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洛与那刻夏自悬锋城回来后,菲洛心中始终萦绕着一个念头。
那便是她要把这五年与那刻夏相处的时光补回来,于是今晚她一直粘着那刻夏。
那刻夏被菲洛紧紧黏着,无法拥有属于自己的时光,那刻夏不禁叹息一声,心中明白自己的计划怕是根本无法隐瞒了。
那刻夏见菲洛毫无睡意,也无半点困意,便熟稔地牵起她的手,一同来到奥赫玛城中一处颇为特别的地方。
过去,每回因学术上的事情离开神悟树庭来到奥赫玛时,那刻夏总会独自来到此处。
而今,那刻夏将他在这世间最为珍视的人——菲洛,带到了这里。
“天空看上去如此辽阔,你从前从未带我来过这里呢。”
菲洛极目远眺,奥赫玛永远处于黎明时分,天空湛蓝。
然而,站在这特殊的角度,仍能望见远处那片黎明机器无法覆盖的广袤黑潮。
“是,从这个位置可以看到黎明机器无法触及的黑潮,而这个方向,便是我故乡的方向。”
此刻的风有些大,那刻夏见菲洛身着露肩的短款礼服,便脱下自己的外套,动作极为温柔地披在了她的身上。
“你的故乡?我记得,你曾跟我说过你有一个和你相依为命的姐姐。”
由于她与那刻夏过去在一起时的记忆仅恢复了一部分,菲洛只是隐约有些印象,具体细节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没错,我无比思念她,倘若她尚在人世,她定然也会极其喜欢你。”
见菲洛对他的过往充满好奇,在这宁静的时刻,那刻夏将他与他的姐姐的过往经历,一点一滴地道给菲洛听。
菲洛静静地陪伴在那刻夏身旁,抓着他的手,聆听着他的话语。
那刻夏的声音听上去虽然平静,但菲洛能察觉到他潜藏在表面之下的情绪是不一般的。
而且,对于此刻的那刻夏,菲洛的心底隐隐地浮现出一丝惴惴不安的感觉。
“从过去,到如今,我曾唯一一次祈求神明……我跪在那片荒芜的废墟前,鲜血模糊了我的双眼,我苦苦哀求神明将我的姐姐带回到我的身边。”
“然而,神明却毫无反应……”
“后来,在我失去一只眼睛时,在我看到她的那一刻,从那喃喃的呓语中,我感受到了一片混乱,那是我与死亡离地最近的时候。”
“所谓的神明……呵……神并非无所不能的神,在这个世界上,有且仅有人类存在。”
时光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流逝,那刻夏也说了许久许久。
“姐姐,我在此,将我的爱人介绍给你,她名为菲洛,还有一个故乡的名字,叫做洛可菲,她是一个和我一样追逐着……”
那刻夏回握住菲洛的手,同时,那刻夏将他此生唯一的挚爱倾诉给了那遥不可及的虚空,希望他的姐姐能够听到。
空气仿佛在一瞬间凝固了,变得鸦雀无声,菲洛的头顶上飘落下一片绿色的树叶,被那刻夏轻轻拾起。
就仿佛那刻夏的姐姐,听到了他们的话语。
“我穿着这身衣服……会不会不太庄重。”
菲洛低头审视着自己身上的衣着,心中忐忑,这样也算得上是正式见家长的场景,她担心自己的穿着会不得体。
“不会。你不是说你还有话要对她说吗,哼……还不想让我打扰你。”
那刻夏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抬起手温柔地揉了揉菲洛的头发。
“好啦,我去那边,我向你保证绝对不会偷听你要讲的话。”
紧接着,那刻夏接过了菲洛递过来的耳机和手机。
菲洛轻点了一下手机屏幕让音乐播放,接着她瞪了那刻夏一眼,警告他要老实。
那刻夏迅速戴上耳机,走到了远处,那双淡绿色的眼眸始终凝视着那边的菲洛。
那刻夏听不到耳机里的声音,便准备拿出手机点播放音乐,却见菲洛的手机早已熄灭了屏幕。
那刻夏无从下手,无法用指纹解开菲洛的手机密码。
就在那刻夏想要迈步走过来时,菲洛那边的声音却突然响起。
那刻夏远远望去,看到了菲洛那副认真的模样,他顿时不忍心去打扰她。
是这笨女人刚刚点手机屏幕的时候点错了,他这样……算不上是偷听吧。
于是,菲洛的话语如同天籁之音,一字不落地飘进了那刻夏的耳朵里。
“姐姐,我叫菲洛,虽然未曾与您谋面,但听他的描述,我能感受到您是个很好很温柔的人。”
“我很惶恐,我深知自己有诸多不足之处……而他曾……费心费力挽救了我两次生命。”
“即便如此,我却依然无法想起与他共度的所有美好过往,甚至,在我失忆的那段时光里,我还曾为另一个男人动容、犹豫……”
菲洛的目光穿越时空,望向远方,她的双掌合十,那美丽的面容上洋溢着真挚无比的神情,在向她诉说着自己的心声。
“我为自己不能始终如一地坚定选择他而深感愧疚,但从现在开始,从此时此刻起,我会坚定不移……”
“我明白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我喜欢他,我爱他。”
“如果您不相信我,我会用实际行动向您证明,”
“在未来,当我们成婚后,如果他喜欢宝宝,我们会携手孕育可爱的小生命,接着,在家里,再饲养几只漂亮的大地兽……”
菲洛的脸颊红了红,接着畅想起了美好的未来。
“我会永远坚定不移地支持他的理想,永远陪伴在他身旁,爱他,呵护他,陪伴他,不离不弃。”
“我会让他的笑容永远驻留在脸上,我向您郑重承诺,我……菲洛、也叫洛可菲,会努力让他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远处的那刻夏,听着菲洛的话语,他的一只手缓缓抬起,撑在额头上,耳朵则泛起了红晕,嘴角的笑容有些难以压下去。
那刻夏那双淡绿色的眸子深处隐藏着什么深刻的情绪,说不动容是不可能的,只不过学者的爱温柔又内敛,不轻易表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