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异变陡生!
一道刺目猩红的血光自紧闭的石门门缝中悍然喷涌而出,那血光浓稠如浆,竟不坠地,反而如拥有生命的毒蛇,嘶吼着缠上她手中的双钥!
嗡!
苏菱安只觉心口泉核狂跳,几乎要冲破胸膛。
一股不受控制的灵泉雾气自主涌出,在她与石门之间,竟瞬间凝成一道与诏书上“血启天门”四字残文一模一样的血色符纹!
嘎!
肩头墨鸦的机关眼红光爆闪,发出刺耳的警报:“警告!门内能量波动与心蛊残音同频……有人在用‘蛊主之引’强行操控天门!”
“是影阁……还是……先帝?”苏菱安眸光骤然冷冽如冰。
话音未落,身侧的叶寒舟突然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毫无征兆地单膝跪地!
他心口处的金纹图腾疯狂暴涨,无数诡异的蓝色丝线如蛛网般瞬间爬满他的脖颈与脸颊,让他俊美无俦的面容显得狰狞而痛苦。
他死死抓住苏菱安握着钥匙的手腕,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声音因剧痛而嘶哑:“别动……门后……有‘我’的气息。”
“我”的气息?
苏菱安心头剧震,一道电光石火般的念头划过脑海——是离姬!
离姬临死前那句让她百思不解的话此刻清晰回响:“傻丫头,你以为你嫁的是镇远王世子?你夫君,他本就是命定的蛊主!”
原来如此,原来一切的根源,早就在这里!
她盯着手中嗡鸣作响、贪婪吞噬着血光的双钥,声音冰冷彻骨,带着一股焚尽八荒的决绝:“若开门是劫,我今日便亲手将这滔天大祸带入人世;若闭门是囚,我宁可毁尽天下之钥,也绝不让你再受这枷锁之苦!”
轰隆!
她话音刚落,一尊龙骨俑统领的残魂竟从石壁中缓缓浮现。
他手中断戟重重插在地上,无面的头颅深深低垂,空洞的声音仿佛来自亘古:“药皇临终有言:双钥非为控龙脉,乃为斩‘伪天命’而生。执钥者,必以至亲之血为祭,方能破此死局。”
他猛然抬起断戟,遥遥指向苏菱安,“你母南宫月,当年宁可自断经脉,散尽修为,也不愿让你承此天命,沦为祭品!”
话音落,残魂再无支撑,轰然散作漫天星点,尽数融入冰冷的石门之中。
苏菱安如遭雷击,原来母亲当年的“意外”,竟是为了保护她!
就在此时,脚边的小狼突然对着门缝深处发出一阵焦躁不安的低吼,喉咙里滚动着威胁的呜咽声:“里面……有崽的气息……是影阁养的那些狼奴。”
狼奴!
苏菱安瞳孔骤然紧缩!
一瞬间,所有线索在她脑中串联成一条完整而淬毒的锁链!
影阁!
他们不仅在用蛊术操控天门,更是在用活人培育所谓的“血脉傀儡”!
而叶寒舟身上的“蛊主之引”,根本不是什么天命,而是他们用她母亲南宫月的血、叶氏皇族的骨、镇远王府的秘宝,一步步精心炼制出来的……一枚独一无二的“活体钥匙”!
滔天的恨意与冰冷的杀机在她胸中翻涌。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所有情绪,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她看着叶寒舟痛苦的脸,一字一顿道:“等我。”
随即,她毅然决然地将手中那对滚烫的双钥,缓缓插入了石门上的凹槽!
咔哒。
血光冲天而起,沉重的天门竟真的开启了三尺宽的缝隙。
一道温柔到极致、仿佛能抚平一切伤痛的低语,自门内幽幽传出:“菱安……我的孩子……娘终于等到你了。快进来,取回本该属于你的一切。”
是母亲的声音!和记忆中一模一样!
苏菱安浑身一僵,几乎要落泪,刚要不受控制地迈出脚步,一股巨力猛然将她向后拽去!
叶寒舟不知何时竟强撑着站起,用尽全身力气将她死死拉回。
他的金瞳中,蓝色的丝线与原本的银光疯狂交织碰撞,声音嘶哑得如同破裂的风箱:“别信……那不是她!”
话音未落,那三尺宽的血色门缝骤然收缩,仿佛一张即将闭合的巨口。
就在门缝即将消失的刹那,一只苍白纤细的手从门内猛地伸出,指尖上,赫然戴着一枚与她母亲遗物一模一样的凤血玉戒——
可那只手,在接触到外界空气的瞬间,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化作漫天飞舞的蓝色死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