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抗军的快船借着清晨的薄雾,悄然抵达神无冢西南海岸的名椎滩。与海只岛的瑰丽宁静截然不同,名椎滩呈现出一片战争摧残后的荒凉景象。
沙滩上散落着破损的武器、烧焦的木板和来不及掩埋的简易坟冢,空气中弥漫着硝烟、海腥与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远处的山峦光秃秃的,植被被战火焚毁,露出焦黑的岩石。
小队迅速下船,在五郎的指挥下隐蔽起来。哲平显得既紧张又兴奋,紧握着他的长枪,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这里就是名椎滩……”
五郎压低声音,指着滩涂后方一片相对平坦的洼地,“根据情报,幕府军的临时补给点应该设在那片洼地后面的林子里。大家小心,滩涂开阔,容易暴露。”
空点了点头,他能感觉到,这片土地的地脉流动异常紊乱,空气中确实飘荡着极其微弱的、与踏鞴砂同源但稀薄得多的祟神能量残留,如同幽灵般难以捕捉。
“我们分成两组。”五郎部署道,“我带一队人从左侧山脊迂回,侦察补给点的规模和守备力量。
旅行者,你和哲平,还有派蒙,从右侧的礁石区靠近海岸线,重点搜索有无祟神能量源头或深渊教团活动的痕迹。保持信号联络,如有情况,立刻撤退,不可恋战!”
空、派蒙和哲平借助巨大的礁石阴影,小心翼翼地沿着海岸线搜索。礁石区地形复杂,潮水拍打着岩石,发出哗啦的声响,掩盖了他们的脚步声。
“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嘛。”
派蒙飞在高处望了望,“除了破烂还是破烂。”
哲平却突然指着不远处一堆被潮水冲上来的杂物:“旅行者,你看那边!”
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杂物堆里,除了常见的漂浮物外,竟然有几块印着至冬国徽记的罐头盒和压缩干粮的包装纸!
“至冬国的东西?”
空心中一凛,上前仔细查看。包装还很新,显然是最近留下的。至冬国的物资怎么会出现在幕府军的后勤区域?难道说……
“难道幕府和至冬国勾结?”哲平脱口而出,脸上满是愤怒。
“不一定。”
空冷静地分析,“也可能是有人故意丢弃,嫁祸挑拨。或者……是第三方势力混入了这里。”他想起了在层岩巨渊和璃月港打过交道的愚人众。
他们继续搜索,在一处隐蔽的礁石缝隙中,又发现了一个被遗弃的、小型元素力屏蔽装置的残骸,其技术风格带有明显的至冬特征。装置周围,祟神能量的残留似乎稍微明显了一点点。
“看来,确实有至冬国背景的人在这里活动过,而且似乎在有意掩盖什么。”
空得出结论。这第三方势力,极大概率就是愚人众。
与此同时,五郎带领的小队已经悄无声息地摸到了山脊上。透过稀疏的枯树林,他们可以清晰地看到下方洼地边缘的幕府军临时营地。
营地规模不小,搭建着数十顶帐篷,停放着不少辎重车辆。士兵们看起来戒备森严,巡逻队往来频繁。但五郎敏锐地发现了一些不寻常之处:
首先,营地的守卫士兵中,混入了一些装备更加精良、气质也更加冷峻的特殊部队,他们的盔甲样式与普通幕府军略有不同,更像是天领奉行的直系精锐。
其次,营地的中央,搭建着一个格外巨大的、被厚重帆布覆盖的帐篷,周围有重兵把守,不允许普通士兵靠近。帐篷附近的地面,有近期被重型车辆反复碾压的痕迹。
“不对劲。”
五郎对身边的队员低语,“天领奉行的精锐直接出现在前线补给点?还有那个神秘的大帐篷……里面到底藏着什么?”
他拿出随身携带的小型望远镜,仔细观察,隐约看到帐篷的缝隙中,似乎透出某种机械设备的轮廓,以及……一丝极其微弱的紫色能量光芒?
难道是……和御影炉心类似的装置?幕府军难道也在偷偷利用祟神能量?这个念头让五郎不寒而栗。
就在五郎试图看得更清楚时,异变突生!
他所在位置侧下方的灌木丛中,突然射出几支淬毒的弩箭!目标直指他身边的侦察兵!
“敌袭!小心!”
五郎反应极快,挥刀格开弩箭,但一名队员还是被擦伤了手臂,伤口迅速发黑溃烂!
“是毒!”队员忍痛低呼。
灌木丛中,数名身穿愚人众先遣队制服的身影跃出!为首的是一个手持水铳的愚人众先遣队·水铳重卫士,他身后跟着雷锤先锋军和风拳前锋军!
“反抗军的臭老鼠,竟敢摸到这里来!”
水铳重卫士狞笑着,“拿下他们!不能让他们把看到的东西带回去!”
战斗瞬间爆发!愚人众小队的配合十分默契,元素攻击交织成网,将五郎等人压制在山脊上,难以脱身。五郎虽然实力强悍,但要保护受伤的队员,一时也陷入了苦战。
山脊上传来的打斗声和元素爆炸声,立刻被海岸边的空和哲平察觉。
“五郎大哥那边出事了!”哲平脸色一变,就要冲过去。
“别急!”
空拉住他,“情况不明,贸然冲过去可能落入陷阱。我们绕到他们侧面,发动突袭!”
空迅速制定了一个简单的计划。他和哲平借助礁石和地势,快速向山脊侧翼迂回。派蒙则飞在高处观察,汇报敌人位置。
当他们接近战场时,正好看到五郎小队被愚人众的火力压制得抬不起头。那名受伤的队员情况危急。
“哲平,你吸引左边那个雷锤的注意力!我去解决右边的风拳和水铳!”空低声道。
“明白!”
哲平眼中燃起战意,深吸一口气,猛地从藏身处跃出,长枪直刺雷锤先锋军:“混蛋!看招!”
雷锤先锋军被哲平的突然袭击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举起雷锤格挡。空则如同鬼魅般从另一侧现身,风元素力爆发,身形如电,瞬间掠过风拳前锋军,剑光直取水铳重卫士!
“什么?!”
水铳重卫士没料到侧面还有敌人,仓促间调转枪口,但空的速度更快!剑锋划过,精准地切断了水铳的能量管线!
砰!水铳哑火。风拳想要救援,却被空反手一剑逼退。失去了远程火力支援,愚人众小队的阵型立刻出现破绽。
“干得漂亮!旅行者!哲平!”
五郎压力大减,怒吼一声,率领队员发起反击。很快,这支愚人众先遣小队就被全部歼灭。
战斗结束,五郎立刻为受伤的队员处理伤口,幸好毒素不算猛烈,及时解毒后已无大碍。
空检查了愚人众士兵的尸体,在他们身上发现了标准的愚人众标识,以及一些邪眼工厂的通行凭证碎片和几枚特殊的紫色晶体,与踏鞴砂的祟神能量晶体类似,但更小。
“果然是愚人众!”
五郎面色阴沉,“他们竟然渗透到了神无冢前线!还和幕府军离得这么近!”
空拿起那枚紫色晶体,仔细感知,眉头紧锁:“这晶体里的能量……很古怪,不完全是祟神能量,似乎掺杂了别的什么东西,更……具有侵略性和诱惑性。”
就在这时,那名被哲平缠住的雷锤先锋军在临死前,断断续续地狞笑道:“嘿嘿……你们……阻止不了的……‘博士’大人的……伟大计划……‘邪眼’……才是……未来的力量……”
“邪眼?”
空和五郎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他们想起了公子达达利亚使用的那种危险力量。
“博士……是愚人众的第二席执行官!”
派蒙惊呼,“他也在稻妻?”
线索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令人不安。愚人众执行官“博士”似乎在稻妻进行着与“邪眼”相关的秘密计划,而他们活动的区域,恰好与幕府军的补给点重叠,并且出现了异常的祟神能量。
这绝不是巧合。
此地不宜久留。枪声很可能已经惊动了不远处的幕府军营。五郎当机立断:“立刻撤退!返回汇合点!”
小队带着伤员和缴获的证据,迅速撤离了名椎滩,登上接应的快船,驶离这片危险的海域。
船上,气氛凝重。此次侦察,虽然成功击退了愚人众小队,但也暴露了行踪,更重要的是,发现了令人震惊的新情况。
“愚人众,邪眼,博士,还有那诡异的晶体……”
五郎梳理着线索,“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幕府军知不知道他们的存在?如果知道,是默许,还是……合作?”
空看着手中那枚不祥的紫色晶体,心中充满了不祥的预感。愚人众的出现,让稻妻本就复杂的局势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他们的目标似乎与深渊教团不同,但同样危险。
“必须尽快将情况汇报给心海大人。”
五郎沉声道,“愚人众的介入,可能会彻底改变战局的走向。”
快船向着海只岛方向驶去,但每个人的心头都笼罩着一层新的阴霾。名椎滩的迷雾刚刚拨开一角,露出的却是更加深邃和危险的黑暗。
璃月港,三碗不过港酒楼。钟离正听田铁嘴说书,手边的茶杯却微微泛起一丝几乎不可察觉的涟漪。他端杯的动作微微一顿,金珀色的眼眸望向东南方,仿佛穿透了千山万水。
“至冬的冰雪……也妄图侵蚀雷的国度么?”
他低声自语,指尖在桌面上无意识地划过一个代表“阴谋”的古老符文,“‘博士’……多托雷……呵,总是热衷于摆弄那些危险的‘玩具’。”
他放下茶杯,目光似乎落在了空曾经坐过的位置。“异乡的旅者啊,你所要面对的,不仅是执念的神明与复仇的深渊,如今又添了……来自冰雪的毒计。这盘棋,是越来越有趣了。”
他轻轻敲了敲桌面,一枚黑色的棋子无声地出现在棋盘上,与代表空的白子遥遥相对,却又隐隐指向代表稻妻的雷纹区域。
“且看你这‘变量’,能否搅动这……三方博弈的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