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拉索的苏醒与初步合作意向,让周长安一方看到了撬动组织根基的曙光。但随之而来的是更严峻的挑战——如何在组织可能进行的严密搜查下,确保库拉索的绝对安全,并高效、安全地获取她脑中的情报。
接下来的几天,暗室成了绝对的核心。灰原哀负责监控库拉索的身体恢复情况,并利用周长安提供的、来自易凌斋的特殊营养剂和草药,加速她的愈合过程。周长安则每日以自身温和的炁息,辅助库拉索梳理混乱的精神,稳固她刚刚做出的、仍显脆弱的抉择,同时也在潜移默化中,加深着一种基于“救命之恩”和“共同秘密”的微妙信任。
诸葛故里则与易凌斋的藤原悠海紧密协作,利用组织的渠道(以“五粮液”和“茅台”的身份)散布关于库拉索确认死亡、数据损毁的“确凿”消息,并故意留下几条指向FbI或公安内部派系斗争的模糊线索,试图将琴酒的调查引入歧途。同时,一个精心策划的、通往海外安全屋的转移计划也在悄然制定。
而情报的提取工作,则由周瑾(弘树)主导。他带来了一套非侵入式的、结合了先进脑波读取技术与浅层精神引导(由周长安的炁息辅助)的设备。这种方式避免了传统审讯可能带来的精神抗拒和创伤,能更高效地从库拉索庞杂的记忆库中,筛选出关于组织架构、核心成员习惯、重要据点、资金流向等关键信息。
过程并非一帆风顺。库拉索的记忆如同一个巨大的、部分区域仍处于混乱的图书馆。有些信息清晰无比,例如朗姆常用的几个安全屋位置、琴酒的行动偏好、组织在东京湾几个秘密码头的运作规律;有些则模糊不清,或被某种精神封锁干扰,尤其是关于“那位先生”的直接信息、Aptx-4869的终极秘密以及组织最终极的目标,仿佛笼罩在浓雾之中,难以触及。
“……朗姆大人…非常谨慎…他有很多替身和通讯渠道…我直接接触到的,也不一定是他的真身…”库拉索靠在床头,闭着眼睛,一边回忆一边陈述,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最近…似乎对一项关于‘意识上传’和‘脑机接口’的前沿技术非常感兴趣…投资了几个海外实验室…”
周长安与周瑾对视一眼,将这些信息记录下来。这或许与组织长生不老的核心目标有关。
“关于波本…”库拉索顿了顿,似乎在组织措辞,“…朗姆大人对他一直有所保留…认为他能力出众但心思难以捉摸…这次事件后,怀疑可能会加深…”
这印证了周长安和诸葛故里的判断。
“还有…贝尔摩德…”库拉索提到这个名字时,语气有些复杂,“…她知道的可能比表现出来的更多…她和‘那位先生’似乎有某种特殊关系…但她行事独立,甚至…有时会暗中破坏朗姆的计划…”
一条条有价值的情报被梳理出来,如同拼图般,逐渐勾勒出组织更清晰的侧面,也揭示了内部并非铁板一块,存在着朗姆、琴酒、贝尔摩德等不同派系之间的微妙制衡与猜忌。
数日后,库拉索的身体状况达到了可以转移的标准。在一个细雨绵绵的深夜,一辆经过特殊改装、完全屏蔽信号的厢式货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米花町2丁目20番地的后门。
周长安和诸葛故里亲自将依旧虚弱的库拉索护送上车。车内,一位易凌斋的资深医疗人员和两名伪装专家早已等候多时。
“接下来的路,会有人带你走。”周长安看着库拉索,递给她一个小巧的、看似普通的吊坠,“这里面有你的新身份信息和初始资金。到了地方,会有人接应你。记住,库拉索已经死了,活下来的是‘白石惠’。”
库拉索——现在应该叫白石惠——接过吊坠,紧紧攥在手心。她看着周长安,眼神复杂,最终化作一句低沉的:“……谢谢。还有…保重。”
货车门缓缓关上,隔绝了内外。车辆无声地启动,汇入东京的夜雨之中,向着某个秘密港口驶去,那里有易凌斋安排的船只,将载着她前往一个新的国度,开始截然不同的人生。
周长安和诸葛故里站在雨幕中,看着尾灯消失的方向。
“一张重要的牌送出去了。”诸葛故里轻声道。
“也是一颗种子。”周长安目光悠远,“希望她能在阳光下,真正生根发芽。”
送走库拉索,意味着暂时消除了一个巨大的风险点,也意味着他们手中掌握了一张可能在未来某个关键时刻,给予组织致命一击的王牌。但眼前的斗争,并未结束。组织的阴影依旧浓重,Scp基金会带来的未知威胁若隐若现,而他们自身的实力,也需要在即将到来的更大风暴前,进一步提升。
回到宅邸,周长安再次站在书房的绿衣关公像前。香炉中青烟袅袅,她合掌祈愿:
“关圣帝君在上,迷途者已送归途,情报入手,强敌未除。前路晦暗,危机四伏。愿帝君加持,令我等智慧通达,勇力倍增,能以此为契机,斩断邪魔爪牙,护佑一方安宁。”
她的声音在寂静的书房中回荡,坚定而沉凝。接下来的每一步,都需更加如履薄冰,却也更加坚定果决。与组织的最终对决,似乎因为库拉索的“倒戈”,而被悄然拉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