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透过石室顶部的破口洒落,在地面投下一道歪斜的光斑。林澈靠在锁灵环旁的石台上,指尖划过环身——昨夜的净化之力果然有效,那些顽固的黑色纹路已淡得几乎看不见,只剩下几处浅浅的印记,像干涸的泪痕。
“林先生,您一夜没合眼,要不要去休息会儿?”李威带着士兵进来换防,他眼眶通红,显然也熬了半宿,“慕容统领的人应该快到了,属下已经让人在遗址外搭了临时营帐。”
林澈摇头,目光落在石道入口处那滩尚未清理的黑水痕迹上:“残月教的人来得蹊跷。他们明知影子先生已死,锁灵环有重兵看守,为何还要强攻?”
“或许是想抢在银甲卫到来前,毁掉锁灵环?”李威猜测道。
“不像。”林澈走到黑水旁,蹲下身子仔细查看,“他们的步法和吟唱,更像是在……祭祀。你看这水痕的形状。”
李威凑近一看,那滩黑水在晨光下竟隐隐构成一个残缺的月牙,与石台上的印记如出一辙。一股寒意爬上脊背:“他们是想用同伴的尸体,完成影子先生没做完的诅咒?”
林澈点头,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这说明残月教不止这几个人,他们的目标也不仅仅是锁灵环。或许……他们在寻找能同时承载暗影与月华之力的‘容器’。”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一阵整齐的马蹄声,不同于普通士兵的杂乱,那声音沉稳、密集,带着金戈铁马的肃杀之气。
“是银甲卫!”李威眼睛一亮,快步走向石室外,“他们来了!”
林澈也站起身,握紧了腰间的镇灵玉。他倒要看看,这位传说中的慕容统领,究竟是何许人也。
遗址外的空地上,一队银甲骑士正勒马停下。阳光照在他们的铠甲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为首的是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马背上坐着一个身着银甲的女子。
她没有戴头盔,乌黑的长发束成高马尾,露出一张清丽却带着英气的脸。眉如远山,眼似寒星,嘴角紧抿,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冽。腰间悬着一柄银色长弓,箭囊里插着几支刻着白梅的箭羽——正是昨夜射杀影子先生的那种。
“属下李威,参见慕容统领!”李威单膝跪地,声音恭敬。
女子翻身下马,动作利落流畅,银甲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她目光扫过遗址的断壁残垣,最后落在走出来的林澈身上,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
“你就是林澈?”她的声音和她的人一样,清冷如冰,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正是。”林澈拱手行礼,没有像李威那样行跪拜礼,“见过慕容统领。”
慕容雪似乎并不在意他的失礼,目光落在他手背上若隐若现的火焰胎记上,又扫过他腰间的镇灵玉:“镇灵玉在你身上,看来锁灵环的异动,你已经压制住了。”
“只是暂时压制。”林澈道,“残月教的人昨夜来袭,想用同伴的尸体完成诅咒,属下怀疑他们还会再来。”
慕容雪点头,对身后的银甲卫吩咐道:“张副将,带一队人守住石室,布下‘锁月阵’,任何靠近者,格杀勿论。”
“是!”一个面容刚毅的副将领命,迅速带人进入石室。
“跟我来。”慕容雪转身走向临时搭建的营帐,“我有话问你。”
帐内陈设简单,只有一张案几和两把椅子。慕容雪取下头盔放在案上,露出更多细节——她左耳戴着一枚银色的梅花耳钉,脖颈处的铠甲缝隙里,能看到一抹淡青色的印记,形状像半朵梅花。
“影子先生临死前,说过什么?”她开门见山,语气依旧冰冷。
林澈将“暗影本源迟早破封”那句话复述了一遍,又补充道:“他还提到了残月教,说自己的名字……”
“他没有名字。”慕容雪打断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案几边缘,“残月教的信徒,入教后都会舍弃原名,只用代号相称。影子先生是‘影’字辈,上面还有‘月’字辈的高层。”
林澈心中一动:“慕容统领似乎对残月教很了解?”
慕容雪抬眼看向他,目光锐利:“十年前,我父亲就是在镇压残月教时牺牲的。他被教中圣女用诅咒暗算,全身经脉寸断,死时……和影子先生一样,皮肤布满黑色纹路。”
林澈愣住了,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样的渊源。
“所以我追查残月教十年,就是为了找到破解诅咒的方法,为父报仇。”慕容雪的声音里没有太多情绪,眼神却像结了冰的湖面,“锁灵环是他们的目标,也是我的线索。林澈,你想知道的,我或许能告诉你;但我需要你的帮助——你的火焰灵力,能净化暗影气息,或许也能破解诅咒。”
林澈看着她眼中深藏的执念,想起了自己寻找父母真相的经历,点了点头:“我可以帮你。但作为交换,你要告诉我残月教的真正目的,还有……暗影本源到底是什么。”
慕容雪沉默片刻,缓缓道:“好。但在此之前,我们得先应付过今晚的满月。”
她看向帐外,阳光已经升到半空,离满月之夜,只剩下不到十二个时辰。
帐外的风卷起沙尘,落在银甲上,发出细碎的声响。林澈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而他与慕容雪的合作,或许就是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