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
“已经三点半了？”
沈潜和室友打完篮球，回到宿舍，看了下时间，惊讶道。
他和顾情约的是四点半，可他总不能卡点或者让人家女孩子等吧。
眼下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沈潜洗漱后换了身干净衣服，干脆就出了门。
到甜点店门口时，沈潜看了下时间，才三点五十几，四点都不到。
他也不着急，推开店门，想先进去坐下等顾情过来。
沈潜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入座，坐下没多久，就有服务员抱着菜单过来给他点餐。
“先生您好，请问要吃些什么呢？”
熟悉的柔婉绵润的声音，沈潜猛地抬头，眼中的错愕遮都遮不住。
顾情在这家店兼职的事情早告诉过他，他也想过，周末这个时间，也许顾情正好就在店里工作。
他并不意外会看到做服务生的顾情。
他意外的，是顾情身上的打扮。
顾情平时喜欢穿素色简单的连衣裙，一头长发披散，不化妆，身上也没有什么装饰。
可就是这样简单的装扮，也让人看出清水出芙蓉的干净美丽。
也难怪她才进学校，军训第一天就被人拍了照片放在表白墙，被众人一致评为校花。
今天顾情的打扮却又是走到了另一个极端。
她今天一点都不简单，从头到脚都隆重得极点。
一头黑发被卷着盘出了猫耳的发型，两只“耳朵”都绑了小巧的铃铛，后脑的头发上还戴着一只大大的红色蝴蝶结。
身上则是条与蝴蝶结同色系的连衣礼服短裙，裙尾落在顾情膝盖上一点点，露出一截光洁白皙的小腿。
裙摆重重叠叠，上面点缀了几朵玫瑰花和金丝绕成的蝴蝶，繁复精美。
至于脸上，也绘上了浓烈的妆容，唇色鲜艳夺目，将她化出了不一般的骄纵、俏皮的模样。
这与平常的顾情给他的感觉极度不一样，刹那间对沈潜的冲击性很大。
他盯着眼前的人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你、你还在上班？”
说这话的时候，沈潜的眼神隔一下就忍不住往她的身上瞟。
这样的顾情，真的是彻底击碎了他心中那些固定刻板的印象。
顾情像是被沈潜的突然出现吓到，脸一下蹿红，眼睫像是蝴蝶的翅膀不住地上下扑闪。
“啊，上班，对，我今天四点下班的。”
她抱紧了怀中的菜单，眼神躲闪，望向店里的时钟。
钟摆左右摆动了一下，正好到了四点。
顾情像一下找到什么合适的借口，看着沈潜道：
“到时间了，我去和老板说一下，得麻烦你在这里等一会儿了。”
说罢，她将菜单急匆匆地放在沈潜面前的桌上，小跑着往小店后面跑去。
抬脚、落地，叮叮当当的声音传入耳中。
沈潜视线不受控制地追随着声音的方向，这才发现，除了发间，她的脚踝上，居然还用红线挂了一只铃铛。
比头发上的装饰品要大些，走一步，铃铛就摇晃着发出声音，清灵灵，她本来打扮就足够吸引人，这下更是让人挪不开眼睛。
沈潜也是目光往那个方向停驻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
他伸手抵住额头，掌心挡住眼睛，骄纵俏皮的小猫公主却是不受控制地往眼睛里钻。
温柔坚韧的顾情，骄纵俏皮的顾情，两者反差那样大，好像又在某一刻融合得那样完美。
他觉得她有点......可爱。
就连刚刚慌乱逃离的背影，也可爱。
“叮铃叮铃。”
没等沈潜想太久，铃铛响动的声音又传入耳中。
沈潜迅速意识到是顾情回来，撤开遮挡脸的手，若无其事地抬头。
顾情已经将刚刚繁复的小礼服裙换下。
她现在穿的是简单的白衬衫与牛仔裤，脸上的妆也已经洗去，面颊被揉搓得微微泛红，还挂着点点水珠。
但应该是不想让他久等，她换完衣服卸完妆就匆匆过来了，脚上的小铃铛和头上的猫耳发型都没有撤去。
顾情也是小跑到桌前，才意识到自己脚上的铃铛没有卸去。
可她也不能当着沈潜的面将铃铛卸掉。
“咳咳。”
顾情轻咳两声，想将铃铛的声音掩盖掉。
“你来得好像比我们约定得早了一些？”
她坐在沈潜的对面，手放在桌子上，略有些紧张地推了推空置的瓷盘。
沈潜看着她的小动作，失笑，面上还是平淡回答道：
“嗯，正好空闲，就提前过来等着了。”
说到提前，顾情立马就想到两人刚才的碰面，她身上那样与平常相差甚大的装束，脸变得爆红，轻轻开口：
“其实，我平时都是在后面的烘焙室工作的，今天是有人临时不在，我下班前帮她替一会儿班。”
“那身衣服、衣服，是这家店的工作服，只是特色，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
顾情小力地咬着唇肉，有些担心他误会自己。
那些衣服虽然看起来特殊了些，实际上招待客人上却不会有任何越线的地方。
店里有24小时监控保护店员不受客人骚扰，允许时间不规律的兼职，工资日结，还比寻常的工资要高得多。
顾情顾虑得再多，到底学校里那一份医务室帮忙的工作薪水不够她的开销，便也在周末在这家小店里兼职。
落到某些人眼里，就算店里一切合规，看到那些特别的服饰，他们可能也会联想到不大好的事情。
所以，顾情担心沈潜误会，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沈潜知道她的处境，又看她对自己没错的事情都这般小心翼翼，竟生出分心疼来。
“我知道。”
他面色好似依旧如平常那般冷淡，话却柔和了两声，
“你刚才、刚才的衣服很...很好看。”
大抵是从来不说这样的话，沈潜说完，猝然低头，端起桌上的杯子做喝水状，滴血的耳尖却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顾情有些惊讶，又有些欢喜，嘴角微微抿起，手不自在地抬起，将垂下的头发勾至脑后，动作间透出些少女的娇羞来。
蓦然间，两人明明没有说什么话，气氛仿佛暧昧得不得了，中间的空气都被沾染上粉红的颜色。
空了一会儿，顾情调整好情绪，指了指桌上的菜单：
“说好了今天请你吃甜点的，你看看想要吃什么？”
“你有什么特别的喜好吗，我可以根据口味给你推荐。”
沈潜也缓过来，简单扫了两眼菜单，点了一杯简单的美式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