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师父师娘的应允,屠苏心中的犹豫散去,转头便答应了欧阳少恭。
出发前一晚,方如沁拉着屠苏,满脸愁容:“屠苏,你帮兰生那臭小子的房间布个结界吧,他总想着离家出走修仙,这次你们一走,我怕他又不安分。”
屠苏当然不会不同意,当晚便在方兰生的房外布下了结界。
可他们都不知道的是,方兰生为了修仙,早就在房间的床底挖好了一条地道,直通府外。
第二日清晨,众人收拾好行囊准备出发时,方如沁才发现方兰生的房间空无一人,床底的地道还留着新鲜的泥土。
方兰生终究还是偷偷逃了出去。
晨光微熹时,琴川的城门缓缓开启,屠苏背着焚寂剑走在最前,虞杳亲手给他做的剑穗随步伐轻晃。
风晴雪和他并肩而行。
欧阳少恭与巽芳也走在一起,指尖偶尔相触,语气温柔得能揉进晨雾里。
行至郊外竹林,一阵清脆的铃音忽然传来,棕红色的小狐狸从竹影间窜出,落地化作一个灵动活泼的少女,正是襄铃。
她跑到屠苏面前,双手紧紧攥住他的衣袖,大眼睛里满是倔强:“屠苏哥哥!不管你去哪儿,我都要跟着,你不许赶我走!”
屠苏微怔,还未开口,欧阳少恭已笑着上前:“襄铃姑娘既已有决定,多个人同行也热闹,便一起吧。”
巽芳在旁抿唇,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却还是顺着少恭的话点了点头。
谁知又走了不到半个时辰,身后忽然传来急促的呼喊。
众人回头,只见方兰生背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气喘吁吁地追上来,跑到屠苏面前便张开双臂拦住去路:“屠苏!晴雪!你们等等我!我说什么都要跟你们一起,二姐那边我已经留了字条,你们不带我我就赖在这里不走了!”
晴雪无奈地看向屠苏,屠苏沉默片刻,终究还是点了头。
方兰生立刻欢呼起来,蹦蹦跳跳地凑到襄铃身边,倒让沉闷的赶路多了几分热闹。
一路晓行夜宿,几人终于抵达江都。
刚进城门,欧阳少恭便带着众人往城南走去,边走边解释:“听闻江都花满楼有位瑾娘,占卜之术冠绝天下,若能请她卜算玉横碎片的下落,定能事半功倍。”
方兰生一听“花满楼”三个字,顿时眼睛发亮,还以为是哪家有名的酒楼,兴冲冲地跑在最前。
可刚推开雕花木门,满室香风扑面而来,身着艳丽服饰的女子们纷纷围上来,有的牵他衣袖,有的递上酒盏,娇声软语不绝于耳。
“哟,这俊俏的小公子是第一次来呀?”
“来姐姐这儿坐,姐姐给你唱支曲儿?”
方兰生哪里见过这般阵仗,脸瞬间红到耳根,双手抱头,在女子们的笑声中慌不择路地往外逃,撞得屏风都晃了晃,嘴里还不停喊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我不是来这儿的!”
屠苏皱着眉将他拉到身后,晴雪忍着笑看欧阳少恭上前,对迎出来的花满楼楼主华裳道:“我们是来拜访瑾娘的,不知她可在楼中?”
华裳手持团扇,掩唇轻笑:“诸位来的不巧,瑾娘三日前便出门云游了,归期未定。不过楼里尚有空房,若诸位不嫌弃,可在此暂住等候。”
欧阳少恭略一思索,便应下了。
安顿好的次日午后,晴雪正坐在楼外的石阶上晒太阳,忽然听到熟悉的声音。
回头一看,黑曜化作少年模样,手里捧着一大束五颜六色的野花,快步走到她面前,将花递了过去:“晴雪,我打听了好久才知道你在这里,这些花是我在城外山上采的,你看好看吗?”
晴雪有些为难地摆手,黑曜却不肯收回,又听他接着说:“听说你大哥失踪了,你告诉我你大哥长什么样,我帮你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