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斌和艳丽上回见面后,就像是前世注定的缘分,两个人一见倾心,短短几天就确定了关系。
这可把栀兰高兴坏了,她盼这一天盼了太久,如今她的心愿终于实现了,心里头像是揣了块蜜糖,甜得直冒泡。
假期里,健斌没事就去接艳丽来家玩,当栀兰看到他们成双成对的并肩走进来时,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自从艳丽进到屋里,她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连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了。
看着两个孩子情意绵绵的样子,栀兰感慨到,“我的二儿子,终于有人疼了。” 这是她积压了八年的心疼与期盼。
艳丽回去了,栀兰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心里头那股高兴劲儿怎么也按捺不住,嘴里一遍又一遍地念叨着:
“真好啊!真好啊!我二儿子真是有福啊,不怪嘉濠说他是踩着福星来的。”
她想起健斌刚出生那会儿,嘉濠高兴得合不拢嘴,抱着孩子就舍不得撒手……现在健斌要娶媳妇了,栀兰的眼睛又湿润了。
她在心里默念着,“嘉濠呀,这回你该安心了吧?你的宝贝儿子有人疼了。他的老丈人比疼儿子还疼他呐。你要是在天有灵的话,就好好保佑他们吧。”
白天栀兰见到李嫂子,激动得拉着她的手,话都说不连贯了:
“李嫂子,你是俺全家的大恩人啊!要不是你帮忙,谁家的闺女愿意嫁到俺这个穷家里来呀。”
李嫂子被栀兰这股子热情感动了,也笑得合不拢嘴,她拍着栀兰的手背说:
“可别这么说,这都是缘分呐。缘分到了,挡都挡不住。你看看他们俩,站在一块儿多般配,真是郎才女貌,天赐良缘啊!”
健斌对这门亲事也是打心眼儿里高兴。他觉得艳丽不仅人长得漂亮,性格也特别贤惠,说话做事通情达理,处处都替他着想,简直就是他梦寐以求的伴侣。
他暗自庆幸:上天对我真是不薄,能让我遇到这么好的姑娘。他心里默默发誓,我一定要好好待艳丽,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
眼瞅着就要开学了,健斌还剩最后一个学期就毕业了。临走时,他和艳丽商量,“等我毕业以后,干几个月工作再举办婚礼。”
他知道家里的情况,肯定拿不出钱来给他办婚礼,自己手里又一分钱没有,只能等工作稳定之后,先借点钱把婚礼办了,然后再慢慢还。
艳丽听了,温柔地笑了笑,点了点头,眼里满是理解和支持:“没事的,其实婚礼就是个形式,只要咱们俩好好过日子,不用太在意这些。”
健斌看着艳丽通情达理的样子,心里更是感动,他拉着艳丽的手说:“你愿意嫁给我,我已经很感激了,就算再难,我也一定要给你一个的婚礼,不能委屈了你。”
艳丽的脸一下子红了,她低下头,小声说:“那我们就一起努力,日子会慢慢好起来的。”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就到了1988 年的暑期,健斌大学毕业了。他怀揣着对未来的憧憬和满腔的热情回到了家乡,凭借着优异的成绩和不懈的努力,顺利转行进入了政府机关工作。
健斌心里明白,自己能有今天,离不开艳丽和她家人的支持与帮助。他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工作,通过自己的努力,让艳丽过上好日子。
参加工作后,健斌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他踏踏实实,勤勤恳恳,遇到不懂的问题就虚心向同事和领导请教,很快就适应了工作环境,在单位里崭露头角,深受领导的器重和同事们的好评。
一晃半年过去了,健斌和艳丽商量后,把婚期定在了八九年的元旦。从那以后,两人就开始忙碌地筹备婚礼。虽然条件有限,婚礼办得会很简朴,但每一个细节都充满了温馨与幸福。
栀兰也想为儿子的婚礼多操点心,可家里实在拿不出钱来添置什么像样的东西,只给健斌和艳丽做了两套新被褥,算是她这个当妈妈的一点心意。
亲家知道健斌家的情况,不仅没说什么,还把家里的门房腾了出来,给他们当新房。
新房里的家具、家电还有厨具,都是艳丽父母给置办的,一应俱全。艳丽更是亲手缝制了新窗帘,把小小的新房布置得温馨又雅致。
健斌看着这一切,心里既感动又有些过意不去。
艳丽的父亲温和地对健斌着说:“以后这就是你们的家,有啥困难就跟我们说。”
健斌听了,心里暖烘烘的,他在心里暗自发誓,一定要更加努力地工作,好好孝顺双方父母,疼爱艳丽,不辜负他们的期望。
元旦终于到了。栀兰尽最大努力,在逸卿和月华的亲自操持下,为儿子举办了一场简朴而温馨的婚礼。
虽然没有奢华的排场,但前来道贺的亲戚邻居把小院挤得满满当当,大家脸上都洋溢着真诚的笑容,祝福的话语此起彼伏。
“二儿子终于长大了。”栀兰在心里感叹道。
李嫂子笑着说:“是啊,以后就是享福的日子了。”
健斌的婚礼办完之后,栀兰的心里像是卸下了一块压了很久的大石头。又完成了一件大事,她感觉立刻轻松了不少。
可是一想起,娶这两个儿媳妇,自己没能给置办一丁点东西。栀兰的心里不免涌上一股酸楚和愧疚。
她看着健斌的新房里,除了炕上的两套被褥以外,满屋的家具、家电,锅碗瓢盆,没有一件是她这个当婆婆给买的,她的心中五味杂陈,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没钱的滋味可真不好受啊。”
亲家那边都很通情达理,可她这当婆婆的,心里总觉得过意不去。觉得在亲家面前矮了不是一截,抬不起头来。
有人说,“有啥别有病,缺啥别缺钱。”栀兰听起来,这句话就是说给她的,面对亲家,她感到无地自容。
有什么办法呢?栀兰手里一分钱没有,还欠了一身的外债。她愁得天天想着去哪能借出来钱,亲朋好友都躲得远远的,谁还敢借钱给她。
上个礼拜,栀兰一大早就往马场矿走,她的亲人都在那里,她边走盘算着,哪怕一家只借200块钱也行能婚礼也能办得差不多。
栀兰总感觉啥东西都没给媳妇买,婚礼要是再办得太寒酸了,有点太对不起艳丽了。然而,她一分钱都没借到。
“再去工人村看看吧。”栀兰想,自己的表亲都在那里,而且条件都不错,多少也能借出来点。可是,她走了四家,结果还是一分钱没借到。
可怜的栀兰往回走的路上,眼泪流了一道,她没办法坐车了,边走边哭,一直哭到家。
一股火烧得她头疼了好几个月,可是栀兰跟谁都没说,因为她实在说不出来啥,人家借钱给你,那是人情,不借给也没有毛病啊。
她只能寄希望于自己的儿子,希望他们都能加倍地努力,凭着自己的真本事,让媳妇过上好日子。