闸门升起的瞬间,十五道身影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气槽的起步干净利落,黑色的身影如一道闪电,瞬间占据了领先位置。目白多伯紧随其后,黑色的长发在风中飞扬,丝毫没有落后的意思。
\"气槽冲得好快!\"神鹰攥紧了拳头,指节微微发白,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赛道。
蚀日烛龙的目光紧锁着那道黑色身影,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气槽的节奏控制得极好,步频稳定,呼吸均匀,显然是拿出了最佳状态。
赛程过半,美丽周日突然加速,如一道极速的旋风从外道超越了目白多伯,直逼气槽。观众席上爆发出一阵惊呼,神鹰忍不住站了起来,\"加油啊气槽!别被超过了!\"
草上飞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角,\"气槽肯定会赢的。\"她的声音依旧平静,但紧抿的嘴唇却暴露了内心的紧张。
进入最后弯道,局势突变。一直默默无闻的御用律师突然从队伍中杀出,如同一道黑色的魅影,瞬间拉近了与前方的距离。气槽感受到了压力,再次提速,与美丽周日、御用律师形成了三足鼎立之势。
\"果然伏兵是御用律师!她藏得好深!\"蚀日烛龙低声道,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最后百米冲刺,三道身影几乎并驾齐驱,难分高下。蹄铁声密集如鼓点,震得人心头发颤。冲线的刹那,全场陷入了短暂的寂静,随后大屏幕上的结果引发了震天的欢呼——御用律师以微弱优势夺魁,美丽周日以鼻差屈居第二,气槽则以颈差位列第三。
神鹰懊恼地坐回座位,\"就差一点点……\"
草上飞拍了拍她的肩膀,\"气槽副会长已经很棒了,况且她可是牝马娘,在这么多牡马娘中杀出重围,足以证明她的实力。这就是赛马娘比赛的魅力,不到最后一刻永远不知道结果。毕竟,这片草地上从不缺少奇迹。\"
蚀日烛龙的目光落在赛道上,气槽正低着头,没有说话,虽然看不到表情,但那落寞的背影却让人有些心疼。而另一边,御用律师被自家担当训练员和朋友簇拥着,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
\"黄金旅程居然跑了第四?\"神鹰突然指着成绩单,语气中带着惊讶,\"她全程都在划水,最后冲刺居然还能冲到第四,这家伙到底有没有认真跑呀?看她跑像在玩一样。\"
蚀日烛龙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黄金旅程正蹦蹦跳跳地跑到御用律师身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逗得对方笑了起来。她的目光扫过观众席,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当看到蚀日烛龙时,眼睛一亮,冲她做了个鬼脸,还故意甩了甩自己的尾巴。
蚀日烛龙无奈地别过脸,心里暗自叹了口气——看来以后的日子不会太平静了。
草上飞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忍不住轻笑出声,\"看来你的小尾巴又盯上你了。\"
蚀日烛龙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随后伸出手轻轻掐了两下。\"小草~别取笑我了。\"
这时,神鹰拉了拉她们的衣袖,\"快看,魅力时刻第五,黑子弹第十……”她的声音低了下去,“黑子弹好像很难过。\"
两人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黑子弹独自一人站在赛道边,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魅力时刻站在一旁,轻轻拍着她的背,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
蚀日烛龙沉默了片刻,站起身,\"走吧,比赛结束了。\"
神鹰和草上飞对视一眼,也跟着站了起来。三人默默地走出观众席,身后是依旧喧嚣的人群和庆祝的声浪,与她们的沉默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走到出口时,蚀日烛龙的脚步顿了顿,目光投向了赛道终点的方向。那里,胜利者正在接受鲜花和掌声,失败者则在角落里舔舐伤口。这就是赛马娘的世界,光鲜亮丽,残酷而又充满魅力,每一场比赛都在上演着不同的悲欢离合。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和草上飞、神鹰并肩离去。夕阳的余晖洒在她们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仿佛在诉说着未完的故事。
公交站台的灯光忽明忽暗,雪水顺着站台顶棚的边缘滴落,在地面积成小小的水洼。蚀日烛龙刚踏上台阶,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冷笑。
\"哟,这不是中国香港来的异国新星蚀日烛龙吗?\"黑子弹的声音像结了冰的石子,砸在雪地上格外刺耳。她背对着路灯站着,阴影遮了半张脸,只有紧抿的嘴唇泛着青白。
蚀日烛龙转过身时,正撞见魅力时刻悄悄拽黑子弹的衣袖,指尖带着点恳求的力道。\"子弹,好好说话……\"
\"才不。\"黑子弹将她的手拿开,大步走到蚀日烛龙面前,那双总是燃着火焰的眼睛此刻淬着冰,\"来看我这个手下败将的笑话?也是,像你这种生来就站在云端的天才,怎么会懂输了比赛的滋味。\"
神鹰当即皱起眉,往前站了半步:\"黑子弹你什么意思?小蚀什么时候笑话你了——\"
\"小鹰,我来就好。\"蚀日烛龙抬手按住她的肩膀,目光落在黑子弹冻得发红的鼻尖上,\"你吃枪药了?\"
\"我吃没吃关你屁事!\"黑子弹突然提高音量,引得路过的行人侧目,\"赢了几场比赛就了不起了?你这种有天赋的马娘永远不会懂,我们这种拼命训练才能勉强跟上的人,输掉比赛有多难受!\"
草上飞轻轻叹了口气:\"有马纪念是长距离赛事,赛道本就不适合,你是第一次跑,能拿到第十名已经很不容易了。\"
\"用不着你假好心!\"黑子弹的视线扫过她们三人,最后又盯回蚀日烛龙脸上,\"是不是觉得我现在特别狼狈?特别符合你心里‘不如你’的预期?\"
\"你说我可以,但不许说小草和小鹰!\"
蚀日烛龙的声音陡然沉了下去,尾音带着冰碴子。她往前半步,阴影将黑子弹完全罩住,那双总是平静的眼睛里翻涌着细碎的火光:\"我从没觉得你不如谁。但你现在像只输不起的野狗,逮谁咬谁的样子,确实难看。\"
\"你说谁是野狗?!\"黑子弹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得像要裂开,\"我不像你,永远一副云淡风轻的鬼样子,装给谁看?\"
\"我装没装,轮得到你来评头论足?\"蚀日烛龙的尾尖在身后轻轻扫过地面,带起细碎的雪沫,\"上次在训练馆揪我衣领的是你,现在跑来撒泼的也是你。黑子弹,你到底想干什么?\"
黑子弹的呼吸猛地一滞,像是被这句话狠狠噎住。她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任何声音,只有肩膀还在微微发抖,像是寒风里快要折断的枯枝。
魅力时刻连忙上前一步,挡在两人中间,脸上带着为难的神色:\"小蚀,子弹她只是……只是太难过了,你别往心里去。\"她的声音很轻,带着小心翼翼的恳求。
蚀日烛龙的目光越过她,落在黑子弹身上,语气却缓和了些:\"输了比赛心情不好可以理解,但把气撒在别人身上,不是一个顶尖赛马娘该做的事。希望你能控制好你自己的情绪,调整好心态。\"
黑子弹愣住了,像是没料到会听到这的回答,大脑一下子宕机了。她张了张嘴,喉结滚动了两下,眼里的冰碴子似乎裂开了条缝,露出底下藏着的委屈。\"你……不生气吗?我这么无理取闹……\"
\"不生气?\"蚀日烛龙嗤笑一声,抬手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语气里的火气几乎要喷出来,右手高高抬起,最后轻轻落在她的脸上象征性的拍了两下。\"我他妈气的想抽你!你无缘无故对我们乱发一通脾气,简直不可理喻。不过你也是被刺激的失去了理智,能理解。\"
最后几个字说得又轻又冷,像雪落在烧红的烙铁上,滋啦一声冒了白烟。黑子弹的肩膀猛地垮下来,攥紧的拳头缓缓松开,指甲在掌心掐出的红痕慢慢淡去。
魅力时刻趁机把她往身后拉了拉,对着蚀日烛龙弯了弯腰:\"真的很抱歉,小蚀,子弹她就是……\"
\"行了,我不和她计较了。\"蚀日烛龙摆摆手,目光掠过黑子弹低垂的头顶,\"赛道上的输赢,该自己扛着。下次再这样,我可不会客气。\"
公交的灯光刺破夜色,缓缓停在站台边。蚀日烛龙转身踏上台阶时,听见身后传来黑子弹闷闷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对不起。\"
神鹰回头瞪了她一眼,嘟囔着\"早干嘛去了\",被草上飞悄悄拽了拽袖子。车门关上的瞬间,蚀日烛龙从车窗里瞥见,黑子弹站在原地,背对着她们,肩膀却不再发抖了,只有魅力时刻的手轻轻搭在她的背上,像片温柔的影子。
车厢里暖烘烘的,神鹰把围巾往下扯了扯,气鼓鼓地戳着窗玻璃上的冰花:\"什么人啊,自己跑不好还怪别人,要不是小蚀拦着我……\"
\"算了,小鹰。\"蚀日烛龙轻声打断她,目光依旧停留在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上,\"她也只是一时失控,没必要跟她较真。\"
草上飞点了点头,伸手轻轻拍了拍神鹰的肩膀,\"小鹰,你也别生气了。黑子弹的性格一向冲动,输了比赛难免会有情绪波动。我们理解一下就好。\"
神鹰撇了撇嘴,嘟囔道:\"可她那样说小蚀,我就是看不惯。明明是她自己技不如人,凭什么怪罪到别人头上?\"
蚀日烛龙回过头来,嘴角微微扬起,带着一丝淡淡的疲惫,\"比赛本来就有输有赢,每个人的心理承受能力不同。她能道歉,已经是放下了不少。再说,我们也不是为了争一时之气才站在这里的。\"
草上飞赞同地点了点头,目光温柔地看着她,\"小蚀说得对,我们的目标是成为顶尖的赛马娘,而不是和别人争一时的口舌之利。\"
神鹰虽然还有些不满,但也渐渐平静了下来,靠在座位上,双手环胸,\"好吧,既然你们都这么说,那我也不追究了。不过下次她要是再敢这样,我可不会轻易放过她!\"
蚀日烛龙轻笑了一声,把神鹰抱在自己腿上,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随你,我听你的。\"
公交车缓缓驶入市区,街道两旁灯火辉煌,霓虹灯在夜空中闪烁,映照出繁华的景象。车内暖气十足,三人都感到一阵放松,刚刚的不愉快仿佛随着车窗外的风雪一同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