。”
“妈咪才不是外人!”二宝立刻大声回击,“淮宝是我妈咪的儿子!”
苏雪柔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小孩子胡说八道!”她不管不顾地就要往里闯,伸手去推挡在前面的大宝二宝。
“住手!”一道冰冷的声音自走廊那头传来。
众人齐齐转头,只见顾承烨疾步而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苏雪柔脸色一僵,随即切换成一副娇弱欲哭的模样,泪水瞬间流下来,“承烨,你可算来了!他们拦着不让我看自己的孩子,我好担心淮宝……”
顾承烨看都没看她的表演,径直走到沈星晚身侧,与她并肩而立,“苏小姐,请你离开。”
苏雪柔好似没听清,满脸的不相信,“承烨,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淮宝是我的亲骨肉啊!”
“他究竟是不是你的孩子,很快就会水落石出。”顾承烨直接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张主任死了,李护士也差点被灭口。有人在拼命掩盖五年前的真相——苏小姐,这里面,有你的手笔吗?”
苏雪柔脸色骤变,下意识地后退了一小步,“你、你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知道这些?”
她眼神闪烁,极力维持着镇定,“我只是……只是太担心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