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多余的事情。”
孟阁反应很快地否认舒芙说的话。
他看着她的眼睛，也不再回避，毫不遮掩地将自己的心声吐露在她的面前：
“与你相关的事情，都不是多余的事情。”
“我想要对你好。”
舒芙耳尖再次变红，但这次变红的原因与之前的原因不同。
她藏进围巾口袋的手缩了缩，还是没有后退：“为什么要对我好？”
“因为我喜欢你。”
孟阁声音肯定到不需要任何质疑。
他看着女孩柔软白皙的面颊，暗沉沉的心似被塞了一只小火炉，僵硬的身躯也变得舒展柔软。
孟阁不爱说话的，此时说着心里最真实的想法，异常流利：
“我喜欢你，无时无刻地都想要对你好。”
“我在追求你呀，舒芙。”
他轻轻笑了一声，手捏成拳头抵在唇边掩住笑声，
“我好像有一点坏。本来想要温水煮青蛙，让你习惯我的存在，用各种惊喜礼物提前贿赂好你的心。等再告白的时候，你就说不出拒绝的话。”
“现在计划好像失败了。”
孟阁无奈地摊摊手，随后，目光灼灼地看向舒芙，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颤抖：
“所以，你愿意接受我的心意吗？”
“舒芙，你、喜不喜欢我？”
舒芙与孟阁对上眼神，所有的话都止在了喉咙里，大脑一片空白，什么念头都蹦不出来。
她缩起来的双手揪了揪围巾口袋的绒毛，脸在孟阁的视线下一点点变红。
快要将她蒸熟之前，舒芙突然将双手从口袋中伸出来，压在自己的脸上。
在孟阁诧异的目光中，转身，不给他一点点窥探自己心里想法的机会。
“我现在有点乱，你先等等。”
闷闷的声音从指缝中传出。
孟阁虽然急切地想要得到回答，听到她这样说，也还是乖乖地站在原地没有乱动。
公园很大，即便有无数腊梅树，整个空间也还是显得尤为空旷。
没人说话的时候，太过安静的环境，还会令人心底生出些静寂空虚的情绪来。
可今天，感受着这种环境的两人，没有一人受到影响。
即便没有人说话，他们的心里也是满满当当的，藏了无数不可说的小秘密。
舒芙背对着孟阁，双手用力揉搓着自己的脸颊肉。
她搓着脸的同时，大脑也在飞速地运转。
空了好几分钟，也不知道思考了什么，舒芙终于回头，转过来与孟阁面对面。
孟阁一直觉得很稳的心晃荡起来。
他的呼吸都乱了两分，干脆就屏住鼻息咬着嘴唇，用最认真的姿态，去面对可能听到的或好或坏的答案。
“孟医生，”舒芙眼睫颤了颤，“我......”
“我、我需要些时间好好想想。”
孟阁悬在半空的心狠狠落下来，不到半秒，又被重新挂在了半空中。
这个瞬间，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为没被直接拒绝而高兴，还是该为她没给出回答而失落。
舒芙大概也觉得自己这些话太过分，像吊着人在悬崖间甩来甩去，让他在生死之间来回荡悠。
思索一会儿后，她下定决心：
“我明天给你答案。”
舒芙说完，将脖子上的围巾绕开，再将帽子取下来，想要塞回孟阁的手里。
“这个还给你吧，我还没想好回复呢。”
孟阁心被吊着的时候，表情都没有现在差。
他眼帘半垂，有些失落，又有些被误会的难过：
“在你的心里，我就是这样事事要回报的人吗？”
“舒芙，不管你对我的心意是接受还是拒绝，帽子都是我真心想要送给你的，又不是为了让你答应做我女朋友。”
“我想对你好，这并不需要原因，也不需要条件。”
舒芙递出的手僵在半空。
孟阁无奈地叹了声气，伸手接过她手心的帽子。
舒芙手心一空，有些无措地抓了抓空气。
未来得及思考这种无措的来源，头顶又被温暖覆没。
孟阁拿回帽子，将它整理好重新戴在了她的头上。
围围巾的步骤被他认真仔细地做着，似乎这是多不得了的重要事项。
“好了，这下不许再摘下来了。户外多冷啊，在冬天吹了风，很容易头疼的。”
孟阁严肃地说完，看着她毛茸茸的头顶，没有克制住内心的冲动，轻轻摸了摸。
只是一触即离。
动作轻得似花瓣坠落，舒芙只微微抬头感受了番，又像是什么都没察觉，重新低下了头。
“前面还有园子里移植来的特殊品种，今年这些腊梅是第一年开花，别人都不知道。趁人少，我们多看看。”
孟阁往后退回合适的距离，扬着笑邀请她。
舒芙没有拒绝。
告白的事情被两人不约而同地忽略。
他们换上了平常心，欣赏着这冬日难得的好风景。
——
舒芙是和孟阁在外面吃过晚饭再回家的。
她洗漱完躺在床上。
眼睛还未闭上，手机连续收到了几条消息。
孟医生：“今天在外面待的时间不短，回去记得洗个热水澡，洗去在外面沾染的寒气，也喝些热水暖暖胃。”
孟医生：“今天晚上竟然有星星，很漂亮，不知道你看到了没。”
孟医生：“好好休息，晚安。”
接下来空了几分钟，才又收到另外一条消息：
“我会好好等你明天的回答的。”
舒芙看着那些消息，眼神晃了晃。
她没有回消息，关上手机，重新在床上躺下。
眼睛快要闭上的瞬间，舒芙忽然又坐起，披上冬天的长睡袍，走到床边，将窗帘拉开。
屋外，大多数人家的灯光都暗了下来，一片漆黑。
舒芙打开半扇窗户，抬头。
冬日的天空好像要格外干净，像是被人勤劳地擦洗过。
在那一片墨黑干净的颜色中，悬挂的星星显得格外的明亮。
一闪一闪，比切割的钻石光芒还要漂亮。
舒芙看了一会儿，关上门，拉好窗帘，脱下睡袍，重新回到床上。
这次，她点开手机屏幕，手指敲敲打打，发过去一条消息。
芙芙蕾：“我看到了，星星......确实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