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到客厅的转角处,她便看到了刚从外面回来的苏玉洁,脸上的得意瞬间冻结,转化为毫不掩饰的厌恶和轻蔑,
苏玉洁穿着一身简约的职业装,手里提着A大教职员工专用的文件袋,脸上带着淡淡的疲惫,但依然难掩那份温柔与娇弱的气质,
苏玉皎看着这个同父同母的妹妹,心中涌起的不是亲情,而是汹涌的恨意和嫉妒,
凭什么?都是一个肚子里爬出来的,凭什么苏玉洁就能天生拥有这样一张我见犹怜的脸蛋和纤细匀称的身材?看着就是让人很有保护欲,
而她为了拥有现在的美貌和凹凸有致的身材,付出了多少金钱的痛苦,都是后天形成的,靠的是微do,
每一次照镜子,看到那些人工雕琢的痕迹,她内心对苏玉洁的怨恨就加深一分!
而且都是同一个爸,苏知明是耐看型的,凭什么没把好的基因遗传给她?
反而把苏玉洁生得如此楚楚动人?她无数次在心里恶毒地揣测,肯定是苏知明在妈妈怀她的时候做了什么亏心事,或者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才让她先天“不足”!
她知道爸妈结婚不过是意外,两人之间没有感情,还知道妈妈是怀着自己嫁给爸爸的,因为两人是一夜之后怀上的,
苏知明和许朵莹两人这么多年就发生过两次关系,也就这两次怀上苏玉皎和苏玉洁,
这种扭曲的家庭关系,让苏玉皎对“家庭”本身充满了鄙夷和不信任,也更加剧了她对“幸运儿”苏玉洁的憎恨,凭什么她就能得到爸爸那点可怜的关爱?
苏玉皎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她故意放慢了脚步,姿态高傲的一步一步走向苏玉洁,
当两人近在咫尺的时候,苏玉皎突然停下脚步,双臂交叉抱在胸前,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审视着苏玉洁,语气中满是轻蔑,
“哟,这不是我们A大的‘高材生’、‘苏助教’吗?终于舍得下班了?”她故意拉长了“助教”二字,充满讽刺,
“每天就伺候伺候教授,打打杂,跑跑腿,也不知道你忙个什么劲!真以为当个助教就了不起了?就以为在家里就是高高在上了?”她的声音尖利,在空旷的客厅里显得格外刺耳,
苏玉洁听到这熟悉的、充满恶意的嘲讽,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和无奈,从小到大,这样的场景早已是家常便饭,
她微微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轻声细语的回应,“姐姐,你别这么说。我在学校……也有很多事情要做的,备课、批改作业、协助导师做研究、带学生实验……并不轻松的,”
试图用一贯的柔顺来化解冲突,声音轻柔得像一阵微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苏玉皎却像是被点燃了引线,非但没有收敛,反而上前一步,带着一股浓郁的香水味逼近苏玉洁,
“哼,忙?就你那些鸡毛蒜皮,也配叫‘忙’?”苏玉皎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刻薄和不屑,
“一个对苏家前途毫无作用的工作!说难听点,就是个高级打杂的,还是个随时可能被教授学生骂得狗血淋头的受气包!”她轻蔑地扫视着苏玉洁,
“长得跟个软柿子似的,也就骗骗那些涉世未深的学生,装装可怜博同情罢了!真不知道爸爸怎么会喜欢你这种没用的东西,哦,我忘了,”她像是发现了什么“真理”,恶意地笑起来,
“不过也奇怪,和爸爸一样没用,废物当然喜欢废物!难怪奶奶看你们父女俩都不顺眼!都是一路货色,懦弱无能,赚不来钱,撑不起门面!”
苏玉洁被这连珠炮似的恶毒攻击逼得连连后退,脚跟磕在身后的矮柜上,发出一声轻响,
眼中瞬间涌起一层委屈的水光,但她死死咬着下唇,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姐姐,你别这样说我,我……我真的已经在努力了!爸爸不过是做自己热爱的事情,而且他也是你的爸爸,你不能这样说话,”
苏玉皎见状,更加得意,冷笑一声,扬起下巴,傲慢地环顾四周,仿佛整个家都是她的,
“努力?你以为去A大就能改变什么?在这个家里,你永远都比不过我!热爱?热爱能当饭吃?能买得起我身上这件限量版的裙子吗?能供得起妈妈看上的那套翡翠首饰吗?”她越说越激动,仿佛找到了发泄口,
“看看爸爸!他倒是‘热爱’他的破研究,结果呢?身上能掏出几个钱?我和妈妈想买个像样的奢侈品,他都囊中羞涩!
要不是有二伯在外面拼命撑着苏家这偌大的家业,我们全家早就喝西北风去了!你和你那‘热爱’的废物爸爸,就是苏家的蛀虫、累赘!
你以为爸爸为什么更喜欢你吗?就是你和他一样懦弱,一样赚不了钱,”她最后几乎是吼出来的,眼中充满了对父亲和妹妹的鄙夷,
她知道,无论自己如何解释,苏玉皎都不会理解她的,只会更加变本加厉的欺负她,
她默默地低下头,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轻声地道,
“姐姐,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我会努力做好我自己,我从来都不想和你争什么,也不想吵架,我们是亲姐妹,不应该是这样的相处,”
苏玉皎脸上露出极度的嫌恶和不耐烦。她极其不屑地撇了撇嘴,从鼻腔里发出一声重重的冷哼,
“如果可以,我不想和你当亲姐妹!我苏玉皎这辈子最不想的,就是和你这种人做亲姐妹!看着就晦气!”
说完转身离去,留下 苏玉洁一个人站在原地,孤独而无助,
整个客厅地气氛因为这场短暂地交锋变得压抑而沉重,没有人敢吭声,只能静悄悄地干自己的活,
苏玉洁在苏家活得小心翼翼,只有爸爸和堂哥苏起运喜欢她,还以为是她地嘴不甜,但显然并不是的,生她的妈妈也一样不喜欢她,
在妈妈许朵莹眼里,她永远都是那个上不得台面、给她们丢脸的“废物”,
她们要的是能在社交场上长袖善舞、能为家族带来实际利益的“名媛”,而不是她这个只会埋头书本、性格温吞的“书呆子”,
她知道之后也不想再去讨好他们,曾以为自己不是他们的女儿,可是偷偷验过,结果是亲生的,
那一刻,她彻底心死了,
原来,即便是血脉相连的亲生骨肉,在这座金碧辉煌的牢笼里,也未必能享有半分真正的亲情,有的只是利用、攀比和赤裸裸的厌恶,
苏玉皎的背影在走廊尽头消失,而苏玉洁则默默地站在原地,良久才缓缓转身,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自己的房间,一个只有苏玉皎房间地二分之一大小,
在无人在意的角落中,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那,就姐妹二人地对话,他全部听得一清二楚,
他的眼中交织着复杂情感,既有对苏玉皎傲慢无礼的厌恶,也有对苏玉洁无辜受辱地同情,
他很清楚,苏玉皎如今与自己的父亲苏知彰关系密切,几乎是父亲最得力的“马前卒”和“传声筒”,
如果他此刻表现出对苏玉洁明显的维护或对苏玉皎的不满,立刻就会引起父亲的警觉和猜忌,父亲苏知彰生性多疑,手段狠辣,最忌讳的就是身边人有异心,
现在的他,虽然身为苏知彰的儿子,但对苏氏集团内部真正的核心机密和资金流向,掌握得还非常有限,
苏知彰对他并非全然信任,许多关键事务都绕过他处理,而且他上面还有一个哥哥,同母异父地哥哥,
他必须蛰伏,必须隐忍,
在彻底摸清父亲的底牌、掌握足够扳倒他的证据之前,他绝不能因为一时意气而暴露自己的立场,让苏知彰觉得他“没用”或者“起了二心”,那将前功尽弃,甚至可能招致灭顶之灾,
苏起运的目光如同深潭,最后沉沉地看了一眼苏玉洁消失的走廊方向,又冷冷地瞥了一眼苏玉皎房间紧闭的房门,
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高大的身影悄无声息地退回了更深处的阴影里,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有空气中残留的一丝冷冽的雪松香气,暗示着方才旁观者的存在,这苏家的水,比他想象的还要深,还要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