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吻住她的时候,陆妄的浑身都在战栗。
一股酥酥麻麻的电流从脚底飞快窜起,直冲天灵盖。
他的喉咙不受控制地发出闷哼,看起来比姜禾激动得多得多!
姜禾原本被他的力量桎梏着,有些不太适应地推了下。
然而,咫尺间的距离,她看到陆妄不断颤动的睫毛。
还有那抱住她时,滚烫火热的臂膀。
她忍不住笑了。
“嘶。”
下唇被咬了咬,她发出轻哼。
抬起薄薄的眼皮,就发现陆妄正用控诉的眼神望着她。
不必说话,她已经读懂了他的意思——
为什么不专心?
姜禾更想笑了。
反观陆妄,不由得检讨起自己的吻技是不是太差。
好吧,肯定是因为太差,才会让她这么不专心。
谁让他从小到大就没有动过情爱这根弦。
直至遇到她。
……不行!
不能这样下去了!
陆妄唯恐自己因为吻技太差让姜禾不喜。
于是,他绞尽脑汁回忆着自己过去二十六年人生里接触过的那点微薄“知识”。
终于,他想起了新兵时期。
那会儿他特招入校,不过十五岁,除了参军报国什么都不懂。
而同级学长们比他大几岁,正值青春蓬勃、热情无处挥洒的年纪。
他们成天在宿舍里讨论些少儿不宜的话题,偶尔还会避开纠察藏几本书。
陆妄曾经翻到过几次,完全不理解上面的事情有什么好沉迷的。
可是多年以后的现在想起来,他反而庆幸自己的记忆力够好。
那些栩栩如生的画面在眼前浮现,成全他仅有的“经验”。
他不再是单纯地用唇贴着她的唇,而是试探着撬开她的。
动作生涩、笨拙、小心翼翼。
像是祈求女神垂怜的虔诚信徒。
大概是过于可怜,惹来姜禾几分心软。
她仰了仰头,主动迎上去……
她想得太简单了。
猛兽就是猛兽。
有些掠夺的本能是骨子里天然带来。
根本不需要怎么摸索,很快就能举一反三、无师自通。
姜禾感觉自己像是被巨大的风浪裹挟着,不断地后退后退,最后被挤到墙上。
撞上去的一刻,她感觉一只大掌在脑后垫了下,避免了她的受伤。
紧接着,那只手掌反转过来,自然地扶住她的后颈。
不仅仅是给她充当了肉垫。
还顺便堵住了她往后逃离的道路,令她避之不得。
姜禾只觉得整个人都快要被吞下去了。
到现在,浑身滚烫的不止是他。
那股热意也传递到了她的身上,令她素来微凉的肌肤开始温度攀升……
只是时间久了,姜禾难免觉得仰头的动作太过吃力。
毕竟他们之间的身高、体型差距都很大。
他把她堵在墙角时,能将她兜头罩个密不透风,还绰绰有余。
所以,要她踮起脚来配合他,实在是有些吃力。
姜禾不舒服,便想推开他,顺便缓缓。
她用力推搡了两下。
没推动。
好似眼前的不是个人。
而是一堵铜墙铁壁。
姜禾干脆化推为拧。
再次用力。
陆妄睁开意乱的眼睛。
眼底依然是委委屈屈、迷惑不解的样子。
好似那个疯狂掠夺的人不是自己。
被攫取得呼吸困难的不是姜禾。
厚脸皮。
姜禾在心里冷骂,瞪了他一眼。
陆妄好像明白了她的意思,干脆将她捞起来,单手举托着。
“求你……求求你……”
他含糊不清地祈求着,姿态放得极低。
姜禾垂下眸。
此时的她被抱起来,比他还要高出一截。
便可以用俯视的姿势看着他。
酸痛后颈更是得到大大缓解。
唇间漫出无声叹息。
她抬手往上,摸到了他有些硬的头发。
然后,轻轻揉了两把。
像是一种无声许可。
陆妄激动得浑身颤抖。
他眼尾逶迤着淡淡的绯色。
让这张硬朗如刀刻的脸庞,多出几分昳丽。
而那细密如网、极具侵略性的气息又无声彰显着截然不同的存在。
这令他身上多出一种矛盾的美感,饶是姜禾也不由得沉溺了进去。
仿佛是两块吸铁石,不断地吸引着靠近、靠近……
这天晚上,陆妄冲了五遍冷水澡。
但他还是无法浇灭骨子里面被点燃的那把火。
以至于等到夜晚孤枕独眠之际,他做了个前所未有的梦。
梦里,他站在一片湖泊之前。
清冷月光如薄纱洒落,映得湖面波光粼粼。
背对着他、沐浴着湖水和月光的神女,那单薄蝴蝶骨纤细羸弱。
月光倾泻而成了她的仙衣,竟分不清到底是月光更白,还是她肤色更白。
似乎是听到他从身后在悄步靠近,她微微侧头,露出半张湿漉漉的脸。
一颗摇摇欲坠半透明的水珠顺着弧度滚落,又啪地滴入湖水中。
她回眸而笑,眼底的戏谑仿佛牢牢攥取了他的全副心神乃至灵魂。
他的大脑彻底变为一片空白,开始不受控制地抬步往前。
他踏入湖水,不断地前进、靠近。
淡淡香气如丝如缕地包围着他。
理智彻底崩盘。
他不由自主地朝她伸出手……
叮铃铃!
刺耳的闹钟铃声把陆妄从美梦里唤醒!
他恍惚地睁开眼睛,足足五秒过去,才抬手摁停铃声。
要知道,平时他都会比闹钟早十秒睁开眼睛。
并在它响起来之前,及时关掉。
如此数年,从不更改。
而今天是他第一次睡过头。
陆妄满头大汗地坐起来。
他感觉到身体异样,只觉得无比窘迫。
又不是毛头小子,怎么会……
陆妄一边懊恼,一边恨恨瞪了眼闹钟。
觉得这东西太不长眼,怎么就在这个时候响起来了?
可惜,梦断了就是断了,他心里虽然遗憾,也总归是松了口气。
毕竟在梦里偷偷幻想这种事情,总有种亵渎了她的感觉。
要是碰见姜禾,说不定还会心虚。
陆妄很显然高估了自己。
他竖起耳朵偷听到外面没人后,迅速冲进浴室洗澡。
这个澡洗得有些久。
以至于他出来时,刚好撞见姜禾起床。
姜禾穿着有些单薄的睡裙,边走边抬手打哈欠。
瞧着有点可爱。
“陆妄你……你流鼻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