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利亚·桑托斯的到来,如同在帝丹高中二年b班投入了一颗充满热带风情的活力炸弹。她开朗热情、善于交际,很快就和铃木园子、毛利兰等人打成一片,甚至连看似难以接近的世良真纯,也对她那毫无阴霾的笑容颇有好感。她总能轻易地成为人群的焦点,用欢声笑语驱散任何可能的沉闷。
然而,在这幅阳光灿烂的画卷之下,却隐藏着只有极少数人才知晓的、由信任与生死交织而成的底色。
这天放学后,一行人照例来到波洛咖啡厅。趁着铃木园子拉着毛利兰和世良真纯讨论最新偶像,柯南被少年侦探团缠着讲侦探故事的空隙,玛利亚凑到周长安和诸葛故里身边的座位,声音压低,脸上的笑容依旧明媚,眼神却沉淀了下来,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郑重。
“说起来,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好好说声谢谢。”玛利亚的目光落在周长安身上,琥珀色的眸子里漾着真诚的感激,“长安姐姐,诸葛哥哥,特别是长安姐姐……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永远留在十四岁那个潮湿肮脏的仓库里了。”
周长安正搅动着咖啡的手微微一顿,抬眼看她,淡紫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了然与温和:“都过去多久了,还提这个。而且,当时出手的不止我一个。”
诸葛故里也微微颔首,语气平和:“恰逢其会,总不能见死不救。”
玛利亚却用力摇了摇头,声音更低了几分,带着一丝回忆带来的冰冷:“不一样的。对你们来说或许是任务中的一次‘恰逢其会’,但对我而言,是真正意义上的重生。”
她顿了顿,目光有些悠远,仿佛穿越回了数年前的马尼拉:“那时候我才十四岁,仗着家里有点背景和自己学了几手三脚猫功夫,不知天高地厚,结果被对头家族的人绑架,关在一个废弃港口的集装箱里。他们没打算要赎金,就是想让我无声无息地消失……我当时真的以为自己死定了。”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温热的咖啡杯壁。“后来我才知道,当时你们易凌斋正在追查一条通过我家港口洗钱的跨国犯罪链条,顺藤摸瓜找到了那个据点。长安姐姐,我记得特别清楚,你就像……就像突然降临的月光(尽管当时是深夜),一个人悄无声息地解决了外面所有的守卫,打开了集装箱的门。”
玛利亚看向周长安的眼神充满了崇拜与后怕交织的复杂情绪:“你当时穿着黑色的作战服,白色的头发在黑暗中特别显眼,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很亮。你把我拉出来,检查了一下我没受什么伤,就只说了一句‘能自己走吗?’,然后就让等在外面的诸葛哥哥安排人送我去了安全的地方……整个过程又快又冷静,我甚至都没完全反应过来,就得救了。”
周长安笑了笑,语气带着一丝安抚:“任务顺手而已。况且,看到那么小的孩子身处险境,任谁都不会袖手旁观。”
“但并不是谁都有能力在那样的龙潭虎穴里‘顺手’救人的。”玛利亚认真地说,“从那以后,我才真正明白了这个世界的光明与黑暗到底是怎么回事。也是因为那次经历,我父亲才下定决心和易凌斋建立了更深的合作,而我……也缠着藤原先生,最终走上了这条路。我想成为像你们一样,拥有力量,能够保护自己,也能在黑暗中点燃一丝火光的人。”
她的话语真挚而坚定,揭示了如今这位易凌斋精英“海燕”最初的成长动机。
诸葛故里温和地评价道:“你做得很好,玛利亚。你的天赋和努力,大家都看在眼里。”
“所以,”玛利亚重新扬起灿烂的笑容,但眼中却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忠诚与锐利,“能再次和你们并肩作战,我真的很开心。这一次,轮到我来协助你们,守护你们了。无论是组织,还是别的什么牛鬼蛇神,都别想轻易伤害我在意的人。”
这番低语中的决意,与她阳光下开朗少女的形象形成了微妙的反差,却更显其内核的坚韧。
周长安伸出手,轻轻拍了拍玛利亚的手背,一切尽在不言中。这份源于多年前一次意外救援而结下的深厚羁绊,在此刻的东京,成为了更加牢固的信任基石。
柯南虽然被光彦和元太缠着问东问西,但眼角的余光始终留意着周长安那一桌。他听不清具体的谈话内容,但能感觉到玛利亚与周长安、诸葛故里之间那种非同一般的熟稔与……一种难以言喻的、共同经历过什么的默契。
“又一个……”柯南在心里默默想道,这个叫玛利亚的转学生,和周长安他们的关系,绝对不像表面上“几年前认识的朋友”那么简单。她看向周长安的眼神里,除了亲近,还有一种近乎信仰的感激与坚定。
这个班级,乃至周长安身边的人际网络,正在变得越来越复杂,也越来越深不可测。而这一切的核心,似乎都围绕着那位白发紫瞳、神秘无比的少女——周长安。
玛利亚的到来,如同在平静(只是表象)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石子,涟漪之下,是更深、更汹涌的暗流。而她与周长安之间那段始于马尼拉仓库的救赎过往,则为这复杂的局势,增添了一笔温暖而牢固的底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