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度的恐慌和嫉恨瞬间冲垮了她的理智,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毁掉它!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她慌乱地左右张望,确认无人,然后颤抖着手,近乎粗暴地撕开文件袋的封口,将里面那份完整的报告抽了出来,
她看也不看,双手用力,发狠似的将报告纸揉捏、撕扯,纸张发出刺耳的“刺啦”声,很快变成了一团皱巴巴的纸团,
她捏着纸团,下意识就要扔进办公桌旁的垃圾桶,可手刚举到半空,她又猛地顿住——不行!
垃圾桶里的东西太容易被发现了!
万一阮宴如回来找不到报告,检查垃圾桶,那她岂不是立刻暴露了?
这个念头让她惊出一身冷汗,她急得额头冒汗,眼神慌乱地四处扫视,
最终,她的目光落在了自己那个小巧的手提包上,
对!藏起来!带出去处理掉!
她不再犹豫,飞快地拉开手提包的拉链,将揉得不成样子的纸团使劲塞进了包内最底层,仿佛在掩藏一个烫手的山芋,
迅速拉好拉链,她用手按了按包,强装镇定地深吸一口气,转身就要离开这个让她心惊肉跳的地方,
然而,她刚拉开办公室的门,就差点与返回取文件的助理撞个满怀,
助理看着她,有些诧异,“二小姐,您怎么还没走?”他注意到阮弦月的脸色似乎有些苍白,
阮弦月心里咯噔一下,强压下狂跳的心,扯出一个极其不自然的笑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空无一物的手腕,
“啊!这……这就要走了,刚……刚刚我的手链好像坏了,扣子松了,我就在哥哥办公室里弄了一下,”她语速飞快,眼神飘忽,不敢与助理对视,
说完,她不等助理回应,几乎是落荒而逃般侧身从助理旁边挤了过去,
脚步匆忙又凌乱,甚至在门口时差点被轻微凸起的地毯绊倒,身形踉跄了一下,显得格外慌张,
助理看着阮弦月几乎是小跑着离开的背影,疑惑地皱了皱眉,二小姐今天……怎么怪怪的?
而且,他记得二小姐今天好像根本没戴手链?
……
等到阮宴如与袁总谈完事情,回到办公室,准备将鉴定报告收好时,他伸手往之前放置的位置一摸,
空的!
他心里猛地一沉,立刻将上面的文件全部移开,桌面上除了日常办公物品,哪里还有那个牛皮纸文件袋的踪影?
报告不见了!
他脸色沉郁,立刻按下内部通话键,声音冷硬,“李助理,立刻进来一下!”
助理很快推门而入,
“刚才我去见袁总之后,到我回来之前,除了你,还有谁进过我的办公室?”阮宴如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
助理感受到办公室内低沉的气压,不敢怠慢,连忙回答,
“阮总,您离开后,只有二小姐进来过,她在您去见袁总后大概四五分钟才离开的,我中间回来取文件的时候,正好在门口碰到她出来,”
阮弦月?!
阮宴如的脸色瞬间冰寒,眼神锐利如出鞘的刀锋,他不再多问,挥手让助理先出去,
自己则快步走到桌前打开电脑监控显示器,手指飞快地操作起来,调出了刚才办公室内的监控录像,
高清画面清晰地记录下了一切,
阮弦月如何发现文件袋,如何震惊失色,如何偷偷翻阅报告,如何因恐慌而面目扭曲,如何疯狂地将报告撕毁、揉成一团,
以及最后,她如何像做贼一样将那个纸团塞进自己的手提包……
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无比清晰,甚至,通过高清摄像头捕捉到的唇部特写和微弱的拾音,
他清晰地“听”到了阮弦月那时充满嫉恨和恐惧的低语,
“怎么会这样!什么时候偷偷做的检验!难道阮柚这个贱人已经知道什么?”
“贱人”
这两个字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了阮宴如的心脏!
也彻底将他心中对阮弦月仅存的那点因为爷爷奶奶而产生的、微薄的容忍撕得粉碎!
她的反应,绝不是一个仅仅害怕失去宠爱的养女应有的!
这疯狂的举动,这恶毒的称呼,这明显是做贼心虚的表现!
这让他不得不将之前的疑虑串联起来,阮柚被黑的事情,拖延调查进度,还有她刚才那些漏洞百出的辩解……
这一切,很可能都与阮弦月,甚至与她母亲阮知研,脱不了干系!
他猛地攥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骨节清晰可见,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立刻去找阮弦月对质的冲动,现在还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
他再次按下通话键,声音低沉而充满压迫感,“李助理,再进来一下,”
助理应声而入,感受到老板身上散发出的冷冽气息,不由得更加谨慎,
阮宴如目光如炬,语气严肃得令人窒息,
“你立刻去办两件事,第一,动用所有可靠资源,秘密调查之前阮柚小姐被网络水军攻击的幕后主使,我要最精确的名单和证据,记住,是秘密进行,绝不能走漏半点风声!
第二,详细核查阮弦月,以及她母亲阮知研,最近三个月所有的银行流水、大额资金去向,尤其是阮弦月,她最近不正常消费比较多,我要知道她的钱到底流向了哪里,
第三,是否与某些网络公关公司有关联,所有调查,必须在暗中进行,如果让她们母女察觉到半分,你就不用再出现在我面前了,明白吗?”
“是,阮总!我明白轻重,立刻去办!”
助理心头一凛,深知事态严重,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转身出去安排,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阮柚的电话,语气里带着一丝期待,
“阮小姐,请问中午有时间吗?我想约你一起吃个饭,”
电话那头传来阮柚温和的声音,却带着歉意,
“阮总,抱歉,今天我准备回沪市,那边有急事要处理,恐怕没时间吃饭了,”
“好,那我不打扰你了,路上注意安全,”
阮宴如挂了电话,心里有些失落,但也没再多说,以后总有机会告诉她真相,
阮宴如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眉心,他本来想约阮柚出来吃个饭,想要试探一下她对认亲的想法,
可现在报告被撕了,阮弦月的举动非常不正常,他现在要先查清楚一点事情,突然公开阮柚的身份,会对她不利,
他想了想,决定把父亲叫出来谈,家里人多眼杂,尤其是阮知研母女总在爷爷奶奶面前晃,万一走漏了风声,指不定会出什么乱子,
他选了一家安静的茶馆,订了个包厢,然后给父亲阮泊简打了电话,
半小时后,阮泊简走进包厢,看到儿子严肃的表情,心里有些疑惑,
“宴如,这么急着叫我出来,出什么事了?”
阮宴如递给父亲一杯热茶,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
“爸,我找到姑姑的女儿了,就是阮柚,她是我们的亲表妹,”
阮泊简手里的茶杯猛地一顿,茶水溅了出来,他震惊地看着儿子,
“你说什么?阮柚…… 是音音的女儿?你确定吗?”
“确定,” 阮宴如点头,把鉴定报告被撕的事也说了出来,
“我做了亲缘鉴定,结果显示她和爸是舅侄关系,不过报告被阮弦月撕了,她还对阮柚充满敌意,
我怀疑她们之间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阮知研说不定也在其中参与这什么角色,我已经让助理去查了,”
阮泊简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手指紧紧攥着茶杯,
“这个阮知研!当年就不安好心,诱惑爸妈和音音产生隔阂,现在居然让她女儿这么做!不行,我们必须尽快认回阮柚,不能再让她受委屈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 阮宴如点头,眼神坚定,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查到证据,再把真相告诉爷爷奶奶,到时候她们想狡辩也没用,而且阮柚现在要回沪市,等她下次来京市,我们再正式跟她说明身世,”
阮泊简叹了口气,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好,就按你说的办,这件事一定要谨慎,绝不能再让音音的女儿受任何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