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黑石实验室，通风管道里还残留着消毒水与金属冷却剂混合的刺鼻气味。林辰蜷缩在狭窄的通道中，指尖攥着刚从金属库偷换出来的劣质合金块——这是他为修复驱动器能量舱准备的备用材料。下方实验区的应急灯泛着冷白光芒，巡逻安保的皮鞋声从通道外缓缓掠过，每一次脚步声都像踩在他的神经上。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微型通讯器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后勤组的临时通知：“明早九点，佐藤主管将对b区所有旧数据整理区域进行安全核查，各负责人需提前准备资料归档。”
林辰的心脏骤然一沉。b区正是他藏着驱动器核心的废弃数据室所在区域。佐藤这突如其来的核查，绝不可能是常规排查。前几天他在材料库“借取”导线时，曾与佐藤擦肩而过，当时对方看他的眼神就带着审视的冷意，现在想来，那根本不是偶然。
他屏住呼吸，等巡逻声彻底消失后，才从通风口的格栅缝隙往下看。数据室的门虚掩着，里面还放着昨晚没来得及收的能量检测仪——那是他修复了半个月才勉强能用的关键设备。必须在天亮前把所有痕迹处理干净，尤其是驱动器核心，绝对不能暴露。
回到自己的员工宿舍时，窗外已经泛起鱼肚白。林辰连外套都没脱，直接将藏在床板夹层里的驱动器核心取出来。这个由劣质金属和导线拼凑的半成品，外壳还带着打磨时留下的毛刺，核心处的能量舱裂痕刚用焊锡修补好，一旦被佐藤看到，以对方的多疑性格，必然会追问用途。
他盯着核心看了片刻，突然想起数据室角落里那台彻底报废的旧次元检测仪——外壳完好，内部零件却早已锈蚀。林辰立刻拎起工具箱冲出宿舍，好在凌晨的走廊空无一人，他一路疾奔到数据室，将驱动器核心塞进旧检测仪的外壳里，又用几根断导线缠绕在外壳上，伪装成“正在整理的废弃设备”的样子。
做完这一切，他又翻出之前故意写错的十几份数据报告，摊开在办公桌上，甚至在旁边放了半块没吃完的压缩饼干——他要营造出“为了补贴绩效，熬夜整理旧数据却能力不足”的假象。
上午九点整，佐藤准时出现在b区入口。他穿着一身笔挺的白色研究员制服，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扫过整个区域，最后定格在林辰身上。“林辰，听说你这几周一直在整理旧数据？”佐藤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林辰立刻摆出一副紧张的样子，手忙脚乱地将数据报告递过去：“主管，我、我想着能多整理点数据换绩效……就是能力有限，好多数据都弄不明白，还写错了好几份。”他故意将那份最离谱的错误报告放在最上面，报告上甚至把次元能量波长的单位都标错了。
佐藤拿起报告，眉头皱了起来。他翻了几页，目光在错误数据上停留片刻，又看向办公桌上的旧检测仪外壳。“这台设备是怎么回事？”佐藤朝外壳走去，脚步不快，却步步紧逼。
林辰的手心瞬间冒出冷汗，他连忙跟过去，指着外壳上的断导线：“这是我昨天找到的废弃检测仪，想着看看能不能拆点能用的零件……结果拆开才发现里面全锈了，根本没法用。”他故意露出懊恼的表情，甚至还踢了踢设备外壳，发出“哐当”的声响。
佐藤蹲下身，手指在外壳上敲了敲。林辰的心脏几乎要跳到嗓子眼——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驱动器核心就在外壳里，只要佐藤再用力一点，就能摸到里面的金属质感。
就在这时，走廊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研究员跑了过来：“主管，核心实验室的次元稳定器出了点问题，需要您过去看看。”
佐藤站起身，最后看了林辰一眼，目光在错误报告和旧设备之间来回扫了扫。“既然能力不足，就别硬撑。”佐藤将报告扔回桌上，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屑，“下次再出现这么多错误，直接把你调去后勤打杂。”
林辰连忙点头哈腰：“谢谢主管提醒，我下次一定注意！”他看着佐藤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才缓缓松了口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可就在佐藤即将走出b区入口时，他突然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只是背对着林辰说了一句：“对了，林辰，明天起你负责整理A区的旧数据吧。”
林辰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A区是实验室的核心数据区域，安保等级比b区高了不止一个档次，而且那里的旧数据大多与次元技术直接相关——佐藤这是要把他放在更显眼的监控下？
他看着佐藤的身影彻底消失，才缓缓走到旧检测仪外壳旁，伸手摸了摸里面的驱动器核心。刚才佐藤的那句安排，绝不是简单的工作调动。更让他不安的是，佐藤临走前那句“下次一定注意”时，他似乎从对方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刻意的停顿，就像是……故意留下的试探。
林辰低头看了看桌上的错误报告，又抬头望向A区的方向。他突然意识到，这场“庸才”的伪装游戏，可能比他想象的还要危险。佐藤到底是真的认为他能力不足，还是早就看穿了他的伪装，只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窗外的阳光透过实验室的玻璃照进来，却没能带来丝毫暖意。林辰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无论佐藤的目的是什么，他都必须加快驱动器的研发进度。因为他有种预感，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