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至曼谷的货轮甲板上,海风裹挟着咸腥扑面而来。
陆则凭栏远眺,手里攥着老贾手绘的景鸿斋佛堂草图,bp机不断弹出郭小鹏发来的实时讯息,屏幕上的文字在夜色里泛着冷光。
“陆哥,已锁定7.235mhz短波频率,凌晨三点准时监听;陈泰对接洪门李老三遇阻,余强生的预警让他起了疑心,景鸿斋加了四个岗哨,佛堂门口专门派了心腹守着。”
聂明宇走到身边,将一杯温水递过来:“船速最快,明天中午到曼谷港。老贾在船舱歇着,刚收到消息,他妻女已经安全登上去香港的客轮,后续会转内陆安置,这下他彻底放下心了。”
陆则指尖划过草图上“香炉底瓷砖缝藏钥匙”的标记,眼神沉了沉:“赵瑞龙推荐的阿海、阿占、红豆三人,曼谷那边的考察有结果了吗?”
“三天前就有反馈了。”聂明宇掏出大哥大调出讯息
“三人的实际身份是国际着名的艺术品大盗,默契得很。之前因一桩古董案被警方盯上,一直想洗白身份换个活法。
赵瑞龙确实对红豆有意思,但没搞强迫,只许诺帮他们注销案底、安排新身份,这正是他们最迫切的需求。
陈泰的人查了他们的过往,没有背叛记录,做事干净利落,尤其擅长‘无痕取物’,值得信任。”
陆则点头:“那就按计划来。松字玉的调换、佛堂取磁带的核心任务交给他们,老贾熟悉罗文昌的习惯,让他到曼谷后对接三人组做向导。
咱们负责外围策应,钟跃民牵制岗哨,郭小鹏监听通讯,我和你在撤离点压阵。”
此时的曼谷市区,阿海三人已按陆则的指令,提前三天抵达。
他们伪装成来曼谷淘古董的香港商人,住进了罗文昌家附近的一家老式酒店,与目标住处仅隔两条巷弄。
在这三天里,他们从罗文昌保镖那里套出了一个关键的情报,就是老贾所说的松字玉佩,由于怀疑老贾背叛,所以玉佩被罗文昌从佛堂带到了身边,放在他住的别墅里
罗文昌的住处是一栋带庭院的二层小楼,门口常年有两个洪门小弟看守。
院子里装着隐蔽的红外感应装置,卧室的保险柜则是当年从欧洲进口的老式型号,防盗性能不错,但对阿占来说不算难题。
阿占借着每天清晨买早餐、傍晚遛弯的名义,连续两天观察罗文昌的作息,摸清了他每天下午三点会准时去唐人街的茶摊赴约,与洪门的人议事,时长固定在一个半小时,期间不会中途返回,这是他全天唯一离开住处的固定窗口期。
“明天下午三点整,罗文昌出门后十分钟,咱们行动。”阿海在酒店房间铺开手绘的小楼布局图,声音压得极低
“阿占,你从后院的狗洞钻进去,避开红外感应——我已经观察过,那只狼狗每天下午会被看守拴在侧门,你用提前准备的安眠药肉干搞定它,最多给你两分钟;
进去后直奔二楼卧室,保险柜在床头柜暗格,五分钟内必须完成调换;
红豆,你伪装成附近住户,借口家里水管漏水,向门口看守打听维修师傅的电话,缠住他们;
我在巷口的人力三轮车里接应,得手后你俩从后院撤,咱们三分钟内离开这片区域。”
红豆把玩着手里的小型对讲机,眼神灵动:“放心,这次的任务简直就像是在度假。”
阿占则掏出一套细长的纯铜开锁工具,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红豆说的对,他们的安保系统,感觉让我回到了咱刚出道的时候。”
说着拿出一个锦盒,打开后里面是一块与松字玉一模一样的仿制品——玉质、雕工、甚至上面的细小划痕都与原件别无二致,这是陆则特意让人按老贾的描述赶制的,就是为了确保调换后不被察觉。
次日下午两点五十分,罗文昌果然穿着长衫、提着鸟笼出门了。
门口的看守笑着打招呼:“罗先生,去茶摊啊?”他淡淡点头,径直走向唐人街方向,步伐沉稳,没有丝毫迟疑。
三点整,红豆挎着一个菜篮子,装作急匆匆的样子走到小楼门口,脸上带着焦急:
“两位大哥,麻烦问一下,你们知道这附近有靠谱的水管工吗?我家厨房水管爆了,水漫得满地都是,急死我了!”
两个看守本就闲得无聊,见红豆这样的大美女过来询问,直接忘了原本的任务,你一言我一语地抢着给她指路:
“往前走到路口左转,有个老王修水管,手艺不错。”
“不过他今天好像去郊区了,要不我给你个电话?”
红豆顺势掏出纸笔,假装记电话,一边跟他们闲聊家常,拖延时间。
与此同时,阿占穿着黑色紧身衣,从巷口的阴影里窜出,快速绕到小楼后院。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块裹着安眠药的肉干,扔到狼狗面前,狼狗嗅了嗅就吞了下去,没过半分钟就摇摇晃晃地趴在地上睡着了。
阿占俯身钻过狗洞,院子里的红外感应装置刚好对着正门方向,他贴着墙根快速移动,完美避开感应范围,悄无声息地摸到二楼卧室门口。
卧室门没锁,罗文昌出门时只虚掩着。阿占戴上薄如蝉翼的橡胶手套,轻轻推开门,直奔床头柜。
按老贾提供的线索,在床头柜内侧摸到一个隐蔽的按钮,按下去后,抽屉底部弹出一个暗格,里面正是那个装着松字玉的锦盒。
阿占打开锦盒,拿出松字玉——玉质温润,上面刻着一个清晰的“松”字,与仿制品分毫不差。
快速将原件装进贴身口袋,把仿制品放进锦盒,原样盖好,再将暗格推回原位,抽屉也恢复到原来的角度,甚至还轻轻拂去了锦盒上不存在的灰尘,确保没有任何翻动的痕迹。
整个过程只用了三分钟,阿占起身时,特意看了一眼卧室里的摆设,没有碰任何东西,然后悄无声息地退出卧室,沿着原路返回后院,钻过狗洞时,狼狗还在熟睡。
此时,红豆已经“记完”电话,笑着对看守道谢:“谢谢两位大哥,真是帮大忙了!”说完,在守卫痴迷的目光中,挎着菜篮子,慢悠悠地走向巷口,与阿占在阴影里汇合。
两人快速钻进阿海等候的人力三轮车,车夫早已收到指令,立刻蹬车汇入车流,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一点多余的声响,门口的看守还在闲聊,完全没意识到,保险柜里的松字玉已经被调包。
货轮抵达曼谷港的当天中午,老贾在陈泰的安排下,与阿海三人组在酒店汇合。
当阿海拿出松字玉时,老贾仔细摩挲着上面的“松”字,激动地说:“就是它!罗文昌当年演示时,我亲眼见过这个‘松’字,还有避免客人的中‘忠义’的义字边缘,有一个细小的磕碰痕迹,一点没错!”
阿海将松字玉收好:“仿制品的材质和工艺都是按原件复刻的,连氧化程度都做了处理,短时间内他不会起疑心的。
佛堂的钥匙藏在香炉底瓷砖缝,观音像底座要顺时针转三圈,这些细节再跟我们确认一遍?”
“绝对没错!”老贾拍着胸脯,“底座的机关也是他特意设计的,而负责施工的就是我。所以,除了我,没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