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昊与苏星河并未直接返回流沙镇,而是在荒漠中绕行数日,抹去一切可能被追踪的痕迹后,才在深夜时分,如同鬼魅般悄然潜回了沙蝎酒馆。
酒馆依旧喧嚣,老沙头看到他们平安归来,独眼中闪过一丝如释重负,随即又转为凝重。他不动声色地将两人引至后院地窖。
“你们可算回来了!”老沙头布下隔音禁制,急切问道,“阴骨窟情况如何?东西到手了吗?”
林昊点头,取出了那枚漆黑的骨简:“《万秽蚀宝诀》在此。不过,洞内凶险远超预期,有化神后期的魔物守护,赤金商会和白骨魔宗的人都损失惨重。”
他简要将阴骨窟内的经历说了一遍,略去了自己动用玄黄母气的细节,只说是凭借秘术和时机侥幸得手并脱身。
老沙头听得心惊肉跳,接过骨简稍一感应,便被其中蕴含的阴毒污秽之气惊得连忙放下:“果然是邪物!此等害人之术,绝不能留!”
“我们正有此意。”苏星河道,“但直接毁去,恐有隐患。我们想借此物,给赤金商会制造些麻烦。”
老沙头是老江湖,立刻明白了他们的意图,眼中精光一闪:“祸水东引?妙计!最近流沙镇风声很紧,赤金商会增派了不少人手,似乎在寻找什么,很可能与你们有关。若让他们‘得到’这邪术,嘿嘿……”
三人密议片刻,定下了一条毒计。
次日,流沙镇的黑齿拍卖行内,发生了一场不起眼的冲突。一名兜售古籍的散修,与赤金商会的一名管事因价格争执起来,争执中,散修“不慎”掉落了一枚残破的玉简。玉简被商会管事捡到,发现其中竟记录着寻找《万秽蚀宝诀》的关键线索,并隐隐指向赤金商会正在秘密进行的一项行动。
几乎同时,镇西的鬼市深处,几个神秘人以高价出售了几件来自阴骨窟的“纪念品”,上面残留的气息,经“有心人”鉴定,与赤金商会秘不外传的某种功法痕迹极为相似。
数日后,一则流言如同瘟疫般在流沙镇的阴暗角落迅速传开:赤金商会已秘密取得了《万秽蚀宝诀》,正暗中修炼,意图以此污秽各大宗门的镇派法宝,称霸流火大界!
流言有鼻子有眼,甚至提到了赤金商会某位长老在阴骨窟负伤的细节。一时间,流沙镇内暗流汹涌,许多势力对赤金商会侧目而视。
林昊与苏星河冷眼旁观,知道火候已到,便不再停留。他们通过老沙头安排的秘密渠道,悄然离开了流沙镇,踏上了返回药王谷的路程。
归途比来时要顺利许多,但两人并未放松警惕。一路无话,全力赶路。
十日后,药王谷那熟悉的、被七彩霞光笼罩的入口遥遥在望。感受到谷内祥和精纯的药香灵气,两人一直紧绷的心神才稍稍放松。
玄参长老早已接到传讯,亲自在谷口迎接。见到两人平安归来,尤其是感受到林昊气息愈发深邃浑厚,他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回到百草殿,屏退左右,林昊将阴骨窟之行详细禀报,并呈上了那枚黑色骨简。
玄参长老仔细检查了骨简,脸色凝重:“果然是万秽蚀宝诀!此术阴毒异常,专损法宝灵性,若被赤金商会得去,后果不堪设想!你们做得对,此物绝不能留!”
他沉吟片刻,又道:“不过,直接毁去确实可惜。我药王谷有一秘法,可将其邪气净化,只留其解析法宝结构、寻找弱点的‘鉴宝’篇精要,去芜存菁,或可成为一门有用的辅助秘术。”
林昊和苏星河闻言,皆点头称善。这正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玄参长老当即召集几位核心长老,在丹心阁下的地火秘境中,联手布下纯阳净火大阵。将那黑色骨简置于阵眼,以精纯的地火与药王鼎散逸的丹火共同煅烧。
只见骨简在烈焰中发出凄厉的尖啸,丝丝缕缕的黑气被逼出,化作狰狞鬼脸,随即被纯阳之火净化消散。如此持续了七日七夜,骨简上的漆黑尽褪,化为一种温润的暗金色,散发出的不再是污秽之气,而是一种洞察虚实的灵性波动。
《万秽蚀宝诀》被成功净化,蜕变为《灵宝鉴真篇》,成为药王谷又一秘藏。
此事已了,林昊终于可以安心闭关,彻底消化此次历练的收获,并借助药王谷的资源,向更高的境界发起冲击。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这一日,玄参长老收到了一份来自外界的紧急传书,阅后,他脸色大变,匆匆找到了正在蕴鼎台闭关的林昊。
“林小友,出大事了!”玄参长老声音沉重,“你们在流沙镇散播的流言,发酵的速度远超预期!白骨魔宗联合了几个被赤金商会打压的宗门,以‘除魔卫道’为名,对赤金商会的多处据点发起了突袭!赤金商会损失惨重,已将这笔账算在了我们药王谷头上!”
他顿了顿,说出了一个更坏的消息:“据可靠情报,金万豪已亲自出关,扬言……要踏平药王谷,夺取药王鼎,并……擒拿你,洗刷耻辱!大战,恐怕无法避免了!”
风暴,终究还是以最猛烈的方式,席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