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禹迅速休整补给时。
新宁市这座被丧尸占领的城市,并未因此陷入死寂而是彻底“炸开了”。
整片市区,化作了超越人类想象极限的炼狱斗兽场。
最底层的普通丧尸大军首当其冲。
它们那被极度简化几乎只余下基础驱动指令的大脑。
在巨兽死亡的瞬间,陷入了彻底的逻辑紊乱。
数百万计的行尸走肉同时停下了原本趋向一致的步伐。
僵立在街道、楼道、广场、废墟以及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紧接着,是基于最原始饥饿本能和残留神经反射的疯狂盛宴。
它们不再区分敌我,甚至不再区分“食物”与“非食物”。
距离最近的同类,成了触手可及的食物。
在一条曾经繁华的商业街上。
上百只丧尸如同无头苍蝇般推挤在一起,随后迅速演变为疯狂的互相撕咬。
它们没有任何情感,在无尽的吞噬欲望支配下啃食着同伴的血肉。
一具稍微强壮些的丧尸刚刚推倒另一个,埋头啃食其腹腔,下一秒自己就被侧面扑来的三四只同类按倒在地,瞬间被分食殆尽。
这种吞噬像瘟疫一样蔓延,每一个倒下的个体都会迅速成为周围更多丧尸争抢的目标。
而在这普遍的自相残杀中,又夹杂着无数难以理解的荒诞至极的行为。
另一处,十几个吃饱了的丧尸围着一根断裂的红绿灯杆,缓慢而持续地绕着圈,仿佛在执行某种来自远古部落的的诡异仪式。
相较于普通丧尸的彻底混乱,那些保留了一定初级智慧的夜魔变异体,则展现了出了一种有组织的秩序。
它们的身影在断壁残垣间以鬼魅般的速度穿梭。
在一处相对开阔的十字路口,大约十只夜魔展现出了惊人的协作能力。
它们似乎自发地形成了一个狩猎小队。
两只最为敏捷的充当诱饵,它们故意制造噪音投掷石块,甚至用尖锐的嘶鸣挑衅。
将一股约三四十只的混乱丧尸群引向预设的包围圈
一个三面都有废弃车辆和建筑残骸环绕的死角。
与此同时,另外几只夜魔则利用地形优势,悄然占据了制高点或侧翼埋伏点。
它们的手中,不再是单纯的利爪而是握着五花八门的武器。
锈迹斑斑的钢筋长矛、断裂后露出尖锐断口的公路指示牌、甚至还有绑着碎玻璃的木质桌腿。
当尸群被成功驱入陷阱,陷入更大的内部推挤和混乱时,狩猎开始了。
高处的夜魔如同精准的投枪手,将手中的钢筋或尖锐金属条奋力掷下,往往能精准地洞穿下方丧尸的头颅或脊柱。
侧翼的夜魔则挥舞着沉重的钝器,狠狠地砸碎靠近边缘的丧尸的脑壳。
一只尤为强壮的夜魔,甚至扛起了一扇扭曲的汽车门板当作盾牌,抵挡着零星丧尸的反扑,为同伴创造攻击机会。
不只有变异体和丧尸,一些变异的动物也加入了这场狂欢。
在一家大型超市的停车场入口,超过十三只丧尸犬正疯狂撕扯着一具刚刚被它们合力扑倒的tank变异体的残骸
这具残骸本身也是刚从一场与其它变异体的争斗中落败。
丧尸犬们嘶吼着,利齿疯狂地撕下大块的腐肉,咬断粗壮的肌腱。
它们之间也会为了一块好肉而互相龇牙哈气,甚至短暂撕咬,但总体上维持着一种对外的攻击性,任何试图靠近的其它生物,无论是丧尸还是倒霉的夜魔,都会遭到它们一致对外的疯狂攻击。
然而,所有这一切,在真正的庞然大物面前,都显得渺小而无助。
伴随着地动山摇般的沉重脚步一只体型如同移动小汽车般的tank变异体,粗暴地撞穿了一栋小型居民楼的承重墙,碎石砖块如同瀑布般落下。
它血红色的双眼扫视着眼前这片极度混乱的景象。
随后tank那粗壮的手臂猛地一伸,如同抓取玩具般,轻而易举地将一只正在它脚边嘶吼着啃咬它脚踝的普通丧尸倒提了起来。
它发出一声沉闷而充满戏谑意味的低吼,庞大的身躯做了一个投掷的动作。
它竟然把那只倒霉的丧尸当作了一件投掷武器。
那只丧尸在空中四肢胡乱挥舞,像一颗血肉组成的保龄球,狠狠地砸进了远处一群正在互相撕咬吞噬的的丧尸群中。
“轰——啪!”
一声沉闷恐怖的撞击声响起!被直接命中的四五只丧尸瞬间四分五裂。
周围一大片丧尸被这巨大的冲击力撞得东倒西歪。
而那只倒霉的丧尸,早已在撞击的瞬间彻底解体。
tank似乎对这毁灭性的效果感到极其愉悦,它发出一声更加兴奋和狂暴的咆哮,左右开弓巨臂连连挥舞,不断地抓起身边的丧尸。
无论是正在茫然转圈或还在互相啃噬的丧尸、甚至包括一只试图逃跑的丧尸犬——接二连三地用尽全力投掷出去!一时间,这片街区仿佛下起了一场由活体生物组成的血肉炮弹雨。
被砸碎和被击飞的丧尸已及小型变异体不计其数。
tank简直把这当成了一种宣泄它无穷无尽暴力的娱乐方式!
它甚至开始尝试“瞄准”更远处的目标,比如那些正在有组织狩猎的夜魔小队,迫使它们狼狈地四散躲避。
而就在tank进行着它的保龄球大师表演的几个街区之外,一场更为复杂的权力争夺正在上演。
两只罕见的裂口尖叫丧尸不期而遇。
它们本身不具备太强的物理战斗力,但却拥有一种诡异的精神能力,能够发出特定频率的尖啸,影响和控制一定范围内低阶丧尸的行为。
巨兽死后,它们似乎都试图填补权力真空,扩张自己的领地和控制的尸群。
此刻,它们各自控制着大约两三百只的丧尸群,隔着一条宽阔的街道对峙着。
一只裂口尖叫丧尸躲在一辆翻倒的公交车后面,发出尖锐刺耳如同指甲刮擦黑板的持续性音波,它控制的丧尸群开始变得躁动不安,向前涌动。
另一只裂口尖叫丧尸则藏身于一栋银行的二楼窗口,发出另一种频率更高如同哭泣般的尖啸,它的尸群也变得躁动不安,向前涌动。
紧接着,血腥的尸群战争爆发了。
在两种不同尖啸的驱使下,这两股数百只规模的丧尸群,狠狠地冲撞在一起。
没有任何战术没有阵型,只有最前沿的肢体疯狂抓挠或撕咬。
前沿的丧尸瞬间倒下,后面的立刻填补空缺,继续疯狂攻击眼前任何不属于“己方”尖啸控制的移动物体。
这两只裂口尖叫丧尸,如同躲在幕后的指挥官,不断调整着尖啸的频率和节奏。
驱使着它们消耗不完的丧尸进行着毫无意义的血腥消耗。
只为了争夺这条街道或这片废墟的控制权。
在这片各路豪杰共襄盛举的地狱中。
残存的人类幸存者,为了那渺茫到几乎不存在的生机也被迫加入了这场疯狂的游戏。
他们从各种躲藏市或安全屋之中,惊恐窥视着外界这超乎一切噩梦的混乱。
“疯了…全都疯了…”一个躲藏在超市仓库的年轻人喃喃自语,脸色惨白如纸。
但他的老大,一个脸上带着狰狞伤疤的中年男人,却猛地一咬牙:“妈的!它们自己打起来了,这是唯一的机会,想活命的,跟我走去抢药抢食物。”
几支最悍勇的幸存者小队开始向外搜刮物资。
他们利用对地形的熟悉,在怪物互斗的巨大缝隙间艰难穿梭。
他们目睹了tank的“保龄球”表演,连滚带爬地躲进建筑废墟。
他们绕开了正在疯狂内斗的裂口尖叫丧尸的尸群战场,那密集的撕咬声和尖啸声让他们头皮发麻。
他们甚至不得不利用怪物的互斗。
当一队夜魔正在围攻几只落单的大胃袋呕吐者时,他们从战场边缘快速溜过,冲向那个之前可望不可即的社区医院。
但战斗总是不可避免。
一个幸存者用消防斧劈翻了一只从角落里扑出、正处于茫然状态的丧尸。
另一个则用简陋的弓弩,精准地射穿了一只被tank扔过来但摔断了腿却仍在爬行的丧尸的头颅。
他们像是在万丈深渊上走钢丝,每一步都踩在死亡的边缘。
甚至出现了这样诡异的合作。
一小队幸存者被一群丧尸犬追赶,慌不择路地跑向tank的方向。
tank被新的动静吸引,抓起一只丧尸就扔向犬群,瞬间砸碎了两只,也为幸存者争取了宝贵的几秒逃生时间。
整个城市呈现出一种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