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的话音落下时，工具房里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远处直升机的余响还在空气里震荡。林辰捏着那块绣有“操控部门”标识的斗篷碎片，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布料边缘——小雅父亲的旧照片、SmARt bRAIN的蛇形徽章，这些零散的线索像是散落在暗处的光点，隐约要连成一条线，却又差着关键的一环。
“先离开这里再说。”林辰将碎片塞进背包，扶着阿凯的胳膊起身。工具房外的夜色更浓了，探照灯的光柱已经消失在街道尽头，但谁也不敢确定SmARt bRAIN的人是否真的撤离。他让小宇扶着小雅走在中间，自己和阿凯分别护在两侧，沿着墙根往小巷深处挪动，每一步都踩得极轻，生怕惊动潜藏的眼线。
走了约莫二十分钟，前方出现一处废弃的地铁站入口，锈迹斑斑的“和平路站”站牌歪歪斜斜地插在杂草里。林辰观察了片刻，确认周围没有异常，才带着众人顺着破损的台阶往下走。站台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只有应急灯在穹顶闪烁，将影子拉得忽长忽短。
“这里暂时安全，SmARt bRAIN的搜查范围应该还没覆盖到旧地铁线路。”林辰靠在冰冷的瓷砖墙上，掏出通讯器尝试联系真理，信号格终于稳定下来，“真理，你们那边情况怎么样？监视的能量体还在吗？”
通讯器那头传来真理急促的呼吸声，夹杂着键盘敲击的轻响：“我们刚才转移到了安全点的地下室，那股能量体跟着徘徊了十几分钟，现在好像离开了。不过我监测到它的能量波动，和你之前说的‘操控部门’傀儡很像，只是更弱一些，像是……侦查用的。”
林辰皱了皱眉，看来操控部门不仅在追查据点，还在盯着备用安全点，他们的行动已经被完全盯上了。他看了眼身边脸色苍白的小雅，对着通讯器说：“小雅想起一条线索，她父亲以前是SmARt bRAIN的研究员，有张旧照片里，和他合影的人戴着蛇形徽章——就是操控部门的标识。我们打算去小雅以前的家找找那张照片，或许能查到更多信息。”
通讯器那头沉默了几秒，突然传来真理带着颤音的声音：“小雅的父亲……是不是叫陈默？”
小雅猛地抬头，眼睛里满是惊讶：“你怎么知道我爸爸的名字？”
“我见过他的资料！”真理的声音透着难以掩饰的激动，“在地下实验室拷贝的装置数据里，有一份废弃的研发人员名单，陈默的名字排在第三位，备注是‘核心部件设计组’。而且……”她顿了顿，像是在回忆重要的细节，“我小时候听我爷爷说过，黑暗符咒装置的核心设计者不是一个团队，而是一个领头人，只是后来因为某种原因，所有资料都把他的名字抹去了，只留下团队的记录。”
林辰的心猛地一跳：“你是说，小雅的父亲可能和装置的核心设计有关？”
“不止是有关。”真理的声音更沉了，“我爷爷以前也是SmARt bRAIN的工程师，他临终前跟我说过一个名字——泽田博士。他说泽田博士是装置的真正核心设计者，掌握着能摧毁装置的关键技术，但在装置研发到第七年的时候突然失踪，连带着大部分核心资料都不见了。而陈默，据说是泽田博士最信任的助手。”
“泽田博士？”林辰重复着这个名字，突然想起在废弃研究所找到的日记——当时只看到“能量逆流节点”和“反制程序”的线索，却没注意日记作者的名字。他立刻掏出背包里的日记本，翻到扉页，只见泛黄的纸页上，用钢笔写着两个娟秀的字：泽田。
“真的是他！”林辰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我们在废弃研究所找到的日记，就是泽田博士写的！里面提到了装置的‘能量逆流节点’和‘反制程序’，还说反制程序藏在旧图书馆的地下档案室。”
通讯器那头传来真理倒吸冷气的声音：“那我们必须尽快拿到反制程序！不过……泽田博士为什么会失踪？陈默又是怎么回事？”
小雅的眼眶红了，声音带着哽咽：“我爸爸在我八岁的时候离开家，说要去‘完成一件重要的事’，之后就再也没回来。妈妈说他是被SmARt bRAIN派去了秘密项目，直到去年，我才在一份旧报纸上看到‘SmARt bRAIN研究员陈默意外身亡’的消息，可连尸体都没见到。”
林辰拍了拍小雅的肩膀，示意她别太难过。他看着日记本上的字迹，突然注意到最后几页有被撕过的痕迹，残留的纸角上还能看到“操控部门”“实验体失控”的字样。结合之前遇到的傀儡士兵和奥尔菲诺，一个可怕的猜测在他脑海里浮现：“泽田博士的失踪，会不会和操控部门有关？他们是不是想夺取装置的核心技术，所以才对泽田博士和他的助手下手？”
“很有可能。”真理的声音变得严肃，“我刚才整理数据的时候发现，操控部门成立的时间，正好是泽田博士失踪后的第三个月。而且部门的首任负责人，资料里只标注了‘K’，没有全名，像是在刻意隐藏身份。”
阿凯靠在站台的柱子上，忍着伤口的疼痛开口：“这么说，找到小雅父亲的旧照片，说不定能查到泽田博士的下落？或者找到操控部门负责人‘K’的线索？”
林辰点头，将日记本收好：“这是目前唯一的线索。小雅，你以前的家在哪个位置？我们现在就出发。”
小雅擦掉眼泪，努力回忆：“在老城区的幸福巷，是一栋两层的小楼房，门口有棵老槐树。不过我已经十几年没回去过了，不知道现在变成什么样。”
“老城区离这里不远，走地下线路的话，半小时就能到。”林辰看了眼手表，夜色已经深了，“我们现在就走，趁着SmARt bRAIN还没反应过来。”
众人立刻起身，沿着地铁站台往老城区的方向走。应急灯的光在隧道里投下晃动的光影，脚步声在空旷的隧道里回荡，显得格外清晰。林辰走在最前面，手里握着能量匕首，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他总觉得，这次去小雅家不会那么顺利，操控部门既然在追查他们，很可能已经查到了陈默的旧居。
果然，走了约莫二十分钟，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金属摩擦地面的声响。林辰立刻停下脚步，示意众人蹲下隐蔽。他慢慢往前挪了几步，透过隧道的缝隙往外看，只见老城区方向的出口处，站着几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影，他们的手腕上，都戴着那枚熟悉的银色手环，泛着绿光的眼睛正盯着隧道入口。
“是操控部门的人！他们怎么会在这里？”小宇的声音带着恐惧，紧紧抓着小雅的胳膊。
林辰的脸色沉了下来，他没想到操控部门的动作这么快，竟然提前堵住了隧道出口。他回头看了眼身后的众人，阿凯和小雅都受了伤，根本无法正面硬拼。
“我们得换条路。”林辰压低声音，“这条隧道还有一个分支，通往郊区的废弃工厂，虽然绕远，但至少安全。”
众人点点头，跟着林辰往分支隧道走。就在他们即将拐进分支隧道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却又清晰地落在每个人的耳朵里：“想找陈默的照片？晚了……‘K’大人已经在那里等着你们了。”
林辰猛地回头，隧道入口处的人影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那道沙哑的声音在隧道里回荡。他握紧手里的能量匕首，心里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操控部门的负责人“K”，竟然要亲自出面了？这个神秘的“K”，到底是谁？他在小雅父亲的旧居里，又设下了怎样的陷阱？
更让他担心的是，真理和灰鸦还在备用安全点，万一“K”分兵去袭击他们，后果不堪设想。林辰掏出通讯器，想要提醒真理，却发现通讯器的信号突然中断，屏幕上只剩下一片雪花。
隧道里的应急灯突然开始闪烁，明灭之间，仿佛有无数道黑影在暗处窥视。林辰知道，他们已经走进了“K”设下的圈套，而接下来要面对的，很可能是比之前所有危机都要可怕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