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瑶!你在此胡言乱语什么!” 沈云见状,急于在沈沐面前表现自己,立刻跳了出来,伸手指着夕瑶,厉声喝道,“你残杀同门,叛出宗门,与妖族勾结,罪孽深重!”
“今日,你父母之墓被毁,皆是你咎由自取!哼,识相的就乖乖束手就擒,或许还能留个全尸。”
“否则,青禾村所有的墓,一座一座,全部夷为平地,挫骨扬灰!让你知道,得罪沈家,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这番狠毒、毫无人性的话,竟也引得一部分被宗门荣耀冲昏头脑、或是惯于见风使舵的弟子微微颔首,脸上露出赞同甚至跃跃欲试的狰狞神色。
一个小小的分支罪女,竟然敢挑战宗族的威严,是该给她些颜色看看!
他们甚至下意识地用脚踢了踢身旁散落的墓碑碎石,动作轻蔑、挑衅,每一次踢动都像是在践踏逝者的尊严,以此向城主表忠心。
大长老听到沈云这番毫不掩饰、甚至变本加厉的狠毒话,眉头紧紧皱起,沉声喝道,“沈云,住口。”
他的声音里带着怒意,眼神严厉地瞪着沈云。
青禾村毕竟是清风城沈家的分支祖地,若真将整个青禾村祖坟彻底毁灭、让逝者不得安宁,此事一旦坐实并传扬出去,清风城千年积累的声誉,必将毁于一旦,彻底沦为整个修真界的笑柄和唾弃对象!
这个蠢货,简直是在火上浇油,分不清事情的轻重缓急!
“大长老,我又没说错。”沈云见沈沐并未出声阻止,反而眼神阴鸷,嘴角似乎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赞许,便壮着胆子反驳大长老。
他脸上露出一丝谄媚而得意的笑容,以为自己揣摩对了城主的心思。
只要能讨得城主欢心,就算得罪大长老也无所谓。
“禽兽不如的东西。”少女清越却冰冷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刺骨的寒意与毫不掩饰的鄙夷,仿佛在看一堆污秽的垃圾。
一道青光闪过。
“啪!”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响起。
沈云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脸上就传来一阵剧痛,整个人被一股无形巨力扇飞至三丈之外,如同破麻袋般狠狠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 “轰隆” 声。
他捂着瞬间肿胀起来、如同猪头般的脸颊和传来砖心剧痛的胸口,猛地咳出一大口混杂着碎牙的鲜血,望向夕瑶的眼神充满了怨毒与诅咒的光。
他周边的一些弟子,竟无一人敢上前搀扶,有的甚至嘴角微微抽动,眼中流露出些许幸灾乐祸。
沈云这人平日里仗着嫡系身份狂妄自大,蛮横无理,没少欺辱他们这些旁支或普通弟子,今日见他吃瘪,不少人心中都暗自觉得痛快。
“沈城主!”夕瑶的目光如同两柄锋利的冰剑,直刺沈沐,“你兴师动众抓我,无非就是因为我杀了你的儿女。”
“但是非曲直,黑白对错,在场的人都应该有知晓真相的权利。而非被你一面之词蒙蔽。”
她素手轻抬,指尖流淌着纯净的青色灵光,一道淡青色的灵力如同涟漪般迅速扩散开来,转眼间就在半空中形成了一片巨大的、清晰如镜的光幕,宛如天启之镜高悬。
灵力波动间,一幅幅清晰无比的幻像,在光幕中凝聚、展现——
幻像之中,正是昔日青禾村被血洗的惨状!
目光所及,断臂残肢随处可见,暗红色的污血浸透了每一寸土地,汇聚成一个个小小的血洼。
一具具死不瞑目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堆叠着,男女老幼皆有,他们脸上无一例外地凝固着死前的恐惧、痛苦、绝望。
而在那片尸山血海、修罗场般的景象中央,一个穿着华美衣裙的女子,格外醒目刺眼——是沈若初。
她唇角含着一抹愉悦、甚至带着几分陶醉与享受的扭曲笑意,眼波流转间,却是一片视人命如草芥的冰冷与漠然,仿佛眼前不是血腥屠杀,而是一场精彩纷呈的戏剧。
数百黑衣人,如同砍瓜切菜般,将一个个奔逃、哭嚎、哀求的村民残忍斩杀于剑下、刀下,温热的鲜血有时甚至飞溅上她华美的裙摆,她却非但不怒,反而笑得更加灿烂、肆意、疯狂!
在漫天血色下,这笑无比刺眼,无比狰狞,充满了令人作呕的残忍与变态!
清风城的弟子们看到这宛若地狱重现的一幕,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不少人甚至惊恐地捂住了嘴,胃里翻江倒海,几欲呕吐。
这还是他们记忆中那个虽然有些骄纵,但偶尔也会甜甜称呼他们一声“师兄”的若初师姐\/师妹吗?
眼前这个疯狂、如同从地狱爬出的魔鬼般的女子,真的是同一个人?
大长老和三长老的目光则死死盯住了幻像中那些黑衣人诡异阴邪的功法路数。
他们的眼神越来越凝重,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 这些人的功法路数阴狠歹毒,招式间魔气森森,绝非沈家的死士,那分明是…… 是魔族之人!
“沈若初当年屠杀青禾村,上至耄耋老人,下至襁褓中的婴孩,妇孺孩童,没一个逃过沈若初的毒手!”夕瑶的声音如同九天之上的审判,清晰、冰冷地在每个人耳边响起,字字诛心,敲打着他们的神经,
“青禾村,也是清风城的属地!这里的人,也流淌着与你们同源的沈家血脉!沈沐,你身为清风城之主,非但没有为这些枉死的族人主持公道,严惩真凶。反而与药王宗,千方百计帮沈若初掩盖罪行,颠倒黑白,将污水泼到我身上!对我赶尽杀绝。”
“这就是所谓的名门正道?修真之道?”
她的指控,一句比一句沉重,一句比一句凌厉。
不等众人消化这惊人的指控,夕瑶的话再次砸下,如同又一道惊雷:“沈若初真正的罪孽,远不止于此!她暗中勾结魔族,背叛整个修真界,更是协助魔族策划、参与残害天水城!天水城城主顾远舟,亦是死于她手。”
“沈城主,你说这笔帐,该如何算?沈若初,她该不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