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裹着铁蹄声逼近时,紫薇正望着帐外摇曳的旌旗。
巴林部的人粗暴地将她拽出蒙古包,粗粝的绳索勒进手腕,鲜血顺着玉色衣袖蜿蜒而下。
远处沙地上,策棱巴图带领着铁骑,如黑云压城,寒光闪烁的弯刀在暮色中泛着冷芒。
“公主,可还安好?”巴林部王爷骑在高头大马上,手中马鞭挑起紫薇凌乱的发丝,“咱们那位博格达汗若是真的顾念血脉,此刻就该下令退兵了,可惜啊……”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号角长鸣,科尔沁部的骑兵也已抵达侧翼,箭雨破空声混着战马嘶鸣,像是要将巴林部撕得支离破碎。
紫薇忽然笑了,笑声在血腥的风中显得格外刺耳。
她想起在京城时,听到过宫女们聚在一起私下说着“野丫头也配姓爱新觉罗,配做公主”,也想起初入京时,和小燕子她们所经历的一些,同时不合时宜的想起了曾经让她短暂心动的福尔康。
而现在,她的命运就如同风中残烛,看似尊贵的公主身份,只是战争里的筹码。
当和珅快马加鞭赶到前线时,巴林部营地已经被团团包围,血腥味直冲鼻腔。
策棱巴图浑身浴血,弯刀上的血珠混着沙粒不断坠落。
“和大人,巴林部已退守内帐,将公主困在中央。”策棱巴图的副将在他的示意下,将情况跟和坤说了一遍。
和珅展开圣旨的手微微颤抖,朱批的“踏平巴林”四字在火光中仿佛要渗出血来。
他望着硝烟弥漫的战场,突然想起那日在御书房,乾隆摔碎镇纸时眼中的杀意——那分明不是为了女儿,而是帝王被冒犯后的雷霆之怒。
有了乾隆的旨意,策棱巴图带着队伍杀进了巴林部,科尔沁的骑兵在侧翼放了一把火,瞬间火光四起。
紫薇在巴林部最中间,浓烟呛得几乎窒息,恍惚间看见精奇嬷嬷举着匕首逼近。
“公主,莫怪老奴。”嬷嬷狞笑,“王爷说了,留着你终究是祸患……”
千钧一发之际,是策棱巴图的亲兵挥刀砍倒嬷嬷,将紫薇拖出火海。
巴林部被剿灭干净,鄂尔多斯部和克什克腾部见大势已去,将罪责全部推给了巴林部,自己跪地投降。
当乾隆收到巴林部覆灭的战报时,正值早朝。
奏章上“和硕公主无恙”四字让他紧绷的肩膀微微松弛,却很快被克什克腾部请求联姻的折子打破。
虽然知道克什克腾部不安好心,但是作为一个仁慈的君主,乾隆不能无视这个请求,于是坐在龙椅上,想了许久之后,终于下了决定。
“传旨,”乾隆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回荡,“封和硕端仁公主(紫薇)为固伦端仁公主,择吉日下嫁克什克腾部。”
圣旨到达紫薇手里,她已经完全无所谓了,就算是想反抗,也是有心无力。
这次紫薇没有回京城待嫁,而是在两个月后,披上嫁衣踏上克什克腾部的土地。
她抚摸着凤冠上冰冷的东珠,望着远处策马而来的新额驸,心如死灰。
颜欢看完紫薇经历的这些事情之后,也不由得唏嘘一声,但是很快就被阿茹娜的一声“额吉”给吸引了注意力。
“阿茹娜,你会叫额吉了!快,再叫一声,叫一声,额吉就给你吃好吃的糕糕。”颜欢手里拿起一块杏仁糕哄骗着阿茹娜。
阿茹娜看着杏仁糕,小手伸着就要吃,但是颜欢故意在她要拿到的时候高高拿起。
阿茹娜的小脾气上来了,顾涌了一下,拿着小屁股对着颜欢。
颜欢本想着再哄哄,但是下一秒一声“额吉”就在耳边响起,是敖日格勒,在叫出“额吉”的时候,小手也伸了出来。
颜欢惊喜之下,抱起了敖日格勒,这下阿茹娜不乐意了,“额吉!”
颜欢喜笑颜开,将阿茹娜一起抱在怀里,拿着两块一样大小的杏仁糕,分别给了两个小家伙。
这下敖日格勒和阿茹娜都不闹了,乖乖的抱着手里的杏仁糕啃了起来。
颜欢看着两个孩子,想着策棱巴图应该也快回来了,“茯苓,额驸那边有送信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